140 明言

140 明言

曲儿掂起还在吱吱惨叫的小狐狸,举到她面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狐狸好像受伤了。”

正说着,小狐狸喷嚏似的喷了两下,对面房间的桃坞提着灯笼走了过来,照见地上几点血滴。

“小狐狸不会死吧?”曲儿害怕地说道,眼中已是一泡泪。

小手极轻地顺了顺小狐狸的脑袋。

“没事”,岳筝笑了笑说道:“把它放到窝里去吧,休息一夜就好了。”

“真的吗?”曲儿不相信地问道:“娘亲,我害怕它死了,就没有陪我了。”

“自然无事”,容成独的声音在夜空下极为清冷,他说道:“它会自行恢复的。”

“你又不是大夫。”曲儿说道:“我要听月叔叔说怎样?”

“月叔叔最近很忙,曲儿也不相信娘亲了吗?”岳筝哄道:“快放它休息去,你也该去睡觉了。”

月无人那边最近好像很热闹,张家的人现在都够他头疼了,娶了张纨,更加牵缠不清。

曲儿闷闷地哦了一声,桃坞哄着走了。

只是跟在桃坞身边小小的身影,看得岳筝心中一紧。总觉得这孩子最近都是闷闷不乐的,她想着,便也跟了过去。

却蓦地被一双大手拉住,“丫头哄哄就好了”,他清冷言道。

“我去看一看”,岳筝拂开了他的手,笑道:“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看着她的背影,容成独心中刚才的暖意被一层冰霜覆盖。心机深沉的孩子,一心挂着孩子的母亲,当那个秘密被揭开,知道了陆鸿就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

容成独知道,毫无疑问,她会成全孩子的。

前天晚上,她问到断玉?要断玉干吗?恨意早在他身上发泄过了!除了打着交给那个孩子的想法,她还能干吗?

清冷的眸光中蓦然腾起两簇火焰。

齐家还鼓动不了莫灵儿动手?

简直眼高心窄成不了大事!

岳筝很无奈地在小家伙的要求下给小狐狸喂了一杯蜂蜜水,让他睡觉,摇头,让他背会书,摇头。

“那娘回房了。”岳筝好笑道。

“不要,娘亲,我听故事,你给我讲故事听。”曲儿说道。

“好”,岳筝见他双目尽是期盼,便笑应道:“不过你先躺在被窝里,这样听着多舒服啊。”

小孩子眼光微闪,却是听话地低头脱下了鞋子,一骨碌就钻到被窝里。岳筝又把他捞出来,脱了外面的小衣裳,才把儿子塞到被窝里。

一抬眼却是看见小家伙眉开眼笑地,拍了拍他,按着记忆中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故事讲了起来。

直到儿子眼皮渐渐合住,岳筝才起身出去。

没注意到她才起身,小家伙就激灵似的一动。

朔儿进来,看见在床上坐着的人先是一惊,随即问道:“少……曲儿,你怎么又起来了?奶奶不是说你睡着了?”

“嗯”,曲儿道:“本来就要睡着了,娘亲太心急了吧,她一动就把我给吵醒了。”

朔儿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现在躺下来,继续睡吧,我就在外面。”

曲儿这才又拉了被子,躺下来,双眼却是看着朔儿道:“你会一直跟我作伴?我什么时候叫你都过来吧?”

朔儿看着那眼睛心里蓦地一酸,郑重地点头道:“你一叫我就听见了。”

“好”,曲儿笑道。

朔儿想了想,犹犹豫豫地道:“刚才,你为什么要踢小狐狸?上一次,你也踢它了吧?”

曲儿怔怔地看着他,嗫嚅道:“你看见了?”

