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正是二月末尾,三月伊始,是个万物生长,生机勃发的季节。
阿楚号召大家从山上挖来树苗种植在街道的两旁,是以慰籍那些在天的亡灵。
因为洛阳城死伤众多,晦气太重,阿楚特意从空间折了很多空间桃枝,插在不太显眼但确保这些桃枝能长大的地方。她想,利用空间之力,让洛阳城,这个几乎被人称为是死城的地方,得到重新开始,用桃枝洗涤那些亡灵,给大家带来幸运与幸福。
城池的重建主要是以城墙、民宅,街口商铺等的重新修缮,这次疫病的发生让很多人死亡,留下了大量的空余宅院、荒地、店铺,死亡之人剩下来的宅基地全部交给了官府,目前来说,大唐官员并未到洛阳城任官,目前也只是简单的照顾好城内民众。
阿楚并不用亲自去管,她以自己是妇道人家为由,拒绝了参与政事,剩下的事情交给了程真与孙策,让他们决策。
但他们还是,一旦有事拿不定主意,就会询问阿楚。
这几日,阿楚闲着无事的时候总会站在城楼,看向远方,希望宋临辞一切顺利,又挂念着家里的孩子。
孙策问了下城门下的士兵,得知阿楚在城楼上面,随即走了上来。
阿楚闻声,转头看到是孙策上来,轻声问道,“孙策先生,你找阿楚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阿楚姑娘,您是如何看待洛阳城这个城池的?一下子死亡那么多人,少了大半的民众啊,这以后的经济定是落后之前许多。”孙策背手站在阿楚旁边。
“与其想那么些没用的,不如好好的带大家努力把城市建造好。”阿楚心直口快直接说出,接着又笑着道,“不好意思,阿楚心直口快,并没有说孙先生的计谋不好,您现在对洛阳城进行的改造做的十分好,只是觉着现在还不是发牢骚的时候。”
“我那也是纸上谈兵,还需要与大家的详细商讨,当然阿楚姑娘你完全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我想,这个城池因为有你,才能继续散发着**生机,你的意见对我们来说自然非常重要。”孙策对阿楚还是十分尊重的,至少她身上有着其他女子身上没有的魄力。
为难的时候不辞幸苦、不顾一切的勇往直前,看着城池安顿下来,她又从中撤身而出,不居功自傲,也不贪图那份属于她的荣誉功勋。
听到孙策对自己的称赞,阿楚笑着摆摆手:
“没有的事,我只是做自己本分之事,我想,换成其他人若是有能力的话,可能也会上前帮忙的。”
“但他们有没有您这份淡薄的心,我就不知道。”孙策笑着说,语气轻松,像是与阿楚谈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而已。
阿楚眼眸看着远方,却对孙策问道,“孙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只管说,宋将军不在,我能帮的自然还是要帮。”
“并没什么必须要让阿楚姑娘去做,只是,毕竟洛阳城以务农为主,现在大片田地被毁,更有甚者,几千亩的田地可能因为之前的战事,导致荒芜,许久没种庄稼物,虽是有店铺,却没有东西可以进行买卖,现在整个城池的人,面对最大的问题,缺少粮草,这个,孙某人想听取阿楚姑娘的意见。”
孙策毕竟不是种田出身,对于田地的安置他也不懂如何去管。
现在洛阳城内大批的人,也有回去种田的,但还是剩下大片的田地,依旧空置着,整个城池都被掏空了,没药草、也没粮草。
阿楚转身看向孙策,眉头紧皱,她倒是忘记了,还有种田农作物这一说。
“好,这个我来想办法吧,给我三日时间,对了,还要麻烦孙先生给我准备好,当下最适宜种的农作物种子,我想去农田看一下。”阿楚说着准备往城楼下走。
孙策随在她身边,“阿楚姑娘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准备好,你现在去农田,我陪你一起去瞧瞧。”
“也好,我们现在下去。”
这会儿的天还早,刚过午后,外面的太阳轻微照耀,因为到了阳春三月天,不冷不热,刚好的气温。
阿楚与孙策往郊区农田去,孔鲤生看到了他们,立刻跑了过来。
“阿楚姑娘,孙先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城郊农田那处。”阿楚轻声道了句。
孔鲤生张口说,“去城郊有点远,走着去你们到了天也晚了,正好有辆骡车,我驾车带你们去。”
“也好,阿楚姑娘我们还是驾车去吧。”孙策后知觉的想到,阿楚毕竟是个姑娘,徒步走过去,肯定吃不消。而他的双腿也才开始能行走,他也担心自己走太长的时间,双腿会不舒服,支撑不了。
“好,那就坐车过去。”
