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直平稳的开着。
在经过御福记的时候,夏知晚突然叫景希停车,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今天晚上没有吃晚饭,想去买一份赤豆酒酿!”
景希踩了刹车,将车停住,“太太,您在车子上等着吧,我去给你买!”
说完,他便打开了车门下去。
没有给夏知晚一丝反驳的机会。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跟在官逸景身边的人都是一个德行吗?这么强硬。
不过她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大棉袄裹在小礼服外面,脚上换上了雪地靴,这样子,估计走出去都会被人另眼相看的吧!
今天貌似过得又很狼狈了。
夏知晚撑着腮帮子,懒懒的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行人来来往往。
她的人生啊,怎么过得这么不顺,是老天爷看她太美了,非要给她一点挫折吗?
现在官逸景在干吗?
是在宴会上和那个女人一起对着来来往往的宾客礼貌微笑,觥筹交错吗?
自己和他貌似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一开始的结婚就不是应为爱情,而仅仅是因为凑合或者是将就。
他无法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在一起,所以只能将就,反正不是那个女人,和谁结婚其实都没有关系的。
而她,仅仅是看中了他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可以让她妈妈得到更好的治疗。
即便婚姻之后产生了爱情,到底多少都掺杂着利益的因素的。
她头痛的脑袋都要裂开了。
就在这时,景希买了赤豆酒酿回来。
夏知晚接过,还是滚烫的,不过在官逸景的车子上吃东西,她暂时还没有那个胆。
尤其这座椅的垫子都是手工定制的高级货。
如果不下心滴了一滴污渍上去,她不一定倒霉,可是景希百分之百会倒霉的。
于是,她对景希说,“就在前面停一下吧,我想下车透透气。”
景希犹豫了一下子,还是点头说好。
车外的温度自然不比得上车内的温度,她一下车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快要临近圣诞节了,由于不是太晚,街上很热闹。
前面有一对情侣在走着,女孩子将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手里捧着一个烤红薯边走边吃。
他们的对话清晰地传到了夏知晚的耳朵里面。
”你说待会去看什么电影好呢?”
“随便!”
男孩的态度显然让女孩很不满,“随便的话就别看好了。”
男孩子立即解释,“你喜欢看什么就好了,我陪着你就行了。”
女孩顿时小声哼了一下,“你每次都这样说,然后看电影的时候就在睡觉。”
男孩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赶紧说,“抱歉抱歉,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女孩立刻挑起眉毛,“还想有下一次?”
男孩苦着一张脸,估计冷汗都出来了,“没有没有,这次我一定认认真真看,回去以后给你写个一千字的电影观后感好不好!”
女孩这才满意,随着风发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容。
夏知晚嘴角牵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看电影啊!
她貌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
或者说基本上也没有约会看电影这种事。
还没有谈过恋爱就嫁人了,现在想起来真是有点亏呢!
她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身后景希开着车子默默跟着她。
从景希的角度看过去,夏知晚的背影纤细瘦弱,在路灯和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寂寞。
他跟在官逸景身边已经有十多年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对于官总裁的私事,他就从来都不过问的。
也知道官太太是一个低调沉默的存在,曝光率甚至不如那些子虚乌有和官先生传绯闻的小模特,小明星。
真是安静到可以忽略。
街边有供路人休憩的长椅,明明只走了一点点的路程,可是为什么就像绕过了九曲十八弯那样累呢!
夏知晚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路边的灯火。
其实,她的存在一直是无关紧要的是吗?
或者是作为陪衬而来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经过了太多的挫折,太多的打击,她甚至有一种自己的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里的那种感觉。
谁都可以背叛她,谁都可以嘲笑她。
她做人竟然失败到了这种境界吗?
她无法和官逸景比肩而立,即便心里深知,每天晚上睡在他身边的是自己,这世上可以叫他老公也只有自己,户口本上写的是自己,配偶栏也是自己。
可是最终,她还是要放手,让别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陪他去交际应酬,言笑晏晏。
她深吸一口气,鼻子无比的酸涩。
脸上被冷风吹得快要干裂了开来。
她将埋进手掌心里,依靠在膝盖上,感受那若有若无的温度。
景希在车子上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愣。
然后看到夏知晚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她哭了?
来不及多想,他急忙下车。
他想安慰一下夏知晚,可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说辞,他一向都是沉默惜字如金的人,基本上不会多说一个字。
更何况这是官先生的家事,他也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更不知道从哪来开始安慰。
想了半天,他只好站在一旁,陪着她。
夏知晚只觉得一道人影站在身旁。
抬头,对上景希的投射过来的关心的目光,微微一愣。
景希也不好意思,于是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她。
夏知晚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闷声道,“我没哭。”
她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哭呢!
景希眼神一黯,收回自己手帕,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外面风大,小心感冒!”
夏知晚内心顿时感动了一下,被人关心的滋味还是很好的。
然后景希接下来就补充道,“如果太太您感冒了的话,官总一定会找我的麻烦的。”
原来是怕官逸景找他麻烦啊!
心情突然就跌落到了谷底,果然每一个人的关心或多多少都带着目的。
她站起身,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回了车上。
景希急忙快步跟上了,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