“嗯”,朔儿说道:“小狐狸没有娘,孤零零一个,以后你别总踢他了。”

曲儿却突然拉过被子盖住了眼睛,停了好久才应了一声。

……

岳筝回到房间,不意容成独还在,笑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对着她这一张笑脸,容成独满腹的怒火像是被浇上一瓢冷水,着着不起来,灭灭不下去,只突突地冒着青烟。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岳筝坐下吃饭,顺便笑着说道。不过饭菜却还是热的,她顿了一瞬。

“本王到现在,还未用饭”,他一字一句道。

“那一起吃吧”,岳筝噗嗤笑了,并递了筷子给他。

容成独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不过却不动筷子。

“你这样,真的让我挺为难的”,她低头吃了两粒米,他之生气和之所以生气她不是看不出来。

“我的儿子,我当然心疼,关心一下并不过分。”岳筝沉思着说道:“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日子岂不是很憋屈。”

容成独差点没气岔气,手中一直握着的筷子也被他拍到了桌子上。“筝筝,你是什么意思?”他看着她问道。

“希望你不要太霸道,当然了,更希望你能把曲儿也当儿子一样来疼。”她明确地说道。

“我说过,我会视他如亲生。”容成独清清冷冷的,已经恢复了从容。

岳筝暗叹一口气,“那你就别生气了。”她说道。

容成独面色更显清冷,没有应答。刚才的话里,就是这意思吗?

……

灯节当天,陆鸿便收到了陆东的书信,言三天后当带着人抵京。明黄的灯光下,陆鸿坐卧不安,怯懦、欣喜、期待或者其他的什么心情,让他不敢去审问下午时已被带进府中的,陆东找到的筝儿的女友。

端起手边的茶一饮而尽,陆鸿心中才平静下来。不期然的,眼前又出现了她今日的模样。那一袭清晰地晕染着典雅花纹的淡白外罩纱衣,给她的容颜增添了说不出的清丽。

只看那典雅的气度,定是容成独的手笔,竟然印染而成,真是费尽心思啊!

陆东此时在外求见,他已自动去领了刑罚。领的心甘情愿!被王府的侍卫那样耍,不让人把脊背杖开花,心中便实在难熬,简直是奇耻大辱!

陆东进来,无声施礼,然后开始回话。

“那妇人姓黄名瑞雪,当年与岳夫人家中比邻而居,据说她们自小亲厚,无话不谈。”

“属下此次一路秘密探查,发现就连岳夫人亲族五服之内的人,都在当初我们去岳家村查问的第二天就被遣走。看迹象,是王爷手下的护卫无疑。”

“我们找到了三家,问过知道黄瑞雪与岳夫人关系最笃,便带了她过来,此外还有两个与岳夫人之父相交不错的人,据称是岳夫人的伯叔。”

陆鸿一直静静地听着,几乎无半点一样,只是紧握着椅子的大手,暴露了他的情绪。那么早就被策划了,还真不愧是防患于未然的有名的金川王。

但是,有的患,是如何也无法防的。

接下来,就该他反击了。

陆鸿命陆东将人带了过来。

“说吧,与筝儿,岳筝,你们是什么关系,她的儿子是哪里来的?当初如何称是岳传的?”他只沉沉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跪在地上的三人一时无声。

“不说,就永远都别回家。”陆鸿看着三人,声音狠厉起来。

瑞儿想起几个月前的经历,想起家中相公儿女,忍不住哭了起来:“筝筝,你这个祸害。”

陆鸿听到那个称呼,心中震悚,将手边的被子往地上狠狠一掷,大喝一声道:“说!”

“嘴真硬啊”,陆鸿眯起了眼睛,随即声音轻忽道:“陆东,这几个的家人,可一同带来了?”

陆东被这样的将军镇住了,就是对待俘虏,也没有胁迫过其家眷。

“将军,这……”陆东说着半跪了下来。

“没带?没关系,再跑一趟带来即可,到时你们一日不开口,本将就斩一个。”陆鸿不甚在意地说道。

心却已经紧缩成一团了。今天不问出个子丑寅卯,还真对不起容成独那边的策划。

“民妇与筝筝自小一起长大,算是闺中密友。曲儿,他确切是谁的,民妇也不知晓。只知那年夏天,筝筝去界村山……”

“……”

一个时辰之后,陆鸿出房来。直直地回卧房中,却被门槛绊住了,婢女连忙过来扶住,“少爷,您?”