孔鲤生驾车,阿楚坐里面,孙策站在外面坐着,驾车的话自然就快了比少,他们到的时候,发现将近几千亩的农田,全部荒置在野草中。三月的天,枯黄的野草中长着淡淡的新苗,欲势而发。
“真是可惜啊,你们可知,在烽火村,若是能得到像这样一块肥沃的土地,一亩地都要十两银子左右,现在成千亩的土地,竟然荒废着。”
阿楚说着往前走,双脚站在泥土里,孙策看着她往前走,也跟着过去了。
“我找了很多人,几乎没有人愿意来这里,说这一块黄土沙土,荒废太久了,从开始战争的时候这片土地就被遗弃了,就是有人种田,也不愿意来这里。其他的地方是没地方种田,这里倒好,给他们地都不要,有的说家里穷,交不起赋税,有的说家里没了男人,要地也没用,没男劳力种。其余的地方因为是开垦好的,还能分的出去,偏偏这片地方,没有人愿意要。”
听到孙策话,阿楚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主意,这个地方既然没人要,那她能不能收下来,先种着。
刚才她摸了一下脚底下的泥土,这篇土地是黄沙地,也就是老人辈口中的黄金沙,这种地适合种,有种叫做花生的农作物,这个是烽火村没有的,但是她在渝州城的镇上听到过,街面上也有卖各种花生的小吃。
“你们可知道,洛阳城适合种什么农作物?”阿楚边走边问。
“打听了一下,种花生和棉花的比较多,偏北边的人喜欢种玉米,水稻在这边不盛产,西周与渝州城那边不相同,他们也是以面食为主。”
“冬种小麦、夏种花生、棉花等物,我知道了。”
洛阳城的田地,对于阿楚来说即为陌生的,她未重生前在烽火村是以种植水稻为主,现在却要种小麦,以及花生和棉花。
虽是不种过,倒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几千亩啊,连在一起,从远处而看,他们三个站在那边看着尤为渺小。
看过农田后,他们就回去了,孙策与孔鲤生去找农田种子以及人手,阿楚想雇佣一些人开发农田,但孔鲤生说没必要,现在的将士也没重要的事做,眼前开发农田是当务之急的大事。
他说他来安排。
当天晚上,孙策把从洛阳城搜来的花生、棉花、大豆等物的种子。
现在肯定不能按照一个农作物的种子去种,想找上几百斤的种子也是极为困难,现在是能找到什么就种什么。
等孙策把农作物的种子放在阿楚这边离开后,阿楚琢磨了半天,好多种子她竟然也有不认识的。
当夜晚上,她无心睡眠,就进入到空间里了,泉眼里的水有积满了,墙壁那处没在长紫色的小花,长了几株人参灵芝,阿楚伸手摘了,揣在身上,又去小茅草屋里,在里面找见了一些种子。
上面只写种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打开袋子从里面捏出几粒,里面的种子很不一样,很细、很小,看着像是,蔬菜的种子。
不管有没有用,先拿出去再说。
接着她又是一阵翻找倒是找了几个像样的东西来,菜籽,这个是好东西,渝州城有这种,她认识这个种子,菜籽生长初期可以当青菜,后期可以收集菜籽,榨油,十分受用。
两个小袋子的东西她拿了出来,想着等农田开垦出来之后,她找个地方种下。
这么一小袋子的菜籽,应该能种上十几亩。
……
第二日。
孔鲤生一大早就带着人去了城郊的农田,浩浩汤汤上千人。
等阿楚看到此情况的时候,当即吓傻眼,跟着立刻跑了过去。
抓着孔鲤生低声道,“这都是你们的将士,你带来几个能帮忙开垦田地就成,怎么带了那么多人,这有多少人呐。”
那么多人一起开垦种地,还真是罕见。
“不多,八百人,都是闲着没事做的。再说了,咱们现在种田才是正经事,不种田,大家伙吃什么啊,临安城的粮草不知能不能到,咱们还是先自救吧。”孔鲤生直言不讳道。
战争之后,将士们闲散下来,没事做不种田干啥去。
孙策也跟着道,“是这样说的,阿楚姑娘,让他们干吧,其中有些事受过伤,可能再也不能上战场了,让他们开垦农田,还能有些事做。”
阿楚第一次知道,他们可能是军队里特殊的人群,应该是在战场上受过伤的人。
她点头,“好,那就幸苦大家了。”
孔鲤生见阿楚脸色轻松下来,才笑着说道,“阿楚姑娘,咱们这些人帮你干活,你能给咱们准备点吃的吗?啥吃的都成,只要是吃的。因为粮草没来,我们大批的将士到现在几乎没东西可吃了。”
“吃的东西,成,我来想办法。”阿楚说着,似是答应了孔鲤生,想了一下,接着说,“对了,你能不能派个人去渝州城的镇上找到我大弟,让他在城内置办些粮食。”
“阿楚姑娘,您这是?”孙策诧异的问,他没曾想,阿楚会动用自己的钱财来帮他们。
“不是没吃得了吗?先总渝州城买一些过来了。”
阿楚的话刚说完,孔鲤生也立即表示可以安排人。
却在这个时候,张子琪等身后带着三人一同过来,着急火忙。
“夫人,有人找您,夫人……。”张子琪下了马,直接往阿楚这边来。
阿楚上前两步,看着张子琪,“找我?是谁找我?”
