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抬头看着他,本来有的愧疚心思全被愤怒替代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着穿的人模狗样,说出的话这么混账不是玩意儿?
邓姑娘也傻了,看看我,又看看他,估计想劝点什么,但我俩还没闹起来,也不能劝。
“你说话好听点?”我忍着愤怒,仰头瞪着他。姐姐我活到这么大,认识的,交往的,相亲过的男人不算少,在我头上敢这么动土的他算头一遭。
“对不起,小姐,我还真不能说的好听了。看护不利本就是你的责任,用钱砸人更是你的不对。”他不依不饶的望着我,长相不差但那副嘴脸我怎么看怎么闹心。
邓姑娘适时拦在我俩中间,我被她挡着上前不得,只能吼他:“那你就能说的那么难听?我看护不利?你家狗发情了不好好在家呆着,拉出来干嘛!不知道会影响别人家狗身体健康?我们凯萨被你家狗占了便宜我找谁说理去!”
他无语,被我气的快翻白眼,避过我对着邓姑娘说:“麻烦替我约医生,这种人不值得别人和她好好说话。”
我彻底火了,朝着他大吼:“你说谁呢!说谁是哪种人呢!”
我们在这边一吵,医生也出来了,他又是一脸那种欠揍的无视,看都不再看我,带着狗跟着医生直接进去了。
我被邓姑娘拉着坐在了沙发上,管他听不听得到的朝里面吼:“什么玩意!和女人这么说话?有没有风度?我好心好意给他道歉,就得这么个混账答复?”
邓姑娘拍着我的肩膀劝我:“别生气了,人和人不一样,换位思考一下,他肯定也是气急了。”
我挺委屈的,莫名其妙的委屈,可能因为他那句话真的是太挑战我自尊了,也可能是我愿意负责的态度被人踩在脚底下太让我郁闷了。
“我理解啊!所以我说负责啊!狗生个孩子照顾好了又不是去送死,至于么!”
我刚吼完这句,他从里面出来了,拉着蕾娜气势汹汹,瞪了我一眼还是一言不发的推门走了。
我差点给这口气憋死。
医生从里面也出来了,无奈的看着我们俩,不能训我只能说邓姑娘:“你也太不小心了,惹的客人这么不高兴。”
邓姑娘低着头,估计得扣奖金。我心里无比过意不去,尽量自己顶着的替她说情:“医生,你别怪小邓,是我的错,我放出来的,我承担。”
医生看我一眼,叹口气说:“他坚持要给狗做绝育手术,这事儿可能还没完,要是真要我们医院负责,到时候只能找你了,手术费什么的。”
我点点头,手术费这都不算什么,我挺心疼那只狗的才是真的:“他狗也不小了,现在做绝育真给麻醉的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医生也很顾虑的点头说:“我告诉他了,但他好像气头上,也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就走了。”
“你们这儿有他联系方式么?我自己找他去。”
邓姑娘小声回答:“有,但是客人的联系方式不能透露,不然可能会更糟糕。”
想想也对,在公共场合他都能这样说话,要是我私自去找他,他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更混蛋的事儿来呢,但我既然说了负责,那就得负责。我说:“那这样吧,如果他真带狗来你们这里做绝育手术,你们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邓姑娘点点头,整个人都蔫没力气的说:“也只能这样了。”
我带着凯萨回家,一路上这混蛋扭屁股摆尾巴,爽到不行。
好好一个周六,被那男人一句话给彻底毁了。我满脑子都是他说话时候的表情,面不改色心不跳,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一个男人,强奸两个字说的这么平静,这心里到底是有多不把女人当回事?
气死人不偿命,我不能再想了。明天骑电瓶小毛驴带凯萨去远一点的地方跑跑,好好散散心,让他也释放释放那些过剩的公狗热情。
刚调节好心情,出去吃了点东西,买了零食回来打算煲电视剧,一个电话接的让我重新建立起来的心情又碎成了渣渣。
我大姑,告诉我她二女儿要结婚了,说话时候那声音大的,那音色兴高采烈的。我无力吐槽,嗯啊哦的打发了她,倒在沙发上。
我现在最讨厌听到几句话。
谁谁谁家女儿要结婚了,你怎么还没动静?
谁谁谁家儿媳妇儿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啥时候结婚?
哪哪哪个阿姨给你盯着合适的小伙子呢,你自己是不是也多操操心?
老大难。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结婚老大难,可二十五岁生日一过,我家里那些老一辈的亲戚都开始觉得我即将步入老大难行列。
我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没有合适的男人,我为何要结婚?
这些话,我已经解释的再也不想解释。
挂了大姑电话,我妈的紧接着就打来了,不用想我就知道,我大姑先去刺激的她,她刚才肯定卯着劲儿给我打电话,但是占线。
我妈开门见山就是一句:“你大姑打电话,说你妹妹要结婚了,童童,你小君妹妹比你小四岁,都要结婚了!”她说到最后,基本处于要吼的边缘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邪火压回去,平静的说:“妈,您被刺激了请找我爸发火去,别拿我说事儿。”
她接着就是一句:“明天,回家来,妈带你相亲去!”
我崩溃:“又去?上周不是才见了两个?”
我妈说:“不抓紧时间多见见,怎么能有结婚的机会,你不想见倒是自己给我领一个回来!”我妈现在一触碰这方面的问题就发火,百发百炸。
我只能好脾气的劝她:“让我缓缓行么?下周行么?”
“不行,就明天。”我妈一生气,电话直接挂了。我突然有一种想冲到我大姑家捏住她的脸使劲撕的冲动。
可是我不敢。
周日早上,遛完凯萨,我部队行军打仗一样的套好相亲三件套——套裙,高跟,手提包,一路忍着脚疼冲到小区外面打了车,唉声叹气的打算去我妈家。
司机师父很惬意,听着小曲儿哼着歌儿,一边开车一边和我闲聊,说是不是周末节假日,看园区马路上的车就知道。只要不堵,那必然是了。
这话不假,工作日挤公车上班,我就没见过主干道不堵的时候。到了周末统统家里睡懒觉,马路那叫一个畅通。
可是,路畅通了,我心不畅通。
到了地方,我妈已经候在楼下,一身大红衣服,头发看样子刚烫过,正和旁边阿姨说话。那阿姨我见过,我的相亲对象一半都是她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