陆鸿回神,摆了摆手示意房中的婢女下去。

知道了,这下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地都知道了,她怎么样在那日之后郁郁寡欢,怎么样承受着失去父亲的痛苦,怎么样在仓皇中嫁给了莫北轩,怎么样在村人的唾骂中生出曲儿,怎么样经受莫家人的嘲笑。

甚至,莫北轩与齐若兰成亲那天,她差点被岳传,那个所谓的曲儿的父亲的人侮辱,差点流血死亡。

是那个妇人恰巧回娘家,去看了,帮她上了药。

而他呢,他当初也在岳家村,他在界村山,口口声声要找她,却竟然在那一天,她差点就死了。

陆鸿突然发狂一样地甩给了自己几巴掌。竟然让妻儿受了那么多苦,他一点都不知道。

更可恨容成独,明明知晓,却这样从中作梗!

岳传喝醉淹死了?能有那么简单吗?

陆鸿眼中迸发出了狠厉的光芒,死了也活该。

他又颓然失神,筝儿果然是恨他的。她与那妇人提过一句,恨不能食他血肉!但是听到她对他有那么强烈的恨意,他却又不怕了。

有恨总比现在什么都没有强吧,况且他们还有曲儿,再多的恨,也会慢慢消散的。

陆鸿却在眨眼间又冲出了房间,直到那妇人所居的客房,踹开了房门,他问道:“她可曾跟你提过,一枚断玉。”

“没有”,眼眶依然发红的瑞儿有些呆呆地回道。

没有?

陆鸿转身离开。

是太恨,就扔了吗?

……

一向清冷淡雅的容成独将拳头狠狠地挥向了陆鸿。

侍立在旁的几个婢女吓得头不敢抬气不敢喘。只恨自己不能变成一缕空气遁去,可是陆将军只不过是说了曾经与一个女子的欢好,就算是露骨些,听得她们不自觉间脸红,但一向清冷什么都不在眼中的王爷,何至于打人。

曾经的王爷,就是见到那些浑身不着寸缕的佳丽也不见过有半点神色波动。

难道自己不喜欢与女子那什么,就连着风月事也不爱听了?可是王爷手中,也不是没有拿过那些绘图啊!

婢女越是害怕,思维倒越是活跃起来。

陆鸿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没有来得及躲开,却不在意地摸了摸嘴角的血丝说道:“她在我身下如风中落叶般的颤抖,当真是令我痴迷,几年不忘。待找到她,请你一杯喜酒。”

噗!陆鸿嘴角又挨了一拳。

容成独脸色中从未有过的阴骘。

“你若活得不耐烦了,大可直说。”他清冷的嗓音满是压抑,压抑着的怒气。

“我不过是说说曾经的一个女人,与想不想活有什么关系?”陆鸿沾了沾嘴角的血迹,不甚在意地说道。

“还是允梅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说着,直视着容成独。

容成独一下子镇静下来,看来,陆鸿是发现了,如何发现的?哦,或者说早就发现了,不是那日还要跟她求证吗?

但是什么让他过来质问他呢?

当初那些命金鳞处理出去的人?

容成独眸光一定,看着陆鸿清冷从容道:“你说的什么本王不清楚。”

“不清楚?”陆鸿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遮着掩着有意思吗?金鳞几个确实厉害,我想我也自愧弗如。若非我们之间还有个儿子,到如今我也发现不了这其中有你的人干涉了。”

果然。

容成独目光一瞬间清寒。

若非那些对她熟悉的人正是她的亲人,他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吗?世间果然只有死人最可靠。

“儿子?”容成独也挑起一抹冷笑,他说道:“那个孩子吗?从长相来说倒真是有可能是你陆家的,不过是不是筝筝的,倒不一定了,毕竟他一点都不像筝筝。”

陆鸿真的要笑了,“允梅,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怎么误导我?黄瑞香,听你的手下提到过吧,她亲口说了,筝儿曾经与她说过那晚的事。再说了,曲儿不是筝儿生的,你刚才那么盛怒是为何?派了几大护卫干扰我的视线是为何?”

