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话都被风皓天说完了。洛霞看看四周拥挤的人群,只得将所有的意见吞进肚子里。
然后去买芋仔冰、冈山辣椒酱和鲔鱼糖,这都是台湾独有的特产,不可不尝的美味。蓝轻舟向来灵活轻巧,可手脚再快,却总是快不过风皓天。
结帐的总是风皓天。甩上红票票数张连零钱都不让人找,哪个老板都愿意收他的钱。
洛霞脸都绿了,想发火,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得忍。
忍!
他们一行人在一起,都感觉到了寒冷的冬天。最恣意潇洒的反而是风皓天,似笑非笑,卓尔不凡。他似乎在过大晴天,早上憔悴的模样已消退许多。
不管他说了什么话,旁人都站在风皓天这边。
老中少全能杀手。
苏小米咬牙瞅着他,惆怅慌乱,他到底想怎么样?
在手段上,和善的轻舟是敌不过这个男人的。她昨天慌乱间扯上轻舟的举措是长到二十四岁最错的一着棋。
她都被他逼得连孩子都承认是轻舟的了。
他还想怎么样?
苏小米纠结,风皓天却不纠结,依然伴随左右。也不和她说话,只在她落单时,会给苏小米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小米会飞快别过眸子,可无法让自己不心惊肉跳。
她宁愿他一直强势,那会让她干干脆脆地明白他要什么。可如今不形于色的他让苏小米根本不知如何预防。
凉嗖嗖的感觉从足心直朝上冒。这个憔悴几分的男人让她的心今天一直不安宁,可却放不开对他的防御。
趁母亲和蓝轻舟走开些,苏小米一把拉着他暗红色的领带,低吼:“风皓天,你到底要干什么?”
“哦?”风皓天似挺享受她的阵脚大乱,黑瞳微眯,“就是想知道,我的小米儿真能怀着我的孩子和别的男人情投意合。”
“你……”苏小米恨得跺脚,“你这个无赖!”他已抱定主意腹中宝宝是他的。
却忘了昨天是如何生气了。
意味深长地瞄她一眼,风皓天修长手臂伸过,指尖斜入她凉凉发丝,一直定在她后脑勺,轻笑:“我风皓天若耍无赖,有必要亲自顶着北风陪你在这大街上逛?小米儿,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一天的身价可是以亿计数。就你说话这工夫,你已经浪费我数百万。”
大大地后退一步,苏小米的小脑袋终于摆脱他的掌控。
悄悄合眸,苏小米心疼。这男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似忽然变了个人,她才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居然有种感觉,风皓天在她身边只是一种含蓄的试探。他清晨站在她面前时憔悴中有着微微困惑。可现在黑瞳正步步清朗,语气渐渐强硬,似乎已终于下定某个天大的决心。
就这样逛了整整一个上午。
蓝轻舟皱眉,可并没有说一句话,温润如水的男人并不轻举幻动。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给风皓天用来折腾。
直到中午,洛霞终于忽然决定不再等明天,准备提前回北京。
风皓天听到洛霞的决定淡淡一笑,颔首,掠过面前每一个人:“既然要走,在下也只能说再见!人生如白驹过隙,不过弹指一挥间,想来以后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在下为各位准备一餐饯行宴如何?”
苏小米飞快抬头,却又马上低下头去。纠结的神情只被地板看到。
“不敢有劳风先生。”洛霞立即防卫地拒绝。
“哦?大家以为我风皓天真无聊到这种地步,会在大家饯行宴上放毒不成?”淡淡一笑,风皓天气定神闲,脸上的憔悴被丝丝笑意遮住,显得神采飞扬,又如昔日张扬的风皓天,“放心,今日在台华风大酒楼正式开业,有本地官~员过来剪彩。在下很忙,没时间做坏事。”
洛霞听了,虽然对他之前不满意,但这话说得极洒脱,极具大家风范,对上她胃口。因而脸色和缓几分:“如果我们答应,风先生是不是从此不再纠缠米儿?”
