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好好的伤口怎会出血?”妙音心中恼怒,定是这不要脸的女人惹怒了文昊,这才导致伤口撕裂,刚刚缝合的伤口撕裂这得多痛?且造成二次伤害后,再次缝合也有一定的难度,而且会更痛——
郑娇有些难为情,咬着唇不说话,见文昊闭目不理她,心中也升起一股子怒气,朝着妙音没好气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让你治就赶紧治,再罗嗦我砍了你。”
郑娇话刚落,文昊紧闭的双眸立马睁开,眸中寒光凛冽,死死瞪住郑娇,怒道:“你除了会砍人,还会什么?你不如连我一并砍了。”
郑娇见文昊发怒,怕他剧烈起伏的伤口再次出血,赶忙陪笑道:“我就说着玩嘛,你又何必当真?别生气了,快些让大夫给你看看伤口如何了。”
文昊冷哼了一声,随即道:“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好好好,我先出去。”郑娇连说了三声好,就怕自己没依着他引他发怒。
内室便只剩了文昊和妙音二人,文昊这才敢明目张胆的盯着妙音看,脸上的阴沉迅速散去,浮现出久违的温润笑容:“妙音,你别怕,我不会让她伤害你。”
妙音噗嗤一笑,拿眼横了他一眼,道:“我若怕还会来么?倒是你,这般不爱惜自己,是想让我守寡吗?”
文昊握住她的手,挣扎着想起来,却被妙音按下:“好好躺着,别乱动。”说罢手脚并用的爬上床,跪坐在他的身畔,拆开纱布仔细查看伤口。
“妙音,你知道吗,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被困鬼域森林时,我好后悔当初离开京都时去找过你,好后悔让你等我,我怕你会一直等下去,却什么也等不到。”
妙音伸指封住他的唇,轻声嗔怪道:“你若再后悔,我便嫁给别人,省得你也不稀罕我。”
文昊没有笑,只是很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妙音,我希望你能拿得起,放得下,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彻底的忘记我。”
妙音为他处理伤口的手突然停下,挑眉看他:“白文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将我推给别人?我告诉你,你休想,我莫妙音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休想推开我,若不想我年轻守寡,就好好保住你的命,实现你对我的承诺。”
二人久久未语,直到处理完伤口,妙音这才又道:“弟兄们都很好,我今天去看过他们,郑娇下了令,要我给他们治伤,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们都治好,到时候和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这可能吗?二人心里皆没有底,这只是一个想法,大胆奢华的想法。
妙音爬下床,收拾好药箱,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白文昊一把拉住了手:“妙音,你要小心,千万要小心,郑娇并不如她表面看起来这么大大咧咧,她其实诡计多端,且心狠手辣,若被她发现端倪,你不要管我,保住你自己的性命要紧,答应我。”
妙音只凝着他焦急的双眸,默然不语,半晌后,她缓缓抽出自己的手,低声道:“我会保护好自己。”
瞧着妙音离开时颓然的背影,他知道她生气了,气他竟有了将她推给别人的念头,可他又何尝愿意她嫁给别的男人,他连想都不敢想。
可他如今身陷敌营,每一天都面临着死亡,随时性命不保,这样的他,凭什么给她安定幸福?她还如此年轻,如此美好,他怎能忍心让她孤老一生?
在之后的日子里,妙音每次来为他换药都板着一张脸,几乎不与他说话,连眼神都不往他脸上瞟,这让白文昊连跪搓衣板求饶的心都有了,可这里是郑娇的营帐,多说几句话都有可能被偷听,更何况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白文昊的伤口结了疤,纱布也拆下,这意味着他的伤势彻底好了,而妙音也不用再来。
一想到将不能每天见到妙音,白文昊的心情顿时不美了,他和她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她还在生着他的气,他好想再扎自己一刀,这样他就有机会继续每天和妙音相处,也能趁机化解两人之间的问题。
见妙音正在整理药箱,马上便要走了,郑娇就立在一旁,白文昊朝着郑娇道:“渴了。”
这可是稀奇的大事,要知道,白文昊从来不会主动和她说话,那怕只是一个字,今儿他不但和她说话了,还说了两个字,她高兴极了:“好好好,我去拿水。”说完立马冲出内帐,去外间端茶水。
妙音似笑非笑的挑眉扫了文昊一眼,文昊立马拉住她的手,着急道:“妙音,你别误会,我和她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单独说两句话,这才——”
“你不必解释,我知道,反正你也打算让我嫁给别人,你和她之间有没有事又为何要告诉我?我并不想知道。”她抽回自己的手,将药箱的盖子合上,拎了药箱便走。
他赶忙跳下床,拦在了她的身前,着急道:“妙音,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他话未说完,妙音眼尖的瞧见郑娇的手已经掀开了帘门,便赶忙大声道:“您身体还虚弱,实在不宜下床走动。”
白文昊见她神色不对,心知定是郑娇回来了,便立马作出一副站立不稳的模样,由妙音扶着回到床上躺下。
郑娇恰好听见妙音的话,赶忙奔至床畔,将茶水放下后,娇嗔道:“我不是说过嘛,有什么需要就叫我,别随便下床了。”
白文昊冷哼道:“看来你打算让我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瞧着白文昊的演技,妙音简直想送他一座小金人,这家伙,角色切换随意自如啊,而且他很能把握郑娇的心理,像郑娇这样的女人,她的身边绝对不缺男人,缺的只是对她胃口,又不将她放在眼里的男人,你越是这般不冷不热的对她,她越是喜欢你,若一个劲贴上她,顺着她的心意,她反而要瞧不上你。
俗话说的好,越是得不到,越是美妙。
显然白文昊深谙其中道理,将郑娇拿捏得恰到好处,令她对他痴狂,却又不敢轻看了他,甚至对他百依百顺。
“怎么会?只要你肯娶我,我立马就给你解药,并送你的弟兄们平安离开——”
郑娇声音渐渐听不清,她不用听也知道文昊会如何回答她,也知道越是这样,越能激发郑娇对文昊必得的好胜之心。
妙音每日穿梭于西单军营之中,将每位将领所在的营帐,器械存放处,以及粮草大帐等重要的营帐所在位置摸了个一清二楚,并暗中画了一张详尽的地图,以便计划施实时能更准确的进行。
这日她和往常一般在军医帐中煎药,郑娇突然便一阵风般刮进了帐内,一进来便嚷嚷着让她出来。
她心中一阵咯噔,暗道莫非是自己的行迹暴露了?
她反手握住藏于腰间的匕首,缓步行至郑娇身前。
郑娇冲上前一把捉住她的左手,急道:“快随我走,元帅病重,你随我去瞧瞧。”
她那已经抽出一半的匕首又缓缓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