“说起来,我真的挺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怀疑筝儿是我的女人”,陆鸿故意这么说,果然看到对面的男人脸色一凝。

容成独却已经有些乱了阵脚,他想不到,那种受侮辱的事,筝筝竟然会对别人说。如今却让陆鸿抓住了一个切切实实的把柄!

“误导你?本王还不至于”,他依旧清冷镇定从容,说道:“当初不过是想查一查她的身世,你也用心用心于她,我当然不想让你查得她的身世,这有何不妥吗?”

“至于你说的,筝筝曾亲口对旁人说过她被人侮辱过的事,还是莫要如此笃定,试想哪个女孩子会把自己失贞的事告诉别人,就是对于母亲也不好启齿吧。”

“你确定,你逼问时没有言语间暗示那个黄瑞香?”容成独语气情淡。

“允梅,”陆鸿为这番言论鼓起掌来:“你这等口才,暗示混淆对方思考的技巧真厉害。我相信,就是一个聪明人,被你说上几天,也要相信自己是个傻子了。”

“你这样以为,那是你对她心有异想。”容成独说道:“而这异想的根源,就是那个孩子吧?”

“不过我想你不知道,或许是没有问到,来金川之前她们母子关系如何。”他眼中的笑容越来越盛,声音清冷:“在莫家的时候,筝筝总会动手打那孩子的。”

陆鸿神情一怔。

容成独清冷的声音继续响起:“好像有一次,那个孩子被她打的三天下不了床,听说还是莫家五郎请来大夫瞧瞧才好了的。”

“天下间,爱子莫若母,若是亲生,她如何下去手?”

容成独言即止于此。

陆鸿却又苦笑,若真是那样,她定是把对他的恨言及到儿子的身上了。

容成独见他如此神情,眉头不禁皱起。

陆鸿起身,说道:“允梅,真是险险再次被你误导。若我不那么爱她的话,说不定真被你这一番话给吓住了。”

音落,陆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他该先去与她求证过,再来找容成独理论的。

容成独嘴角泛起冷笑,只是想起陆鸿刚才的话,便想立刻去占有她。蓦地一声清叹,他左臂斜倚矮几,微仰闭目。

赌他与那孩子在她心中谁轻谁重,容成独真的没胆。

……

岳筝才一进大厅,就看见瑞儿、族伯和二叔,真是又惊又喜。“大伯,二叔,瑞儿,好久好久不见了。”她急切地说道,一面唤李嬷嬷上茶来。

李嬷嬷便又端了新茶过来。

“先吃茶,待会我就去做饭,瑞儿也不知道你口味变了没有。”岳筝仍然很高兴地说道。

“没有变”,瑞儿的声音有些悠悠的,“不过筝筝你倒是变了太多。”

“不敢认了”,族伯也轻叹一声。

岳筝这才觉到不对劲,便收了喜色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饶我们一条命吧,筝筝我给你跪下了。”瑞儿突然哭着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过来这里,是刚刚被那位将军吩咐的。可是她同样知道,之前那些人,更不好惹。

“瑞儿,到底怎么回事啊?”岳筝被她说的一头雾水。

“陆鸿的把戏,他要离间你我。”清冷的声音谐着从容的脚步声而来。

“什么离间?”岳筝更不明白了。

容成独踏进大厅,其间空气一滞。

想不到陆鸿还留了这么一个后招,再然后呢,就亲自过来找她求证吗?“这些人曾经欺负过你,我让人教训过他们。”容成独站到了她的旁边,清冷说道。

瑞儿三人从这人的声音一响起,就备感压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还查到我家去了,大伯二叔还有瑞儿也从没有欺负过我呀。”岳筝没好气地道:“当初大伯母还时常接济我,瑞儿与我更是一同长大的好姐妹。”

