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军和后金大军对峙,并没有互相攻杀,而是派起使者,有着议和的打算。
秦良玉听了一番使者的说辞,已经基本判断出黄台吉想干什么了,对于此事,秦良玉是早有预案的。这种事,秦良玉自己就可以处置了。而不是黄台吉设想的,利用议和拖住战事。
“不知秦老夫人以为如何?我家大汗确实有相当诚意的,但愿两家就此和好,止兵刀,共修和睦……”使者见秦良玉半响不表态,心里起了一些不安,秦良玉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
按照他的预料,既然他大金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绝不是一个秦良玉就能做主的,少不得也要请示大学士孙承宗,或者还要请示皇帝,甚至可能还要引起明朝朝堂上的混乱,只有明朝朝堂上混乱了,大金才有机会。
可这个秦良玉似乎根本就没有对他的这个极为诱惑的建议有什么为难或者动容的表情,表情依旧的平淡,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这个使者不相信秦良玉真的能把自己的内心掩藏得这么好。没有谁在听了这么诱惑的条件还无动于衷的……,这个使者看着秦良玉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没底起来。
“……不得不说,贵汗确实非常人可及,不过,如果仅仅只有这些,只怕贵汗的想法是难以达成的……”秦良玉想了想,淡淡的拒绝了使者。
部将们见秦良玉当场就拒绝,不少人才松了口气,这鞑子的条件是越来越松,如果真的是就着明朝的圈圈满,那这仗还真的打不下去了,仗打不下去了,这血仇?
“……呃,这,说句冒昧的话,秦老夫人,此事也算是你我两国的大事,此事,难道秦老夫人就不用请示一下孙阁老或者大明皇帝陛下吗?秦老夫人真的能做得了主?”使者的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惊慌。秦良玉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连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女流之辈直接就拒绝了,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是不怕越权还是早有准备?
“本指挥自然能做能做得了的主,至于这个能不能做主,这个,无需劳烦使者担忧……”秦良玉道。
“秦老夫人,这可是两国邦交,秦老夫人就真的能做得了主?无需请示上峰?万一上峰怪罪?秦老夫人恐怕不好交代啊!……”这个使者内心深处,有着极大的恐惧,嘴上却是变得强硬起来。
“邦交?贵使觉得一个区区几十万人的东虏能和我大明相提并论吗?贵使刚才还说愿意归附我大明,愿意做我大明藩属屏障,这邦交二字,贵使还是不要轻易的用啊!”秦良玉讥讽道,既然识破了黄台吉的毒计,并且无惧黄台吉的毒计,秦良玉也不介意和东虏玩玩。
“秦老夫人教训得是,教训得是,我大金确实不配和大明相提并论……”使者强硬的口气立刻转变,又变得恭敬起来。使者的内心更是恐惧,自己刚才已经提醒过秦良玉这方面的事情了,可这秦良玉油盐不进,似乎根本不惧这方面的事,……早有准备?
“如今大军交战在即,贵使却说要停战修好,相信贵使也是聪明人,贵汗到底打得什么主意,相信贵使也是知道的,本指挥可没有感受到贵汗的诚意,好了,话也就到此吧,贵使请回吧……”秦良玉下逐客令了。对付这条毒计很简单,她接到的命令是攻打辽阳,至于什么黄台吉归附,那是另外一码事,她确实做不了主,却也无需做主,该把这个消息上报的上报,仗该打的继续打。秦良玉倒是一点都不怕。黄台吉想要以归附为由拖延战事,以寻求时机,那是不可能的。
“秦老夫人稍待,切勿怀疑我家大汗的诚意,我家大汗确实是有诚意的,既然秦老夫人觉得我家大汗不可信,那不妨由秦老夫人自己提一个条件,以证明我家大汗是可信的……”那名使者见秦良玉下逐客令,急了,立刻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让秦良玉自己提条件。
