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宇拨剑并非是刺向马融,因为马融与他相隔在百步之外,虽然他恨及马融,却是鞭长莫及,阎宇的这一剑,恶狠狠地刺向了刘胤,将他所有愤怒怨恨绝望懊丧都凝聚在了这一剑上。 “刘胤,你不是想要同归于尽吗,今日我便成全了你!”阎宇目露凶光,如今大势已去,他再也不惧怕刘胤的竹筒手雷的威胁,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你找死!”魏雪舞目光敏锐,反应敏捷,一声娇叱,挥剑封住了阎宇这一势大力沉的一剑。
阎宇一动手,那些忠于阎宇的亲信心腹便毫不犹豫地冲杀了上来,将刘胤及刘胤卫队团团围住,困在核心。
如此近距离作战,竹筒手雷自然是派不上用场上了,阿坚等侍卫立刻是挥刀在手,与阎宇的亲兵战在了一处,拼死护卫着刘胤的安全。
现场陷入一片混乱,刘胤的卫队以寡凌众,形势芨芨可危。
那些本已反正的右军将士面对突如其来的混战,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有兵士便问马融道:“马将军,我们该当如何?”
马融沉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快去救安西将军!”
有马融一句话,右军将士立刻就加入了战团,与阎宇的心腹叛军厮杀在了一起,他们原本是袍泽,有的人昨天还在一个帐蓬睡过觉,一个行军锅里吃过饭,今天却因为效忠的对象不同,相互仇杀在了一起。
右军反正的兵士占据了大多数,如此一支雄厚的力量加入战团,形势又立刻逆转过来,整个右军几乎都了陷入了一场大混战之中。
阎宇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一心投机钻营,但为人也极是勤奋,一生军旅倥偬,武艺也从未荒废下。阎宇是蜀军之中很少有持三石弓的人,追溯到开国之初,也就只有老将黄忠善使三石弓,可见阎宇天生神力膂力过人,他手持的佩剑也不同于常人,比寻常的佩剑宽有一倍,厚有一倍,长度也足足长过一尺,如此重剑,一般人单手举起都很困难,阎宇却舞得呼呼生风。
阎宇绝望之中,一心要致刘胤于死地,故而出手就是最凌厉最狠辣的招数。
魏雪舞身为女子,气力上自然要输的很多,她的剑术以灵快见长,剑走偏锋,如果论偷袭暗杀,天下恐怕无人能及,但和阎宇这样成名多年的力量型武将正面对战,魏雪舞的不足之处就暴露了出来。
她的剑纤细轻薄,根本就不敢与阎宇的重剑相碰,只能倚仗着轻盈灵敏的步法,闪避着阎宇疯狂的攻势,阎宇的剑刚猛如涛,快如狂风,魏雪舞的闪避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不多时,她已经是香汗淋淋,力不能支。
阎宇狞笑一声,将魏雪舞一剑逼退,紧接着又是反手一剑,直刺她的要害,眼看着她避无可避之时,旁边突地斜刺来一剑,格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魏雪舞回身一看,刘胤仗剑而立,对她含笑道:“雪舞,你退下歇息吧,阎宇就交给我吧。”
魏雪舞点点头,她的确已经尽力了,和阎宇这样的力量型高手对战,的确不是她所擅长的。
阎宇看着刘胤,面露出狰狞之色,狂笑道:“好好好,今天临死也能拉你一个垫背的,值了!”阎宇对自己的武力颇为自负,先前在大帐之中,被刘胤的竹筒手雷要挟,患得患失,畏手畏脚,现在没有任何的顾忌,阎宇狂暴的一面完全地呈现了出来,他对刘胤是恨之入骨,自己一生的心血都毁在了他的手中,就算是将他碎尸万段,亦难解心头之恨。
刘胤轻笑一声,道:“恐怕今天要让你让失望了,阎宇,我很负责的告诉你,当日在青城山上,你的箭术不如我,今天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剑术一样也不行!”
“呸!黄口孺子,也敢在老夫面前自夸,你要能在某的剑下走上十招,我跟你姓。”阎宇怒极反笑。
刘胤摇头道:“你个乱臣贼子谋逆之徒,有什么资格来姓刘?不妥,不妥。”
阎宇怒不可遏,一剑斩了下去,喝道:“废话少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剑风锐利,呼啸而至,真有泰山压顶之势,刘胤面不改色,从容而对,两人各持佩剑,战在了一起。
刘胤前生是特种兵出身,虽然冷兵器格斗不是主项,但也是最础的训练科目,何况融合这一世的记忆,在军中也多有历练,刘胤的剑术水平也早是不可同日而语,有强悍的身体素质做保证,刘胤在与身经百战的大将交手过程中,也是全然不落下风。
片刻光景,两人已是恶斗了几十招,阎宇越打越心惊,看刘胤年纪青青,剑术的造诣一点也不低,攻守兼备,变化多端,几乎是无懈可击,自己纵横疆场多年,罕逢敌手,在蜀军诸将中,能和阎宇一较高下的,也不过只有廖廖数人而已,想不到刘胤的武艺竟然如此之高,绝对是出乎他的意料。
阎宇的亲信虽然竭力而战,奈何寡不敌众,在刘胤卫队和反正的右军将军联合围剿之下,很快就败亡了下来,他们也很清楚谋逆的罪有多重,所以几乎没有人投降,全部力战而死。
诺大的军营很快就沉寂了下来,众军士都围了上来,将阎宇和刘胤围了个水泄不通。
阎宇的心彻底地凉了下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但结局却让他无法预料。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也许等待他的就是五马分尸,身败名裂。
绝望在他的心头蔓延,阎宇的心乱了,剑自然也乱了。
特种兵出身的刘胤可是有着一流的洞察力,任何一点破绽和间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乘着阎宇一愣神的工夫,长剑矫若游蛇,划作一道流光,从重剑的缝隙之中穿了过去,精准无误地刺入了阎宇的心口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