她说着,搀起了瑞儿。

瑞儿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含糊做成这样。

“他们没有,但是家里人总是有的。”容成独气势迫人道。

几乎同时,大伯想起了家里的几个总是嘲笑筝筝的儿媳妇,二叔想到了家里的婆娘,瑞儿则是想到了说话不留面子的大嫂。

“你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吧,村人之间龃龉几句都是正常的。”岳筝有些心惊胆战的问道。

“没有”,他回答。

岳筝松了一口气,他这不通半点世情之人,若是怎么样了,自己怎么面对大伯、二叔、瑞儿。

“真是抱歉,他就是这个样子。”岳筝说道。

“筝筝……”大伯将要开口,就被容成独打断:“换个称呼。”

除了他,谁都没资格这样称呼她。

他的语气太过高冷伐人,大伯搓着手满脸尴尬。岳筝无奈,只好道:“大伯唤我筝娘即可。”

“哎”,大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就是想让你给我们雇车,我们还回去。”

未等岳筝应,容成独已让金鳞负责处理。

保证让这几个人天黑之前就离开金川。

“大伯,你们在这里玩个一两天再走吧,让我也好好招待你们一下,”岳筝说道,其实早就想家乡的这些人。本是打算着过了品鉴大会,布坊生意上了轨道,与他成婚之后回乡的。

“离家太远,总是想早点到家的。”二叔干巴巴道。

岳筝见都不自在,便说道:“我让人烧些水来,你们洗洗吃点东西先休息吧,咱们明天再说话。”

……

“真是奇怪,陆鸿怎么就把他们三个给接了过来?”房间里,岳筝问容成独。

然而他的一双手却总是在她的肩头游走,绕到前面时,甚至试探着勾动纽扣。岳筝被他这无声地暧昧的动作弄得尴尬不已,拉开他的手道:“你干什么呀。”

吻一下就算了,这天还大亮着就想解衣服。不对,就是天黑了也不能解衣服啊。

容成独却挽住了她的手,一声不吭地把她抱了起来,直朝内室而去。

“你又怎么了?”岳筝心慌地问道,实在一家子人都在,他又这种架势。

容成独并不回答她,却是过了门槛一转身将房门踹上。将人放到了床上,他才在她额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清冷的声音因压抑着许多东西而低沉魅惑:“筝筝,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吧。”

他一语出,气得岳筝脸色血红。

“大白天的,你又想这个。”她气恼道。

容成独却一低头,擒住了她的嘴唇,品尝着她的气息,心跳蓦然加快。即使他百般勾缠,岳筝也记着这是白天,很快便一错躲开,脸庞搁在他的颈间不起来。

她闷声说道:“你就不能等一等吗?”其实岳筝此时,对于和他那样,并不排斥,但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啊。

“我不想等了”,容成独斩钉截铁地说道。温热有力的舌已经开始一点点地吮食她的后颈。

“可也不能是现在”,岳筝抓着他的衣服的手上的骨节都已经泛白,还是有些紧张的。

“我就要现在”。

他低吼一声,便压着她倒在床上,手上已经拽开了她腰上的绸带。

不能让!

被妒火烧气的心胸只容下这三个字,他必须与她结合为一体,让什么孩子,陆鸿,都永远滚开。

“你放开”,岳筝急喊,手脚并用地要把他推开。

容成独俯视着她这些微的慌张,闭上了眼睛,侧躺了下来,却伸手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我真的很想要”,似平静了些,他开口道。

“大白天,一家人都在,我们两个关在屋子里,像什么样子”,岳筝心中依然有火气,况且,马上就是儿子放学回家的时间了。

这个男人,能不能分清时候。

刚才之间,容成独便已欲望蒸腾,又兼妒火,这时根本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拉着她的手便直向下而去。

紧紧地贴着,他宣布而又强调道:“你只能是我的。”

