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杀羊

四壮的腿伤了,张宝心疼得不得了。每天必定让小华炖个红枣银耳汤。平日里也多关照四壮多吃点红枣。过了一个半月,四壮腿上的伤口痂落了,这算是彻底好了,就是留了道疤。

五壮晚饭不要单独的米汤,都是凑到张宝碗边喝两口的。晚上吃的面饼,撕开给他夹点菜放进去,他自己就拿着吃。那么一点个人,能吃大半张饼。吃完饼,扶着嫂么么的手喝了两口米汤,五壮就要往外跑。大壮咬了口饼,正在夹家里炸的小鱼,看到五壮往外跑就问了句,“去哪的?”“找大宝玩。”去的是大伯家,就在隔壁,张宝和大壮也不担心。四壮听了有些急,连忙咽下嘴里的饭,“五壮你等等俺,俺就一点米汤了。”碗刚端起来,鼻血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怎么了?”大华最先瞧见四壮的鼻血。四壮自己也有点感觉,伸手一抹,手背上抹了不少血下来。小华赶紧找了毛巾来给四壮擦干净。

“好好的,天也不干,怎么流鼻血了。”张宝有些担心。

大壮不在乎地咬了几口饼,“红枣吃多了能不流血吗?你看你一天到晚给他吃多少枣子,他自己没个节制,你还惯着他。”

张宝瞪了大壮一眼,又有些担心地问小华,“真是补过了啊?”

“俺看也像。要不明天带上镇上给大夫看看。”

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四壮和五壮溜达着去隔壁大伯家。这时候天色就是有些暗,还没黑,浩哥儿还在大伯家玩。可能是大富对浩哥儿好,浩哥儿知道大富以后是他阿爹,也喜欢大富,就时常地来大富家。这不,今天晚上的晚饭就是在这吃的。

张宝吃完饭抱着百岁也过来了。再过几天就是林哥儿过门的日子,大伯家的东西都收拾地差不多了。

大伯么坐在堂屋门口,就着天色抓紧时间缝玩偶,“真哥儿,你说用不用再做床新被子?”

“大伯么不是都做两床了吗?新人两床够了啊。”

真哥儿连忙招呼张宝,“宝哥儿屋里坐着,外面冷。”

“大伯么想没想好订啥样的桌子,俺们也好早点买些菜。”

“想好了,想好了。”大伯么报了些菜名,有不少的肉菜,可见也是下了本了。不过桌子没开多,就开了六桌,供庄子上的人吃吃。

第二天,大壮把四壮拉着去医馆看了看。葛大夫号了脉,“这就是补多了,别担心。”张宝这才真正把心放下来了。

真到了那大富成亲的那天,大伯家早早就亮了灯。大伯么激动地一夜都没睡好,倒是大富心宽,被大伯么叫醒的时候还有些迷糊。

借了张宝家的驴车去迎亲。林哥儿抱着浩哥儿坐着驴车,后面一圈人跟着热闹。小孩子都是人手一把喜糖。

林哥儿嫁过来的第三天,叶小真就和大伯么陆义吵了一架。动静还不小,反正张宝听见大伯么在院子里面喊。他就跑过去劝架,又把叶小真拉到家里安抚。

原来家里只有大贵一人成了亲,这家里面的钱财都尽着大贵来。等大富一成亲了,叶小真明显就觉得陆义偏向大房,他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这下午,叶小真就在张宝家呆了一下午。讲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俺以前是被骗来的。那说媒的说大贵家里有房,有地,还说大贵疼人。俺嫁过来那天才知道大贵比俺大了十岁。家里地也没媒人说的那么多。俺当时后悔啊。后悔又能怎么样呢。俺也不能回去,就将就着过吧。”张宝当时看到叶小真第一眼就发觉他比大贵小了不少岁,原来还有这些事情。“真哥儿,过日子嘛,有些事情不能放心上。大差不差地过着就行。”

两人絮絮叨叨地讲了半个下午。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宝就把叶小真是被骗来的事情闲唠给大壮听。大壮搂着百岁,拍拍他的小肚子。“嘿。能娶上哥儿就不错了,谁管他骗来还是拐来的。再说了,真哥儿的日子也不差。大富哥以前没找哥儿的时候,挣的钱都补贴他家了。”

“许是现在大富成亲了,家里不像原来那样,真哥儿心里不平衡了。”张宝看见五壮往床边爬,拎着衣领把人提溜回来,“小五最近长的比较快。俺看长了不少。小五,你和嫂么么说说,过年想要什么礼物。”

“过年买啥礼物给他?平时也没短他吃穿的,这就行了。别给他花那么多钱。”大壮就是看不惯张宝花钱大手大脚的。

“一年才买这一回,也没碍着你。”

“你成天花钱大手大脚的,小心五壮跟你学。”

张宝瞥了撇嘴,“挣钱不花,要钱干嘛?守财奴啊。”

大壮轻轻拍打着百岁,“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了。过两年三壮就得定亲了,二壮要娶亲。二壮生了孩子不要上学堂吗?咱百岁也要上学堂。”

“俺也没花多少钱,该攒的钱俺都给他们攒着呢。亏不了他们。”张宝想到年开始时候养的羊,就对大壮说,“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把羊杀了。在食肆里卖,就整个羊肉火锅最好的,补人。”

“那俺明天去找他们说说。”

大壮第二天天一亮就在庄子上挨家挨户说了杀羊的事情。这羊养了一年了,肉长了不少了。有同意卖羊的,就回家牵了羊,围在大壮家门口。大壮去镇上把杀猪的罗屠夫请来了。找了块空挡的地方,这边称了重,那边就可以杀了。附近的庄子上听说有杀羊的,有那想买的,拎着筐过来打算挑两块好肉。有那舍不得钱买的,也过来凑个热闹。这羊肉,卖给自家庄上的要比卖给别的庄便宜两文钱一斤。有不想卖羊的,心里盘算着留着羊下羊羔子,羊羔子也能卖些钱。一共就三家不卖羊的,大石阿么家就是。当初大石阿么就要了两只羊羔,一个公一个母,正好留种。买肉的时候,大石阿么也笑嘻嘻的,说多买点肉给勤哥儿补补。勤哥儿也带着笑,拎着个筐跟在大石阿么身后。

卖剩下的肉,张宝自家挑了三十多斤好肉,其余的就拉到镇上去了。有了羊肉,张宝自然等不及,中午就让小华用小白菜炖了一锅羊肉。他自己用刀片了些肉下来,穿在木头签上,放在炉子上烤,说要烤羊肉串。馋得五壮绕着炉子直转圈。

石鸣一寄了些年礼过来。有给三壮的一块玉佩,给张宝的一个玉簪子。玉簪子张宝就不要了,转手就送给了明哥儿。三壮的玉佩张宝看了,是好玉,绿色浓。以前三壮也没挂过这些东西,还没有正儿八经好看的腰带。张宝特地带着三壮去好再来布庄挑了条藏青色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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