“当然不再纠缠。”风皓天淡淡一笑,优雅尊贵,“我堂堂风皓天哪能用上‘纠缠’二字。在下今天只是对故人尽尽心意。”
就寥寥数语,不再多言。
“可以。仅此而已。你和米儿到此为止。”洛霞姑且相信一次他。
心头大石终于落地,这男人终于拿出气魄来,放小米一马。
风皓天在华风大酒楼设宴。台北中心地带的酒楼金碧辉煌,大气奢华,可偏偏不是俗气而是高雅的感觉。
走到大门口,洛霞悄然止步,担心地瞅了女儿一眼。再偏心蓝轻舟,洛霞也明白风皓天更能夺女儿芳心,那么多纠葛呀。而且还是一双儿女的爸爸。
女儿此刻下定决心和蓝轻舟回北京,可芳心是否随身带回北京,这才是洛霞担心的。
十分钟后,四人来到华风大酒楼台北分店。一进去,风皓天亲自将于帆从总部办公室过来,让于帆亲自吩咐下去。然后,风皓天离开打了个电话,这才带着他们来到三十三楼酒楼雅间。
这是华风大酒楼最奢华的雅间,也比较隐蔽的雅间。楼上楼下都是客房,其它包厢雅间都在八楼以下。
华风大酒楼大厅装饰豪华,颜色夺目。浮华尽显,非达官贵人才不被这酒楼气势压住。可这雅间当真极雅,唐朝仕女图,宋朝兰花瓶,再加上室内全是米黄色彩,雅致里透着温馨。
蓝轻舟一直默默无言,自从苏小米昨天献吻,今天的他一直很沉默。有时瞄向苏小米,虽温暖却恍然。
似在淡淡的惆怅在眼眸里,却又极欲遮住,不让苏小米看真切。
坐下,面对满桌美酒佳肴,只有苏小米吃双人份的饭,多吃了些。别的人都吃了一点儿。风皓天在坐下五分钟后,被于帆喊了出去:“风总,市委来人帮忙剪彩了。”
“嗯。”淡淡一声,风皓天起身,颔首,“各位自行方便。在下有事,到时就不送各位了。”
风皓天离开,洛霞这才轻轻叹息着,筷子伸到半空,却看到蓝轻舟又收了回来——轻舟虽好,但在强势的风皓天面前却显得柔弱,这让米儿的心怎能轻易收回。
蓝轻舟瞅着苏小米,眼里有不舍,但似还有别的东西。
洛霞和蓝轻舟很快吃完,只有苏小米才吃到一半。
这时于帆又进来了,毕恭毕敬地垂首:“洛女士,蓝先生,我们市~长听说两位在此,请两位一起去剪彩。毕竟风氏是跨越两岸的企业,值得联谊。”
“我们只是……”洛霞愕然,她和蓝轻舟为私事而来,可不能代表什么官方啊。
“洛女士别客气,只是亮亮相,马上就回来。洛女士请——”于帆客气有礼。
好象总是拒绝太过小家子气,洛霞和蓝轻舟相视一眼,起身。
蓝轻舟瞅瞅才吃到一半的苏小米,柔和地笑了:“我们等下再过来接米儿。”
等洛霞和蓝轻舟一离开,苏小米缓缓放下筷子。默默瞅着虚掩的门。
忽然一合眼眸,泪珠如雨点滑落。
她就这样离开了。为了母亲,为了轻舟,为了心安理得。可是,她又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她的雪儿和鸿鸿怎么办?
无论怎么做都是错。越想越心痛,最后趴到桌上,像个小女孩般无助,捂脸闷哭。
哭糊了脸,怕母亲和轻舟回来,伸手摸纸巾擦泪珠。可是——她身子一震。
手儿没摸到纸巾,反而摸到肉肉的东西。蓦地止住眼泪,不可置信地半抬头,瞧见她的手正贴进只宽大有力的手掌。
手掌的指节有力,浅麦色。修长美好。
然后,她纤细的手被他拾起来,紧紧握在掌心,将他的热源慢慢浸入。
他不是开业剪彩,为什么人在这儿?
苏小米烫手般收回自己的手儿。
风皓天没有追究她的躲避。在她身后不发一声。
静默的气息充斥着整个雅间,*而旖旎。
苏小米僵住了,一动也不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蒙胧中有种渴望——希望母亲和轻舟此时别进来。
她不动,他似乎也懒得动,也许是享受这种迷离的气氛。
苏小米僵得几乎撑不下去,只觉得身后的热气越贴越近,直到她的背紧紧贴着他。她的头顶顶着他宽大的下巴。他坚硬的胡楂刺痛了她白净的额头。
整个身子被男人独特的气息包住,夹杂着古龙水的香味。
令她透不过气来。
忘了挣扎,蒙胧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亲近,她愿意放纵他。现多狠心绝情之言,又怎抵得住心底真心的渴望。
泪花闪烁,晶莹美丽。
雅间温暖,苏小米早脱了风衣,忽觉得腹间一凉,一双大掌游龙般滑进她毛衣,轻轻覆上她隆起的腹。
温暖,有力,而又轻柔,有靠山的感觉。
身子一颤,苏小米伸出手要推开那双手掌。却颤抖着放不上他手腕。
风皓天雷厉风行,对任何人不假辞色,可他善待孩子。
她带走他孩子,对他而言未尝不是有失公道。
“如果我告诉米儿……”他声音低沉急促,信感而沙哑,奇异地令人心动,“我昨晚为了个女人茶不思饭不想,坐在天台看星星等天明,米儿会不会笑话我?”
泪花不听使唤地疯狂倾泻,她细微隐忍的哭声释放着激动——风皓天可能一生只此一次流露真情。
他的脸紧贴她清凉发丝,她没有动。
“雪儿和鸿鸿是米儿的。而米儿——是我的。”风皓天信感魅惑的声音恍若不真实,“如果米儿同意,我们马上回龙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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