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什么都没说,先客气地请陈大遣散了那些个前来作证的好事旁观者,然后将陈大和林氏的男人们全都请进了安宁侯府前院的会客厅。
林嬷嬷则将媒婆和林氏女眷全都请进了内院,不过这次却没请去梅苑的花厅,而让将人全都带回到清雅苑的花厅,由着林氏的女眷与媒婆扯嘴皮打嘴仗。
既然陈大要负责,林大爷的意思,至少要让林俏俏成为平妻。
最后陈大抛出了足够让林家退让的利益,很快就让林老太太和林老太爷松了口气,同意将林俏俏打包送进陈家为妾。
林俏俏悔不当初,一哭二闹三上吊,却没能让林老太爷改变主意。
根据双方约定,林俏俏将在过完正月十五上元节,次日从顺平老家出发,正月十八傍晚时分进陈家的门。
林俏俏好好一个嫡女给个商贾作妾,很快就传到了老夫人的耳边。
沉默半晌,老夫人让安嬷嬷将林老太太和林大太太还有林俏俏请到了慈安苑,同时又让葵花去传话给司徒空,让司徒空将林老太爷和林大爷都给请到慈安苑,同时还让司徒空亲自带着司徒锦到慈安苑。
显然老夫人要说的话,既与林家有关,也必定与司徒锦有关,或者说还应该与林淑琴有关。
司徒娇是不怎么关心慈安苑的事,反正那边有李妈妈看着,还有个越来越向她们倾斜靠拢的安嬷嬷,出不了什么岔子。
只是青竹却是个耐不住的,压根管不住她那颗八卦的心,得了消息就去了慈安苑。借口反正都是现成了,找李妈妈商量事儿,总没人挡着阻着。
青竹前脚刚刚跨进慈安苑的大门,就被老夫人屋里突然传来的一声凄厉的哭声给吓了一跳,侧耳静听却是司徒锦的声音。
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青竹有些进退两难,好在伺候在老夫人屋前的李妈妈很快就发现了青竹,与同样守在屋外的安嬷嬷小声说了两句,就匆忙向青竹走来。
“可是小姐有事交待?”见青竹伸头脑袋向老夫人的屋里张望,李妈妈忙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意在提醒青竹不可造次。
“嗯,今日宫里给小姐传了话,让小姐明日进宫一趟。小姐让我过来与妈妈说一声,让妈妈与老夫人告个假,与小姐一起进宫一趟。”青竹连忙敛去脸上的八卦,只轻声说道。心里却庆幸小姐心细,让她有来慈安苑的借口。
李妈妈拉过青竹的手,将她引到离正屋稍远的地方,这才放开青竹的手,依旧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小姐可有提是哪位贵人请进宫,所为又是何事?”
若在平日李妈妈这话自不会问出口,今日因老夫人将人请来慈安苑。又让她与安嬷嬷守在门前,显然不想让人探听她们谈话的内容,为免老夫人和司徒空起疑,李妈妈方才无话找话。
“听小姐提过一嘴,据说自太医院得了小姐的建议。又得了妈妈的指点。给太后和惠妃娘娘调理了这些日子,两位贵人的身体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太后如今吃得香睡得好。气色好了许多,于是就想着接小姐进宫给两位贵人把把脉,调整调整药膳方子。
当然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却在三公主身上。
前些天三公主在宫里与贵妃所出的四公主打闹。不小心掉落御花园的湖里受了寒。
眼看过不了几日就要来癸水,这几日肚子都难受得紧,索性请了小姐与妈妈一起进宫。”青竹将司徒娇教她的话一一告知李妈妈。
李妈妈一边听青竹说话,一边轻声告诉青竹,老夫人请来慈安苑原因。
“如此说来,老夫人手上居然有林淑琴的遗书?还真是没想到,林淑琴死到临头总算做了件聪明的事,只不知司徒锦能否记住林淑琴留下的话,按林淑琴的吩咐去做,绝不为妾!”司徒娇听完李妈妈让青竹传回的消息,心里难免有些感叹。
林淑琴再不好,她到底还算是个心疼女儿的人,否则明知必死无疑,又怎会专门给司徒锦留下遗言,还特特地要让司徒锦以生命发誓?
“我看二小姐可不一定能够做到,只她看……”青竹小嘴一撇很是不以为然。
“小姐,据说赖二一家今日已经进府了。”不等青竹将话说完,白梅就出声打断。
司徒娇不用猜也知道青竹下面要说的话是什么,抿唇看了眼故意打岔的白梅。
她知道白梅打断青竹只是不愿意让青竹将话说出来,无端端地给她的心里添堵。
事实上司徒娇早就看出司徒锦对杨凌霄是有些特别的心思的。
无论前世今生司徒锦看中的都是杨凌霄,真不知是什么样的孽缘。
只不过今生司徒锦必定是不可能如愿以偿。
就算司徒娇与杨凌霄没有那所谓的婚约,司徒娇也不容许司徒锦去祸害杨凌霄。
如果她与杨凌霄没有婚约,司徒娇觉得杨凌霄值得更好的女子,就算只是为了陈氏,也不能将司徒锦与杨凌霄凑成对。
只要一想到前世司徒锦嫁入建国公府以后,将建国公府弄得乌烟瘴气,且直到她坠崖也没听说杨凌霄有子女,司徒娇就绝对不能让司徒锦的心思得逞。
不过司徒娇还是领了白梅的好意,只当没看出白梅的小心思,笑着对青竹吩咐道:“青竹脚头快,替我去赖二家里看看。若有啥缺的少的,青云阁的库房里有的就从青云阁出,没有的且报与娘亲添置。
另外去林管家那里转告一声,就说是我说的,这两天且别给赖二安排差事,且让他先将家安置妥当。”
青竹得了差事,立马就出去办事儿去了,将司徒锦的闲话完全忘在了脑后,等到青竹出去,司徒娇才意味深长地冲着白梅笑了笑。
“小姐,你说那两家人啥时候才会离开京都?”白梅只当没看懂司徒娇的笑容中的意思,一边在刚替司徒娇做好的新肚兜上绣花,一边与司徒娇闲聊。
“约莫也就这一两天吧。”司徒娇目光投向慈安苑方向,嘴角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