部将们更是议论纷纷,有惊讶的,有迷惑的,也有悲愤的,更有焦急的。不少部将都在猜测,鞑子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铁了心的要归附?让总指挥自己提条件?在场的部将,不少倒是心惊胆颤起来,这这个使者说得实在是太诡异了点。
秦良玉也是心惊,这个黄台吉,确实是个难缠的人物。居然如此“狠毒”,让自己提条件。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秦良玉也沉默了。
“秦老夫人,我家大汗绝对有诚心归附的,只要能有让秦老夫人信服的条件,我家大汗都可以答应……”那个使者见秦良玉陷入了沉默,觉得自己的说辞难住了秦良玉,颇为自得,倒是又重复了自己的话,以显示自己的诚意。
秦良玉也颇为烦恼,也不得不承认,黄台吉的这一手,确实毒辣,虽然她无惧这招,但也不得不说,这一招犀利。虽然她呵斥了使者使用邦交这两个字,但实际,这确实就是邦交,邦交实际还真的轮不到她来管,她无权做主,这种“邦交”,确实对他造成了困扰,如果执意开战,免不得背上一个破坏“邦交”的罪名,如果不开战,大军可就进退两难了。
“本指挥说的条件,只怕使者不敢答应,贵汗也做不到……”秦良玉的心境确实有些乱了,思索了一阵,也不得不这么说,话说到这个份上,秦良玉也不好示弱,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秦老夫人只管说,我家大汗为显诚意,一定做到。”使者以及其肯定的口气说道。
“贵使既然如此说,那就让贵汗现在就下令放下武器,接受我大军整编,能办到吗?”秦良玉说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不过刚说完,秦良玉就后悔了,如果黄台吉真的放下武器投降,其实,就是她输了,这个输,并不是说打赌输了,而是说,她把皇帝的战略搅乱了,输在了这里,曰后对付林丹汗,还得让皇帝费脑筋。纵使她一句话解决了明朝的心腹大患,可她还是输了。尽管秦良玉知道这不可能,可心里却也变得不平静起来。
部将们不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听见秦良玉提黄台吉自己放下武器投降,接受大明朝的整编的要求,少不得要把心提起来。如果鞑子真的按照总指挥的要求做了,那不是说,这仗不用打了?不用打仗就可以平定整个东虏,这……,不少将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当然,也有些部将更加的急躁起来,东虏投降了,那血仇岂不是没法报了?
“呵呵呵……,这个好说,这个是可以做到的……”那使者笑着及其自信的答应道。
“使者可不是说笑?”秦良玉真的是震惊了!她自信说了一个黄台吉不可能做到的事,可现在那使者却说能做到,让刚刚还在为坏了皇帝事而自责的她,真的是震惊!这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秦良玉现在,真的有些拿不准了。
听见那使者说话的部将们各个惊讶得不可思议。
“……不过,却不是此时放下武器,接受整编,还是待和大明朝商议清楚,大明皇帝陛下以信誉作保,下了圣旨,昭告天下,给予安排之后,我家大汗才可以如此做。……如此事现在就按照秦老夫人说的做,说实话,本使觉得,这实在难以做到,相信总指挥也该明白,我大金和大明有血仇,事情没谈妥之前,如放下武器,只怕立刻成了大明的刀下鬼,我家大汗有心归附,却也不能做个糊涂鬼不是吗?何况此事还得经大明皇帝陛下钦准才算数,相信秦老夫人也无权做主,秦老夫人说是吗?”那使者继续笑着说道。
“狡辩……”张凤仪一直在听,也是听得心里七上八下。原来是谈过了之后再缴兵器,这不就是拖延时机吗?狡辩二字,立刻脱口而出。
秦良玉也感慨,对付黄台吉,确实需要警醒,一不小心就会上当。
“使者倒是好嘴才,此事,本指挥确实做不了主,本指挥会把贵使及贵汗的话禀报上峰,不过,本指挥在接到朝廷命令之前,依旧会攻打辽阳,这是两码事……”秦良玉说道。秦良玉觉得话说太多了,有些“疲惫”,也没心思和这个使者再说什么,还是准备打仗。
“且慢……,既然秦老夫人还是不相信我家大汗,执意再起兵刀要攻打辽阳,……这个好说,待本使转告我家大汗,看能否将辽阳让与秦老夫人,以此显示我家大汗诚意,如何?”那个使者以及其自信的话说道。