岳筝根本被他镇住了,听见他说话才反应过来,忙要抽手离开,却根本无法摆脱。

突然她听见他喉底的一声呻吟,更是又尴尬又羞怯。

“再动,你就要负责。”他的声音淡淡的沙哑。

想起那一次同眠,岳筝连忙一动不动。

而容成独却又不老实起来,他捏着她的手,不停地按来按去,呼吸也渐渐加重。

“你快放开我”,岳筝心虚地大声,原因在于她也觉得身体里开始不舒服。

容成独并没有放开她,但是收敛了很多,他微侧了脑袋,下移,咬住了她的嘴唇。“你还在恨曾经毁了你的贞洁的那个男人吗?”他问道。

岳筝身躯没由来一震。

“还恨吗?”听不到她的回答,他又问道。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意?”岳筝问道,一行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容成独心头被她的泪咸涩,却没有半点一样道:“我不在意,你也不许恨那个男人。忘了他吧,筝筝。”

岳筝自从刺过他那一剪,对那个未知的男人的恨就已消散了大半。就是前几天怀疑起陆鸿,那积压的恨意她已感觉不到了。

“嗯”,岳筝沉默半晌,应道。

“就算他来找你,你也不能承认。”容成独进一步说道,命令语气尽露。

岳筝抬眸看他,觉得他突然说这样的话真奇怪。

“我就是……”容成独被她看得莫名的心虚,顿了顿才道:“担心会有那一天,万一你跟他走了,我再也回不到之前单独的心境,我便……”

“你便怎么样啊?”岳筝看着他好笑道,蓦然地又板了脸:“我就那么贱么?怎么也不会跟那样的人走啊。”

容成独却又问道:“我和你的儿子,如果有一个必须死,你会让哪个去死?”

他问的如此认真,根本就不像一个问题。

岳筝觉得心空劳劳的,连忙坐了起来,却又发现手还被他抓着。“我出去看看,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她说道,脸上却退去红晕。

“必须回答”,他亦坐起身,要她给出一个答案。欲望却在这种时候更加灼热,那是因为他隐隐地知道她的选择。

“你这是什么问题,为什么非要一个死?”岳筝看着他问道。

“因为你永远都想做一个好母亲”,容成独说道,无意识地力道几乎要把她捏碎。

“这又有什么关系啊?”岳筝被他这样逼问地想哭。

竟然这样问?

容成独松开了她的手,再挣扎又能怎么样?她说想做个好母亲没有关系,那孩子想要亲生爹爹,她终会跟陆鸿走,然后她的选择便是——他死!

看着他一下子有些呆呆的,岳筝不禁担心地握住了他的手,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容成独坚定而不容置疑地回道:“我整日不出王府,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今天,说这些干吗?”岳筝轻声问道。

“我只是在想,他的亲生父亲有一天出现,他又非要跟着走,你一定也会走的。”他说道,清冷怅惘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岳筝忍不住翘了翘嘴唇,真傻!“我不会走的,我们还要成亲啊。”她几乎是笑着说道。

容成独清冷一笑,他了解她比她自己更清楚。所以能让她不喜欢那个孩子就好了,首先便是让那孩子开始对她心生怨怼。

不是已经收效了吗?

如今陆鸿那里并没有十全的把握他会相信莫灵儿是当初的女人,但只要陆鸿来向她求证,她不认,那么陆鸿总会“认”下莫灵儿的。

机会到了,小孩子也会自己离开的。

断玉在派上用场的时候,就让莫灵儿毁了好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参与。

“你走神了”,岳筝说道,从没见过他想什么出神呢。“想什么呢?”

“于你来说,是坏事”,容成独看着她说道,透着些微清冷无情。

“那你算计我什么啊?”岳筝玩笑似的道。

容成独旦觉眼皮一跳,却马上邪魅道:“本王很难受,你帮我弄弄。”

岳筝大叫一声,立即跑了出去。在他那里,到底有没有下流这两个字?

