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后路无忧,潘仁美和孙悦的大军开始放手大干了,一路奔袭了七八百里,所到之处可以说是望风披靡,尤其是孙悦的仁德之名广传之后,根本不用打仗,最夸张的是重镇连州,没等他们到地方呢,当地的士兵杀官造反,出城二十里夹道欢迎,他们跟旅游似的来到了韶关城下。
刘鋹是再迟钝,这时候也知道自己被骗了,连忙集结重兵,打算死守韶关,还破天荒的给将士们都发了饷。
潘崇彻人在贺水一时半刻的调不来?没关系,质量不足数量凑么,南汉的国力毕竟在这摆着呢,随便凑一凑,十万大军也凑出来了,再加那韶关虽不及剑门关险峻,却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雄关,怎么还挡不住潘仁美和孙悦的两三万人马?
估摸着南汉的将士们想法都差不多,所以总的来说他们的士气还算不错。
而宋军这边,却是不可避免的士气稍稍挫了一下,毕竟雄关么,这是每个士兵都不太乐意打的战斗,在冷兵器时代对付这种雄关险隘似乎没什么别的办法,一个是耗,一个是拿命去堆。
这让他们怎么能喜欢得了?
韩崇训策马在韶关前溜达了一大圈,发现这里果然是固若金汤,没有丝毫破绽,一时间他也有些皱眉,虽然他也是攻过剑门关的人,但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感觉,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回营之后兴致自然不高,孙悦忍不住问道:“如何?”
“没什么取巧之法,硬攻的话损伤在所难免,潘帅,我的部下随我攻过剑门,这先锋之位交给我吧。”
潘仁美摇头道:“你的新军全是精锐的精锐,平白折损在这,太过不值了,先不急,想想办法便是,实在不行跟他们耗着呗,如今后路稳固补给充足,三万人耗他们十万人,看谁先坐不住。”
孙悦笑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一个韶关么,剑门我都绕过去了,这韶关多个毛。”
众人闻言大喜:“莫非孙监军手还有那炸药?”
“没有了。”
众人失望的苦笑。
“可是,南汉不知道我没有啊。战阵之道,虚实结合么。”
于是,第二天,孙悦便堂而皇之的开始叫阵了,还是老规矩,大队骑兵游弋,他自己身穿白袍手持宝剑,然后齐呼口号: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孙悦感觉他的真正生涯,用两个字可以高度概括:装哔。
好像除了装哔他没干过别的。
但装哔装成战神的感觉,还真是挺爽的。
“南汉的小儿听着,吾乃大宋神将孙悦,限尔等三日之内出关一战,如若不然,开山修路易如反掌,休怪我断了尔等后路,胜之不武。”
喊完,孙悦也不理他们的反应,掉头走,只留下南汉的军将门面面相觑。
怎么办?
他们可不知道火药是怎么回事儿,只知道这孙悦有鬼神莫测的本事开山绕过剑门关。剑门关都绕的过去,韶关还在话下么?
于是众将开始争论不休,不过大部分人都觉得,干脆守着得了,如果宋军真的绕过了韶关断了大家的粮道,那干脆投降不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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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这种想法的,其实守也不会花多大的心思,因为投降的种子已经在他们的心里种下了,毕竟宋军俘虏的待遇又好,宋天子又向来仁义的跟个老好人似的,何必还要拼命呢?
忠义?呵呵,说实在的这些将领不知有多少人都想弄死刘鋹,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寇,一个强迫大家自宫的皇帝,值得大家为他拼命么?
但这都是层官员的意见,更确切的说是那些没被阉的人的想法,层官员们可不这么想。
既然都已经阉了,难道投了宋能长回来么?好不容易混到现在这地位了,投宋?难道大宋还有我们这些太监的位置不成?
莫说风光权势啊,恐怕连富贵养老都不可能吧,甚至于,他们在南汉虽然是太监,却好歹可以保留最基本的尊严,因为大家都是太监,谁也别笑话谁。
可若是投了宋呢?出个门还不被人笑话死?
于是,在这议论纷纷之际,主将李承渥一拍桌子怒道:“够了!仗还没打呢,你们一个个的一副输定了的样子,像什么话?咱们有十万人,而宋军只有不到三万,而且远征至此,必然已经是疲惫不堪,我军则养精蓄锐,难道连一战之力都没有么?”
见众人都不说话了,李承渥冷笑道:“更何况,我这次北来,可是带着我的宝贝们的,我的这些宝贝,还从来没有输过呢,他们不是要战么?那战!我倒要看看,宋军是不是一个个都是三头六臂,是不是血肉之躯,我的宝贝踩去会不会死。”
众人不说话了,甚至有不少人都觉得,李承渥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因为这位李将军,可是货真价实的常胜将军啊,他的那些宝贝,可是无敌的。
因为这宝贝的名字叫做:大象!
李承渥可不是信口开河,因为这货是真的没败过,他也没什么别的能耐,无非是养大象而已,一只只房子还要高大的巨兽,排成阵型奔驰起来,吓也吓你个半死了,那是什么样的阵型都挡不住的,管你是什么精锐,只要是血肉之躯,一脚踩去你是不是得死?
前边大象冲阵,后边大部队收割捡漏,靠着这么一招单调的战术他李承渥横扫岭南,从无敌手。
他早想跟北方的原大国交手了,什么狗屁潘崇彻,一个不识时务的老朽罢了,老子才是南汉真正的战神!
若是知道他心所想,孙悦必然会乐的嘎嘎的,你们的大象要真是天下无敌,你们怎么不干脆统一全球呢?
他们在收到李承渥的战书之后,都已经开始准备搞庆功宴会了,什么特么巨兽不巨兽的,每一个大宋的士兵们都相信,此战,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