秦良玉暗道一声不好,这不知不觉之中,就中了黄台吉的诡计了,心里一阵小小的眩晕。这个黄台吉让这个使者来说话,果然是没安好心的。辽阳城已经在她大军兵锋之下,触手可及,只要抵达辽阳城,辽阳城根本守不住,迟早都是她的囊中之物,黄台吉现在倒是拿这个根本守不住的城池来显示他的“诚意”,将这个原本即将不属于他的东西奉送出来,这一手,确实高明,这一手,不但显示了黄台吉的大度和诚意,更是把原本属于她的功劳给抹平了。
黄台吉这一手虚虚实实,确实使得及其高明,秦良玉不住感叹。
如果送城池这一手加上归附,负荆请罪这几条,鞑子这个一心一意求和,诚心归附大明的形象,已经不是跃然纸上那么简单了,有了这几条,应该说,可以迷惑大多数人了,此事一旦报到朝堂上去,秦良玉不知道朝堂上要争到什么程度,秦良玉只是希望皇帝能够把持住朝堂,别让鞑子的诡计给骗了。
秦良玉暗叫不好,也只能暗暗祈祷,事情不要有意外才好,此事说到这个程度,确实超出了她的权限范围了,她是不得不将此事上报。而听这个使者的意思,连她要进攻的辽阳城,黄台吉也是打算不要了的,她的权限仅仅在攻下辽阳城而已,可如今,鞑子有意让出辽阳城,秦良玉颇有一种全力一击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倒是不用劳烦使者了,辽阳城,本就是我大明旧城,取回不取回,全在我大明,无需别人相让……”秦良玉的心也有些乱了,瘪气的说道。
“秦老夫人此言差矣,能不动兵刀就能办成的事,为何一定要动兵刀呢?岂不是要浪费士卒们的姓命?秦老夫人又于心何忍?……秦老夫人不妨多等片刻,待本使禀报过我家大汗,定给秦老夫人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个使者以及其真诚的声音说道。
秦良玉为之语塞,心里只能瘪得苦笑。这可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如今被人捏拿主了话柄,倒是变得自己没理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见这个使者。秦良玉稍稍的有些后悔了,又不住的警醒自己要提高警惕。
部将们早已议论起来,这个事实在是有点离谱了,仗还没打,敌人就要让出城池……这确实难以理解。
“也罢,既然使者如此说,那使者就快去快回吧……”秦良玉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多谢秦老夫人通融,……”那名使者带着胜利的微笑说道。
秦良玉有些“扫兴”的挥挥手,让使者赶快走,事情搞成这样,心里就如同吃了一个苍蝇一般难受。
“……多谢秦老夫人,对了,本使这里还有我家大汗特意奉上国书一份,还请秦老夫人转交……”那名使者似乎想起什么来,又说道,边说边把一个国书一样的东西奉送上来。
秦良玉更是“扫兴”,已经没有兴趣再和这个人说话了,挥挥手,让人把那个“国书”拿过来。
那个使者带着胜利的微笑走了。
秦良玉则格外的郁闷,浑身不自在。
“娘,怎么会这样,这鞑子真的不打仗了?”张凤仪直接就问了。
秦良玉一阵无语,没料到,事情居然会闹到如此模样,实在是出人意料,这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沮丧。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黄台吉这一手,确实做得极为精妙,让人眼花缭乱,……凤儿,实际不管如何说,虏酋总是不会束手就擒的……”秦良玉也只能如此说道。
部将们早已议论得厉害,根本不用打仗,就可以又下一城,这似乎说起来,绝对是个好消息,要是打仗一直都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也有的人心里愤恨得很,很多人对鞑子是骨子里的不信任和恨,直接相信这就是一个骗局。
“来人啊!去请毛帅,辽东巡抚洪大人,满大人过来,就说本指挥有要事相请……”秦良玉不得不把这件事和几个主官商量一下,这件事确实超出了她的职责权限了。这几个人,都是领军一方的主官,大战在即,都在各自军中坐镇。
……不多时,毛文龙,洪承畴,满桂就到了。
几个人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这件事。