任她走了,容成独待渐渐平复,将床头边挂着的前几天他早便要送给她的那两件衣服轻轻拂过,提步离开。

府中石子路上,遇到了端着一盘精致糕点的女人。

她远远地看见他便住了脚步,待容成独走近,缓施了一礼。

“见过王爷”,声音娇软,但却疏远地不能再疏远。

容成独站住了,抬手挑起她的下巴,清冷无半点温暖,却是让竹恋心头狂跳。

果然男人都是不喜欢主动往上贴的女人的。

容成独很快便放了手,孤高飘逸地提步走开,抛下几个字:“跟上。”

既然想跟他玩欲擒故纵,他正好也需要。

碧瓦几个看到竹恋又跟在王爷身后走了过来,心中尽是咯噔一片。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本事啊!“参见王爷”,虽是不舒服地这么想,几个婢女还是蹲身施礼。

“下去吧”,容成独说道。

几人相视一眼,无声退下。

房间静悄悄,空荡荡的,只剩下她,和他。

一个念头冒出来,女人狂跳的心在也停不下来。

容成独矮榻上坐下,暗自眉头紧皱,这欲望,本以为退去,却在还没离开她的房间时又如潮水般涨起。

他向来不是为难自己的人。

既然一直不退,那就泻导出来。

“把手洗干净”,他斜倚在矮榻上,清冷命令,话音未落就闭了眼睛。

舒缓呼吸,但小腹火热依旧。

为了照顾她的心情,这欲望升起又无缘无故地压下过多少次?

传来轻轻的撩水声,他抬指扣了扣榻背。

竹恋洗好了手,轻巧地转身过来,说道:“王爷,奴婢洗好了。”

容成独没有睁眼,只是清冷命令:“跪下,用你的手让本王疏泄出来。”

竹恋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隐隐地却又是明白的。听了这话,却僵直的站在那里,呼吸都敛了。

“不会?”容成独睁开眼,清冷的眸光一瞬间盈于室内。

“下去吧,告诉歌姬过来。”他再次闭上眼睛,清冷纡徐的语气中全是孤高。

竹恋马上跪倒在榻边,脸色已经殷红,轻声道:“奴婢会的。”

就算是他把这当成端茶倒水,但却是她的机会。她一定要,一次就让他爱上她抚摸出的感觉,要了第一次,就还想要第二次。

竹恋咬紧嘴唇,一双纤手伸到了他的腰部,扣上腰带。

但却在这时冷光射来,她心中一抖,手便退了回来。

“不必解衣”,依然清冷的命令。

竹恋无声点头,紧张的心中升出了浓烈的恨意,这个样子从那个女人那里过来,即使让下人用手解决,也不要那个女人。

是舍不得吗?是舍不得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细手攀到珍珠灰的衣衫之下……

草草地,很快便结束了。

容成独起身,清冷的嗓音喑哑淡淡:“让人准备沐浴。”

竹恋脸红地应是。

碧瓦几人很快进来,急忙过去侧室准备。

“王爷”,竹恋又跪了下来,低头道:“奴婢想要留在这里伺候。”

容成独点头。

竹恋余光看到,欣喜无比而又无限娇羞道:“谢王爷恩典。”

那边热水已是备好,碧瓦过来请示。

容成独抬步过去,步伐并无一点变化。

碧瓦疑惑地将脸红的竹恋看了好几眼,脸红个什么劲儿啊?以为王爷喜欢看人脸红啊?竟然又留下来了,以后是要超越她们几个大丫鬟之上吗?

洗浴房内,婢女要把换下来的衣服拿走时,却被王爷叫住了:“放着吧。”

婢女敛眸后退。

另一个婢女已上前伺候。

当婢女的手抚上肩膀时,却被他捏住手腕拿开了。“今日不搓背”,他清冷道。

容成独半躺在热气袅袅的池中,清冷的目光中闪现出一丝厌恶。

一个多时辰后,容成独已是清爽一新,初寒捧着与前同样的一件衣衫进来,珍珠灰在一片明珠光辉下更显光华。

竹恋同样跟着进来伺候,碧瓦不敢出言阻挠。

此时容成独只着了洁白的里衣,婢女伺候着大致穿上,就一步退开了。

竹恋却在看到一身白衣的男子就愣住了,这时反应过来,刚想上前,却不见其他人动,又顿住了脚步。

“打水来”,系上最后一口纽扣,清冷的命令响起在寂静的室内。

一个婢女脚步轻轻地出去,很快一盆水端了进来,放在右边靠墙的镂空木架上。

“下去吧”,寂静的空间再次被这清冷的声音打破。

婢女一一退去,竹恋却在转身之际,看到那个雅极的身影将刚才的那件衣衫放到了水盆中,然后余光中,看到男子笨拙却不失优雅地挽起了袖子。

不过一件衣服,他竟是如此无情。其他人,就洗不得吗?

