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兴趣听以前。”我灌了一大口咖啡,马凌做的香草拿铁偏甜,可喝下去我还是觉得苦。
“不,你有,而且很有兴趣。”她说着平静的看着我,一脸真诚的说:“只是你不乐意听我说,因为你不喜欢我。”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能够这么直白的面对不喜欢她的人,还能当面戳穿,一点儿都不怕尴尬。马凌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一朵奇葩。住他役弟。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我冷笑,也只能有这反应了。
马凌又拽上了,一脸文艺青年装逼范儿的犯二神色,伸伸懒腰摆摆脑袋,唱诗班唱歌一样的微微仰着头对我说:“所以我喜欢你这性格,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表现的实在。谢佳萱就不是,明明不喜欢我,还非要表现的那么热情,令人作呕。”
我一笑了之,我和她不熟,没习惯一起说别人坏话。
马凌和柳程一样不纠缠话题,转个弯继续说:“一直都想和你聊聊,但没找到机会。”
我看看墙上的时钟,假意很无奈得对她说:“他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我可以当垃圾桶,你随便倒吧。”
她笑了,对我说:“别说的那么掉价,柳程的事不是谁想听我都会说的。”
我默认,低头喝咖啡,不和她顶。
她开了口:“首先,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这人说话直,刺人的话绝不会加以掩饰,能听进去就听,心理素质不好把你气跑了我也不负责任。”
我白她一眼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马凌只是笑笑,对我的话未发表评论,接着就又说起来:“不怕告诉你,他们之前感情非常深,两个人性格各种对口,爱好,生活习惯都特别像。就连生病都心有灵犀。”马凌说着端详起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经心的说:“比如有一次,柳程重感冒,谢佳萱突然就流鼻血……”
我打断了她的话:“说重点的,我对这种细节没兴趣。”
她不看指甲看向我,得胜一般的笑了:“是细节更让人疼,你心理承受能力比我想的还差。”
“是,所以你高抬贵手,轻点。”我侧目不看她。我说的是实话,我本来以为自己听这些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可我万万没想到柳程在我心里扎了这么深,听他的过去,我的心会这么疼。
“你自己选,听还是不听。听,那就忍着。不听,就给咖啡买单吧。”马凌说罢看着我,看的我很想扑过去把她捏成包子脸。
不能捏只能选择怒视她,心里不停骂着这女人真是没辜负我对她的讨厌,简直是相当讨厌!她无视我的眼神,美滋滋的环顾四周,还弹了弹沙发上的灰尘。
“听!”我说罢将杯子递给她说:“给我免费续满!”
她笑出声,拿着杯子去又给我续了一大杯。
坐下来后,她对我说:“先说点甜的,柳程这会儿去找谢佳萱,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他绝对不会和谢佳萱再有任何瓜葛了。”
我撇撇嘴不信:“你又不是他,也不是男人。”
“我是他姐姐,知道他那时候伤的多重。”马凌表情突然就严肃起来了。我心里一滞,也不揶揄她了。
“程刚上大学的时候和现在不一样,是个特别开朗阳光的男孩子,他家的事儿我一会儿再告诉你,你知道他很开朗阳光就好了,那会他白白净净的,不像现在自虐的晒成这么古铜。身材倒是一直没变,篮球排球羽毛球都打的很好,学习成绩不错,长相也中上,学生工作做的也好,刚进大学就备受关注。”她说的自豪,我听的也骄傲,虽然和现在柳程的形象完全搭不到一起去,但是谁没年轻过。就像辛夷坞小说里说的,年轻不需要品味。年轻就是任性。
马凌继续说:“而谢佳萱的状况和他很像,也是非常优秀的女孩子,长发齐腰,线条完美,据说是市委副书记的女儿,追得男生多,可她偏偏倒追的程。”
我压着心里的不舒服,猛劲儿灌咖啡。
“那时候的程,思想单纯的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儿,你能想象他会靠着我的肩膀把嘴里的棒棒糖塞我嘴里的样子么?还会撒娇耍脾气,很活宝。”
我摇摇头,想象不来,非要让我想我得笑场,现在柳程每天那副死鱼脸,打死我也不信他以前那样儿。
“那两个人在一起,堪称珠联璧合。”
“说重点的。”我又打断她。马凌一脸你太不争气了的表情看着我:“一点儿甜话都听不进去,心肝脾都这么脆。”
我无所谓的翻着白眼说:“小时候我妈腌黄瓜的时候我老偷吃,心肝脾都腌脆了。”
马凌被我逗笑了,又喝了一口酒,我发现她酒量挺好的,朗姆好像挺烈的,她喝了半天也没什么大反应。
“所以没什么异议的,大学毕业他们就都留在了这边,谢佳萱考上了复旦的研究生都没有去,在这里工作了,程当时因为这个还觉得特别愧疚,更是加倍的对她好。”马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有客人要离开,她去吧台结账,我也趁此机会透一口气,听这些真的需要勇气,一度让我觉得太压抑了。
这时候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她坐回来之后手里拿着烟,询问我介意不介意,我摇摇头她便点着了,不禁让我对她加了几分好奇,烟酒不忌的女人,必然也是有故事的。
“两家父母也就见了面。”她接着开始说。
我听到这句心抓的疼,想起今天柳程对我妈说话的态度,一股邪火儿就又上来了,我现在的脾气是怎么了,换了以前十个八个分手都拍出去了,今天我居然给忍了?
马凌毕竟还是有些微醺了,没感受到我的愤怒,继续说:“后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买房买车准备婚礼,程那时候工作挺忙的,考各种证书的压力也大,但他每天都笑的跟朵花似的,他那会儿告诉我,他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马凌吐出一口烟,小声喃喃的说:“我其实是不太赞同他们那么早结婚的,虽然一起有多年感情了,也没怎么红过脸,但对生活的认知还是太少了,对于家庭和前途的冲突考虑的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