到了之后,几个人都是面目怪异得很。这事,从明面上说,确实是件好事,白得一个城池,甚至还真的有可能鞑子投降,不战而屈人兵,说起来,也是大明史上的一桩佳话,可实际,这和皇帝的策略是相悖的。这事如果按照鞑子说的做,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几个人到了之后,也没心思寒暄了,这个怪异和郁闷的事,让几个人都沉默起来。
“这黄台吉,确实是个毒辣的人物,想当年,下官为了挑拨离间老虏酋,也没少给老虏酋那里送各种离间信信,也没少散布各种谣言,倒是没少让老虏酋猜忌,倒是也起来不小的作用,可如今这小虏酋,倒是活学活用,把挑拨离间这招用到了我大明的头上……”毛文龙忍不住,首先发起牢搔来。
东虏求和,“诚心”归附的消息传到朝堂上,还不知道朝堂上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不管解决如何,这离间的效果是绝对有的,其效果,只看皇帝对朝堂的掌控,皇帝对朝堂掌控力强,此事的离间效果有限,朝堂上顶多翻个小浪花,然后继续按照皇帝说得办,如果皇帝的掌控能力不强,只怕朝堂上会为了这事明争暗斗,大打出手。如今朝堂里有不小的风声,说是武官们的权利又太大了,有不受文官约束的迹象,不少人暗地里吵着要再次压制武将。
洪承畴则内心忐忑激动得很,如果不是这几个月的“强化训练”,要是以前的他,遇到这种事,只怕脑袋一热,也就相信了所谓的归附和诚心了,其后果也就不言而喻。洪承畴暗自比较自己和黄台吉之间的差距,发现自己如果一个人领军和黄台吉对上了,只怕不是黄台吉的对手,论老辣,论计谋,论城府,自己不如这个黄台吉。
满桂最为吃瘪。满桂本想说,一口气杀过去,打倒辽阳城再说,管他什么求和不求和呢,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打仗,而不是议和,皇帝的策略,可不是让黄台吉归附,可这打仗的话满桂到嘴边,又说不下去了,人家东虏都要把城池让出来,还嚷嚷着去打……,满桂这口气,瘪了半天,没法吐出来。
“这个黄台吉,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敢做敢当,城府极深,总指挥,几位大人,我等还是得小心为妙啊!……此战的目标不过是取辽阳,而鞑子又有意让出辽阳……,这……,全力一击而落在空出,不好受啊!”洪承畴“自省”了一会,忽然说道。
“……要不,下官这就领着人马先去冲一阵再说……”满桂实在憋不住了,说了句。
这话一出口,秦良玉,几个主官都瞪着他,满桂这一冲上去,皇帝的策略全打破了,还落下一个不顾惜士卒姓命的名声,明明别人都要归附了,都要投降了,都说要让出城池了,你为了一己之私还要去打,不是想功劳想疯了?不弹劾你弹劾谁?
又沉默了一会。
“此事,说起来,也是本指挥失误了,这样吧,既来之,则安之,鞑子愿意让出辽阳也好,还是要假归附也好,总之,我等还是按照先前商定的,先把辽阳拿到手再说,拿到了辽阳,再依托辽阳城展开斥候战,进行战场遮蔽,威逼鞑子老巢……”秦良玉郁闷了半响,也瘪气了半响,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不管鞑子如何蹦达,总之,要按照实现预定好的路子走。
“总指挥说得在理,虏酋黄台吉的离间计,暂且不管他,相信有孙阁老,有陛下,虏酋的歼计不会轻易得逞的……”毛文龙跟着表态道。现在说起来,此事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些人处理的范围了,他们无权处置,如今也只能相信皇帝了,想起如今朝堂里的各种风声,毛文龙又不禁有些担心,担心皇帝和大臣们起剧烈的争执,最后各方掣肘,最后连累这进攻东虏的大军,朝堂里有些人做事不怎么样,但是论拉后腿,则是高明得很,毛文龙算是深有体会。
“毛帅说得对,相信以陛下的智慧,一定能识破其中的诡计,我等还是静待消息吧……”洪承畴也跟着说道,这件事,他把希望都交给皇帝了,以他对皇帝的了解,觉得这事根本不算什么事。
满桂没有任何意见…………后金军阵里。
黄台吉正在遥望着南方。
那边,是明朝的大军。
“什么,让出辽阳城?不行,绝对不行,你这个狗奴才,生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大金的辽阳城拱手让给明朝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本贝勒一刀劈了你……”阿敏是个火爆脾气,一听说要把辽阳城让给明朝人,脾气立刻爆发,要一刀劈了说把辽阳城让给明朝人的使者。
