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娇道了声是,郑海却抿嘴未言。
郑元帅说完将眼珠定在郑娇的身上,铁青的脸上现出一丝威严,沉声道:“听说你将敌军的一位男将捉进了你的营帐?”
郑娇俏面飞红,垂头不语。
郑元帅见状便知传闻不假,立时黑色又沉了几分,怒道:“不知羞的东西,赶紧将他处理掉。”
郑娇脸现惊恐,抬头尖声道:“父帅,他是女儿唯一喜欢的男人,您不能伤害他。”
“胡闹,简直是胡闹,难道你想看着父帅被你气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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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娇连连摇头:“爹,女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那个男人心动过,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父帅,您就成全女儿吧,女儿保证,一定会劝他归降我们西单国,他一定会和女儿一起好好孝顺你的。”
郑元帅一听,立时便震怒了:“你说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归降?你竟然将一个心不在我西单国的敌人留在军营之中,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以为父帅真的不会对你用军法吗?”
郑娇扑通一声跪在了郑元帅床前,双前紧紧抓住郑元帅的衣袖,哭喊道:“父帅,难道您已忍心让女儿孤独终老吗?您就不能心疼心疼您女儿吗?”
郑元帅一把甩开郑娇的手,怒道:“父帅还不心疼你?这世上,除了父帅,还有那个父亲会为了保住女儿的性命而带女儿上沙场的?若换作了别人,凭你犯下的大错,别说救你的性命,怕是立时便要和你划清界限,与你断绝父女关系,可父帅是怎么做的?父帅舍下一张老脸,跪在皇上面前求他饶你一条性命,这些你都忘了吗?”
郑娇哭的更伤心,父帅对她的好,她比谁都清楚,可是——
“不必多说了,立马斩了那敌方将领,所有俘虏,一个不留。”郑元帅虽身中剧毒,虽身体虚弱,可做起这种生杀决定,依然铁口直断,威势凛然。
妙音手中的药箱几乎要握不住,只见郑娇又道:“父帅,不可以,女儿绝不会让他死。”
郑元帅狠厉的眼神瞪了郑娇一眼,冷哼了声,转眼看向郑海,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办,立马就办。”
郑海无奈的看了郑娇一眼,垂头应下,转身离开营帐。
郑娇正要跟上,却听郑元帅沉声道:“来人,将她拿下,不许她离开半步。”
立时便有十数位身穿甲胄的将领冲入内帐,伸手便要拿住郑娇,郑娇怎肯就范,拔了佩剑便开打。
妙音拎着药箱迅速往帐外退,趁着乱势跑出了营帐,一路狂奔向郑娇的营帐。
跑至半道,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道黑影将她搂住,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至一处阴暗处。
那人松开她的嘴,她正欲尖呼,却听见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我,别叫。”
郑州?妙音快速转身,看向黑暗中那张虚幻不清的脸:“郑州?怎么是你?你怎么——”她脑子一道灵光闪过,想到郑娇姓郑,元帅姓郑,又想到刚刚郑娇有说,他们派了人去寻找馥仙草,结果一无所获的回来,而她却在馥仙草出现的山里捡到受伤的郑州,这一切绝非巧合。
“你是郑元帅的儿子?”妙音瞪着眼睛问道。
郑州凝着她的脸,缓缓点头:“是,我是郑元霸的三儿子,郑娇是我二姐,郑海是我大哥。”
郑海是他大哥,也就是当初与他未婚妻的勾搭有染的人,难怪郑海在元帅提及郑州之时脸色那般奇怪。
妙音一把捉住郑州的手,焦急道:“郑州,看在我两次救你性命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救救文昊,你父亲要杀他,派了郑海去郑娇的帐中杀他,你帮帮我。”郑州的出现,犹如她沉入水底时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郑州目光奕奕的看着妙音,瞧着她一脸焦急的模样,甚至为了白文昊而苦苦哀求他,心便如被万千针刺般难受疼痛。
他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声音瞬间冷了三分:“我为什么要救他?你知道的,我救他,对我没有半点好处,只有无穷无尽的坏处。”
妙音知道郑州对她的心思,也明白他话中之意:“郑州,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落井下石的小人,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郑州目光闪烁,侧目凝着她的眼睛,笑道:“妙音,你又何必说这样的话,你我都明白,就算时光倒转,让你重新选择,你依然会救我,因为你是妙音,你不是我郑州。”
“你——无耻,你别忘了,你父帅还躺在病床上等着解药救命,而这世上,只有我能救你父帅,只要你答应救文昊和他的那些手下,我一定让你父帅平安无忧。”
“你这是在和我做交易?”郑州挑眉
妙音冷笑:“怎么?你父帅的性命,还敌不过区区白文昊和那些伤兵么?”
见郑州未言,妙音又道:“我可是亲耳听见,你父帅一直很记挂你,甚至说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就算没有找到解药也没关系,你父帅这般爱护你,可你呢?为了区区个人私利,却能置父帅性命于不顾?”
郑州面色微变,眉头越发紧拢,随即又道:“我父帅自然要救,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我,我便帮你将白文昊和那些伤兵都弄出去。”
妙音知道他要提的要求是什么,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性,连思维模式都一模一样,元卫风如此,郑州亦如此。
“我会留下,仅仅以军医的身份。”她别过头不再看他,这张原本并不讨厌的脸,她现在不想再见。
郑州知道妙音性子烈,逼得太急搞不好会适得其反:“好,既然你答应了留下,我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
“你也记住对我的承诺。”妙音没有再看他一眼,扭身走出那阴暗的角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郑娇的营帐外,只觉得今天的夜晚特别凉,那股子寒意似乎是从骨血之中往外散溢。
她和文昊经历了这么多,为何老天爷偏偏要这样戏弄她,非要将他们拆散不可吗?
“谁在外面?”守卫士兵重重的喝声将她惊醒,她慌忙擦干脸上的泪水,挤出一丝笑意自阴影中走至光明处:“是我。”
在文昊受伤的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出入这里,守卫们没有不认得她的,其中也有人去过军医营帐找她瞧过病,自然对她更是熟悉。
“原来是莫大夫,您这么晚来——”
妙音笑道:“是将军让我来看看白公子,将军今天要留在元帅的帐内,又放心不下白公子,便差人让我过来瞧瞧。”
守卫闻言自然没有不信的,一个军医犯不着来骗他们,当下二话不说便放行了。
内帐灯火通明,白文昊正躺在地铺上瞪着眼睛发呆,见妙音进来,立时自地铺上跃起,冲上前捉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这么晚怎么没休息?”
妙音柔柔一笑:“你不也没休息。”
文昊俊面微红:“我在想你。”
心特别痛,就像有人在用刀将她的心一刀刀切开,血肉模糊,痛苦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