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王妃还没有来得及到中尉府,就迎面撞上了急急赶过来的刘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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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胤回府之后,一听说马王妃赶到了皇宫,情知此事闹大了,马不停蹄地就赶往皇宫,还好两个人没有走岔,在武仪门外碰着了。
乍见爱子,马王妃喜极而泣。
“胤儿,这一宿你去哪儿了,可急煞为娘了?”马王妃奔波了一夜,心力交瘁,不过此时一看到儿子平安无恙,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刘胤心中暖意融融,如果说这个世上真有在乎他的人,那也只有非马王妃莫属了。
“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马王妃满眼中都是慈爱,天底下也只有刘胤可以享受地到。“你没事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刘胤暗自揣测,以马王妃的脾气,恐怕昨夜成都城里真是不得安宁了,还不知道惊动了刘禅没有。“娘,其实您勿需担心,孩儿都是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能丢了不成?”
马王妃慈祥地一笑,道:“胤儿,你可是娘的唯一寄托了,你如果有点什么事,娘可真不知道该怎么活。”
“放心吧,娘,孩儿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先回府吧。”刘胤上前搀扶住母亲。
马王妃含笑应了,正准备上马,她回头看了一眼,微咦一声,道:“不是说昨日你和刘恂为了争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怎么没带回来让为娘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值得我儿如此动心?”
刘胤一头黑线,靠,这么所有人都是一个眼光,难道路见不平就非得别有居心吗?他无奈地道:“娘,看你说的,孩儿不过是看到他们强抢民女路见不平罢了,怎么就扯到动心不动心上了,莫非娘也认为孩儿是登徒子不成?”
马王妃咯咯一笑,道:“看,为娘也糊涂了不是,我儿乃是堂堂正人君子,义薄云天,又岂是那些纨绔子弟所能比的!”
刘胤大汗,我就算是您儿子,用得着这么夸赞吗?
“胤儿,你吃过饭了吗?”马王妃关切地问道。
刘胤这才想起,整整的一天水米未进,不过还好,以前特种训练的时候,三四天吃不上饭也是常有的事。
“还没……”
“那咱们回府吧,娘吩咐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
第二天一清早,皇宫里就来了一名太监宣诏,宣马王妃和刘胤入宫面圣。
几天前马王妃就曾进皇宫去求见刘禅,不巧碰到刘禅生病没有见上,不过马王妃的奏折到是留在了宫中,昨日刘禅临朝,今天便召见马王妃母子,看来他对弟媳的事情还是比较上心的。
宣诏的太监离开之后,马王妃便立刻命人准备朝服,准备进宫面见皇帝。
马王妃之所以表现地如此迫切,完全是为了刘胤考虑,刘胤苏醒过来,安平王的爵位已然旁落,现在的刘胤,只能算是白身,这一点,马王妃可是不能容忍的。
刘胤可是安平悼王刘理的嫡长子,继承王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刘胤原本就是安平王,只是因为受伤昏迷不醒才将王位传给了他的儿子刘承,可惜刘承早夭,武邑侯刘辑才得以进位为王。
现在刘胤苏醒过来,在马王妃看来,恢复刘胤的王位,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嫡庶有别,长幼有序,这件事,几乎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娘,易位之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刘胤显然没有马王妃那般兴奋,因为他答应过弟弟,可他也知道,母亲的执念,一般是轻易动摇不了的。
马王妃含笑着道:“胤儿,娘知道你心地纯善,处处忍让,可该是你的东西它就是你的,你是你父王的嫡长子,继承王位天经地义,这事你就别管了,娘为你做主便是。”
“可是……”
“别说了,时辰不早来,我们还是先进宫吧。”马王妃很快地打断了他,琴儿已经将马王妃的朝服拿了过来。
刘胤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马王妃的强横和执拗他早已见识过了,显然想要说服她改变主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昨日出门马王妃是骑的马,那是为了方便,今日出门进宫见驾自然不能马虎。
汉代等级森严,什么级别坐什么样的车,打什么样的伞盖,那都是有着明文规定的,超过那叫逾制,是要被追究责任的,甚至是有着杀头的风险。诸侯王的车舆用的是青罗伞盖,谓之“王青盖车”,其排场是仅次于天子出行的。
马王妃携刘胤登上了车驾,在一大票的随从护卫簇拥下,朝着皇宫逶迤而去。
其实安平王府就在武仪门外,拐个弯,向前走个一两里就到了。刘胤不禁暗自苦笑,看来这官本位的思想,古今社会,盖莫能外。
车驾只能停在武仪门外,马王妃和刘胤在执事太监的引领下,进入了皇宫。
这是刘胤第一次踏入成都皇宫,虽然刘胤见识过明清紫禁城的恢宏,但漫步于蜀都皇宫,还是给刘胤带来一丝深深地震撼。
从规模上来讲,蜀都的皇宫的确不能够和大唐的长安城、明清的紫禁城相提并论,毕竟蜀汉偏居西南一隅,没有那么大的国力和财力来兴建更大规模的皇宫,但在如左思的《蜀都赋》所言,华阙双邈,重门洞开,金铺交映,玉题相辉,比屋连甍,千庑万屋,富丽堂皇,金壁辉煌。
但对于刘胤而言,这一切的辉煌都将是过眼云烟,因为很快魏军就要兵临城下,所有的一切都将殁于战火,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踏足皇宫,也是他刘胤新的一个开始,也许他这么一只小小的蝴蝶扇动翅膀,也可以掀起一场未知的风暴,历史的轨迹或许因为他的到来,而会有些许的改变。
“陛下在何处?”马王妃问道。
执事太监恭敬地答道:“回禀王妃,陛下在景阳殿相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