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解决了庄璟,骗了她的友谊,他还不满足?这是骗她骗上瘾了!燕甯刚刚褪了两分的怒意再次涌上心头,只是还未等她怒斥,庄逐言接下来说话,却让她僵在当场。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不想我们以后的交际,仅仅只是见了面后微笑地互道一声好,不想看着你和别的男子肆意谈笑,不想你亲手喂其他人吃东西,不想你的眼中还有别人,我想……”说话之前,庄逐言就已经翻身下马,每说一句,便向前走一步,终于走到她面前。
他微微抬头,就像仰望星辰一般凝视着那张明显已经被惊呆了的俏脸,用尽了心中所有的勇气,说道:“我想……要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动的心,什么时候有了那些念想,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我想陪在你身边,想保护你,想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我保证以后再不骗你,也不会欺负你,什么都听你的……”他的脸涨得通红,胸口也烧得慌,紧张得手心直冒汗,这是他第一次向女子表达爱慕之情,他今年虽然二十有一了,但母后早逝,不会有人给他张罗女人的事,后宫的其他嫔妃不希望他成亲之后,得到外家帮扶,更不可能关心他的亲事。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姑娘倾诉心中的情意,只能凭着本能将心底的话说出来,他从没觉得自己这般愚笨过,简直语无伦次……
“闭嘴!”
燕甯同样脸颊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这人刚才还在供述自己的罪行,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这上面来了?!
那人昂头看着她,俊美的脸上布满了细汗,紧张地一直在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目光灼热得仿佛要把她烧着起来一般。
燕甯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不受控制,跳的太快了,这种感觉让她恐惧,她忽然有些害怕,庄逐言今日说的话,是出自真心吗?还是说,这一幕,这些话其实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燕甯沉下脸,冷冰冰地回道:“在翡城时,我曾说过,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不可有半分欺瞒,不然必定让你后悔莫及!但是你选择了骗我,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他早就已经追悔莫及了,心中苦涩不堪,他还在奢望什么呢?难道以为她会回应自己的心意吗?不会的,谁会相信一个曾经欺骗过自己的人。
庄逐言垂下头,微微退后一步,低声说道:“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你想怎么出气都行,我都受着,等你气消了,我就走。”
他在西瑜还有责任,不能不回去,楚家和那些选择站在他身后的老臣,他不能弃之不理,就算再凶险,他也要一试。
现在冷静下来了,他又有些小后悔,原本不是想好了吗?什么都不说,若他死了,也不会害人替她伤心,但若是不说,他又怕燕甯从此以后钻牛角尖,不再信任陌生人。
庄逐言自嘲地摇了摇头,所到底,也还是他自私,他哪里又有那般重要了,不过是怕自己以后再没机会说,怕她不知道自己对她动了心,幻想着她或许也能回应一二,才在这种时候表明心迹,可惜幻想终究是幻想。
罢了,还是先走吧,他自己本就背负着那么多责任,何必拖累别人。
只希望他还能活下来,解决好西瑜的事,到时他再回来找她。他最担忧的是未离身后的人可能就是背后挑唆燕甯之人,他将燕甯带到佩城,必定有阴谋。好在燕甯马上就到西北大营了,暂时不会有危险。他若能回来,倒是可以先藏在暗处,查清楚幕后之人所图何事,也可以暗中保护她。
庄逐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却被燕甯一句“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打击得差点心如死灰,之后心里的那些打算,自然也不敢说出来,他不说,燕甯就不会知道。
燕甯不知道,她就会……
“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燕甯心里很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他欺骗了她,算计她,还觊觎她,她应该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再让他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当亲耳听到他说,他要走,要消失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更生气了,觉得自己快气炸了!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将她耍得团团转之后,又对她说那些不着边际、厚颜无耻的混话,然后……说完他就想走!
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可恶之人!
庄逐言你欺人太甚,简直该死!
就在公主殿下快被心头怒火烧得失去理智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速度极快,朝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来的是一队骑兵,为首的小将远远地看到几十个人不知为何静静地停在道路中间,立刻低呵一声,说了口令,骑兵瞬间转换队形,呈“八字”敞开,将那伙人围在中间。
这群人居然没有丝毫反抗,为首的小将暗暗惊奇,却也不敢放松警惕,厉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何故夜闯军营?”