竹恋忍不住咬住了下唇。突然一个念头出现,若不是天生了处处被人服侍,刚才那种事情,不会让她服侍的吧。

那么衣服呢,竟然一个大男人,堂堂王爷,去洗衣服?这不让婢女来做,是因为那上面有他的爱吗?

竹恋怔怔,听到一个婢女小声道:“竹恋真是好本事。”

“恐怕是会碰时候”,另一个同样低低的声音。

她看过去,是碧瓦。

碧瓦回视一笑,刚才王爷并对她可并没有半点别样。

竹恋看懂了她眼中那种看不上的又有些怜悯的意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算都是服侍丫头,而她却是不一样的。

总会是不一样的。

几个婢女正暗自较劲,听见浴室内哐嘡一声,随即仍是清冷的命令:“打水来。”

婢女送水过去,见到地上一片狼藉,而王爷身上却奇怪的干干爽爽,只打量一眼,连忙将水盆放到镂空木架上。

“奴婢把地板上的水擦干净吧”,婢女一下子便大着胆子道。

“下去”,清冷的命令,没有半点变化。

婢女听着却舒了一口气,出去了。

王爷的衣服终于洗好,婢女才进去擦地,

不过却觉得这一天,怪事真多。

116 解恩095 莫家020 无人119 糗事094 商议052 枕肱130 误起059 等待021 无患116 解恩037 心思110 离开135 拜年129 所意124 惊闻056 莫名017 缝衫074077 早餐111 不想080 赌约106 别事020 无人103 柔情074078 变化126 无缘018 拉钩022 逛园043 争执唯愿139 完全149 相守035 疑惑131 新年009 琐细082 揭短096 需戒23 嘱托今天不更新039 求蜜097 挨揍058 戏弄027 大卖070 夜访随笔065 随你135 拜年087 叙叙051 病发024 进城14 号以后开始更新085 说爱113 花布081 同购13 号晚上九点更新019 话说020 无人010 觅生053 而卧004 回想2046 策助097 挨揍唯愿002 前生2121 桃坞049 差错097 挨揍126 无缘23 嘱托095 莫家134 成亲018 拉钩019 话说020 无人040 满足小修042033 糖人133 夜半095 莫家079 小议059 等待011 赠药143 不准004 回想2012 异园123 渐悉016 温情083 余光031 相争134 成亲060 绣坊094 商议028 王府118 拉下小修了一下141 受伤110 离开117 矛盾052 枕肱005 回想3
116 解恩095 莫家020 无人119 糗事094 商议052 枕肱130 误起059 等待021 无患116 解恩037 心思110 离开135 拜年129 所意124 惊闻056 莫名017 缝衫074077 早餐111 不想080 赌约106 别事020 无人103 柔情074078 变化126 无缘018 拉钩022 逛园043 争执唯愿139 完全149 相守035 疑惑131 新年009 琐细082 揭短096 需戒23 嘱托今天不更新039 求蜜097 挨揍058 戏弄027 大卖070 夜访随笔065 随你135 拜年087 叙叙051 病发024 进城14 号以后开始更新085 说爱113 花布081 同购13 号晚上九点更新019 话说020 无人010 觅生053 而卧004 回想2046 策助097 挨揍唯愿002 前生2121 桃坞049 差错097 挨揍126 无缘23 嘱托095 莫家134 成亲018 拉钩019 话说020 无人040 满足小修042033 糖人133 夜半095 莫家079 小议059 等待011 赠药143 不准004 回想2012 异园123 渐悉016 温情083 余光031 相争134 成亲060 绣坊094 商议028 王府118 拉下小修了一下141 受伤110 离开117 矛盾052 枕肱005 回想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