“大汗救命,大汗救命啊!……”那个刚才还在明朝军阵里说得头头是道的使者,此刻,只能不住的向黄台吉求助,这可都是黄台吉让他说的。
“住手……”黄台吉喊道。
阿敏这才住手,将刀收了回去,怒目瞪着那个使者,也把怒火对准了黄台吉。
“怎么可以把辽阳城送给明朝人?这辽阳,是我大金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如今一下就要送给明朝,我不服……”阿敏恨恨的道。
“不服?难道你愿意去守辽阳城?如此也好,辽阳城就拜托给你了……”黄台吉平淡的说道。
“……这……”阿敏瞬间语塞,阿敏尽管是个莽夫,脑子不太好使,可也知道,辽阳城守不住,明朝那种会升天的东西给了阿敏太深的印象了,一想到那种可以升天的东西兵临城下,阿敏心中的那一丝守城的勇气,迅速消磨干净。
“既然辽阳守不住,让给明朝人又何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没事就好,如今我大金最缺的就是人,和明朝硬拼,损失不起……”黄台吉解释道,实际,黄台吉也不愿意给阿敏这个莽夫解释太多,话不投机半句多,和阿敏说这些,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不过,阿敏是二大贝勒,有着极重的权利,有时候也不得不跟他解释。
“承先不用害怕,起来吧。”黄台吉对着那个跪在地上告饶的使者说道。
“谢大汗的救命之恩!”那个使者这才害怕的起来。
“大汗,让出辽阳,或许是一步不错的棋,可如果要大汗负荆请罪,而且到明朝的京师去负荆请罪,臣弟还是觉得不妥,大汗,这去不得……”多尔衮忽然插话问道。大汗和二大贝类发生争执,他有意打断。
“无妨的,此不过是拖延时曰罢了,在没有商议出个子戊寅丑来,本汗又如何去明朝?十四弟啊!我大金如今缺的就是时曰,去年在林丹汗那里得了不少牧场,今年刚刚返青,正是恢复实力的好机会,如果一直这么打下去,我大金自己就受不了了……盛京已经再筹不到什么粮草了……”皇太颇为无奈的说着实情。
多尔衮听闻,也无可奈何的把脑袋垂下来。这几年,几乎就是年年打仗,就没停过,又遇到干旱,生产出来的东西,根本不够吃,好在在林丹汗那里抢了不少东西,才勉强熬过来,如今,确实到了灯干油尽的地步了,盛京的后妃们,甚至都要亲自参与劳作了。
“不行,不行!……不打一仗就这么让出辽阳,我阿敏不甘心,没了辽阳,那明朝人不是可以直接打盛京了?盛京怎么办?……”阿敏依旧大声嚷嚷着。
“让出辽阳,未必不是件好事,明朝的战线也就越发的长,倒是需要更多的兵力维持,补给战线更长,更方便我大军寻找机会,只要找到一次机会……”黄台吉恨恨的说道。
“……那盛京呢?盛京呢?也不要了?”阿敏大声的问道,可不管黄台吉是不是大汗。
“盛京也一样,如果能守则守,守不了,就拱手相让,本汗说过了,人要紧,本汗宁愿失地,也不愿意失人……”黄台吉咬牙切齿的说道。
黄台吉恶狠狠的模样,倒是把阿敏吓着了。
……正说着,那名使者又回来了。倒是满面的春风。
“见过秦老夫人,见过毛帅,……这位想必就是新任的辽东巡抚洪大人了,幸会幸会,见过洪大人,见过满将军……”这个人一来,倒是自来熟的和众人打招呼。
毛文龙,洪承畴,满桂都细细的打量这个使者,说是鞑子使者,不过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汉人。心里纷纷鄙视。
“使者有话就说吧……”秦良玉说道。
“本使要祝贺总指挥了,经过本使努力的劝说,我家大汗最终是同意了让出辽阳城,以体现求和,归附的诚意……”那名使者说的是让出城池,脸面上满面风光,似乎送的是别家的东西,似乎是自己的胜利。
“……”在场的几个主官心里,无不犹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不知情的部将们倒是有些欢呼雀跃了。
“哼……”满桂狠狠的朝着自家的大小将领瞪了一眼,吓得正想欢呼的大小将领们个个闭嘴。
……秦良玉拿着黄台吉给朝廷的国书,很是郁闷,毛文龙等几个主官更是无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