楚时等人此行的目的就是送公主殿下来军营,自然不会反抗,可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们是西瑜人,来此并无恶意,只是将你们的公主送过来而已吧。
楚时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只能扭头看向树林深处,希望那两人能听着这边的动静,出来解围。
边的动静,出来解围。
两人确实听到了,也因为小将这一打岔,燕甯冷静了下来,这混蛋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之后,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燕甯用力一拉缰绳,驱马往树林外走去,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留给他。
庄逐言僵在原地,他能感觉到燕甯比之前还要生气,但那张俏脸上,再也没有了压抑和委屈之色,这改变是因为他刚才袒露的心意吗?庄逐言一下忐忑一下又欣喜,心脏比前二十一年跳得都要热烈,想问她要一个答案,又怕那个答案自己承受不起,只能连忙上马,闷头亦步亦趋地跟上,今天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胆小至此。
燕甯想到自己要以公主的身份进入军营,眉心的朱砂就不能再遮掩,毕竟这是她重要的特征之一,抬手在眉心用力揉搓,片刻后终于把易容的材料揉掉。因为不是用药水卸掉易容,揉搓后,额头红了一片,眉心的朱砂痣比以为更加红艳,燕甯正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双眸燃火,眉宇间锋芒凌厉。
庄逐言心疼她,想上前给她揉揉,被燕甯一个眼刀冻在原地。讪讪地笑了笑,他现在是戴罪之身,最好还是安分一点。
这队骑兵一共只有二十人,由一名小将带领,他们本就是听到林中传来马蹄声,先行过来查探情况的,人数不多。楚时一行人黑衣冷面,身材健硕,气势逼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将他们围在中间,小将一直都很紧张,也时刻警惕着周围,因此当燕甯和庄逐言一前一后走出树林的时候,他立刻就发现了。
小将大喝一声,“谁在哪里?!”
小将握紧手中的刀,对身后的一名小兵使了个眼色,那小兵立刻退出战圈三丈有余,仿佛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他便要立刻策马狂奔,回去报信。
来人不出声,小将只能努力地眯眼看去,夜色模糊中,一男一女骑着马慢慢地向他们走了过来,女子一身红衣,高挑挺拔,男子极高,身材颀长消瘦,却奇异地强势,就像是一只蛰伏于黑暗中的凶兽,守在女子身后。
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只看二人踏着月光从树林深处缓步走来,就让人心中笃定,那必定是姿容隽秀的两个人。
燕甯扫了一眼,就看出了谁是这群人的领头人,直接走到那小将面前,说道:“我是燕甯,我要见镇西将军章危。”
“燕甯?”小将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人张狂得紧,哪有人这样介绍自己的,好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名字似的,还指名道姓要见他们将军,她以为她谁?
小将刚想嗤笑回去,脑子里灵光一闪,等等,刚才她说她性“燕”,小将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燕”可是皇族的姓氏,难道这位还是皇亲国戚?
小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再次看向燕甯。
女子红衣若血,容貌清丽绝俗,一颗朱砂痣点于眉心之间,更添三分艳色,她目光清澈锐利,不知怎么的,与她对视,竟让他无端生出低头避让的念头,只觉得面前这人,不怒自威贵不可言。
“你是……”小将的声音有些不稳了,其他公主他们这些小兵小将可能不知道,但是穹帝捧在心窝里的公主他们可是听说过无数遍的。
公主的名字,好像就叫……燕甯?!传说那位公主喜穿红衣,容貌比其母亲清妃娘娘更为出众,天生眉心一点美人痣,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不为其惊艳倾倒。
眼前这姑娘可不就美得天仙下凡似的嘛!
小将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磕磕巴巴地叫道:“公、公主?”
燕甯微微颔首,小将只觉得自己脑袋晕晕,双耳嗡鸣,不会是真的吧?穹帝的心肝宝贝怎么可能会来这种边陲之地?有生之年他真的见着活的公主殿下了?!
小将心中激动,恨不得下马跑两圈。在自己大腿上狠掐了一把,才勉强止住这荒唐的念头,用力地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给说道:“请。”
这些人夜闯军营,还用了公主名讳,他们必定是要把人带回去的,至于是真是假,那就得由将军来分辨了。
最好是真的,这样他就能和其他将领炫耀今晚的事了!
因为庄逐言并没有将燕甯表明身份,并且要借三千精兵给他的事告诉楚时,楚时也不知道庄逐言和燕甯在树林里说了什么,所以在他看来,他不应该知道燕甯的真实身份,于是,楚时非常敬业地做出了反应,装出懵懂无知又极度震惊的模样,不敢置信地看着燕甯。
他不看燕甯还好,这一看又一次点爆了燕甯的怒火,到了这时候了还不忘装模作样!
好,你们这些西瑜人,个个都是好样的!
燕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目光就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楚时打了一个哆嗦,怎么回事?他想问庄逐言,却见那厮一直微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三魂不见七魄似的。
楚时回过头就看到燕甯直勾勾地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对他笑道:“不是说送我到军营门口吗?走啊!”
这笑容……太渗人了,两人都好古怪啊,谁给他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惜根本没人理会他内心的呼唤,楚时很想立刻掉头就跑,然而除了他以外的人,其他人好似都没意识到危险似的,兴高采烈地护送着公主殿下走了……
没办法,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希望他这次的预感是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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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壮壮今年才21岁,是迄今为止年级最小的男主,情窦初开,表白不可能很给力,你们不要笑他!另外……公主这次是真的气炸了,表白完了就想跑,真的是作了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