在洛阳城他并未认识谁啊。
“您看这里有封书信,还有,十车粮草,已经全部送到洛阳城内。”张子琪赶紧拿出信封。
“是谁送的?送信的人还在吗?”阿楚问着,真是正渴着立刻就有人送水到嘴边来了。
“都在,他们是一起来的,目前粮草都在城内,属下先拿了书信过来。”
阿楚打开信封之后,看到上面的字,才明白,是何戢。
他如何知道自己在洛阳城,还知道她目前正需要粮草?
何戢到底是怎样的身份,他怎么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
张子琪与孔鲤生、孙策看向阿楚,见她抓着信封,只是发呆不语。
“阿楚姑娘,是谁送的粮草?莫非是将军?”
“不是。不管那么多,既然送了粮草我们肯定是要收下。”
这次,是她欠了何戢一个恩情。
之前在逃难的路上本是无心救他一命,何至此一直帮助她。
让孔鲤生带人继续在农田这边忙,阿楚与张子琪先回到城内了。
护送粮草的人已经全部安置好,听这些人的口腔是渝州城人,说来也是,若是想从临安城送粮草,这几天的时间肯定不可能,一想也知道,他们应该是何戢安排,让李思淼准备的粮草送来的。
确实,解了当前的燃眉之急。
当天晚上,阿楚亲自用大锅做了大锅饭,想着人多,不可能炒菜煮饭,只能五口大锅做乱炖,三口大锅煮米汤,碗筷都是从没了人的酒楼里找来的,除了粮食,其他的用品倒是不少。
张子琪见阿楚忙不过来,带了三个小兵仔子一起帮忙,其实他本想去找几个妇人过来帮忙,阿楚说,兵不能扰民。
洛阳城的民众刚安生下来,能不惊扰他们就没惊扰。
三个小兵在底下烧火,阿楚看着五口炖菜的大锅,三个煮米汤的大锅让张子琪看着,倒真是辛苦了他们。
米汤做好之后,阿楚让张子琪带了几个人,去找一些木椅子,凳子什么的东西,好让大家有地方坐着吃饭。
谁料,张子琪满不在乎的道,“夫人,没事,咱们吃饭都喜欢,蹲在大街上吃没什么事的。”
“真的没问题?”阿楚询问道。
“没问题,都可以。”
所以,第一次士兵八百去农田开垦土地,第一次八百士兵坐在大街上吃饭,阿楚是算见识到了。
看着大家整齐有规律的自己盛饭吃饭,阿楚觉着,军队就是军队,看着比普通群众强多了。
阿楚坐在一侧,远远的看着大家吃饭,心满意足了。
孔鲤生盛了菜端了一碗米汤,送到阿楚跟前,“听张子琪说,你啥都没吃呢。”
“没胃口。”
“没胃口还是要吃点,将军这才走了几日,你都瘦了那么多,先吃点吧。”孔鲤生关心的说,对于阿楚的辛苦他是看在眼里,自然也心疼。
要不是她是将军的媳妇,他早就说了自己心意了。
有些事,伪装起来比说出来要好,所以,孔鲤生选择伪装。
阿楚自然不知晓孔鲤生的心思,瞧着一碗炖菜,还是接住了,“成,多谢你了,你也赶紧去吃点东西。”
孔鲤生起身欲走,却道,“你放心,宋将军肯定会没事的。”
“嗯,我相信。”
饭后吃过的碗筷是张子琪安排人去打理的。
听孔鲤生说,过几日让孙一新等伙食房的人过来,这样阿楚就不用累了。
目前来说,宋临辞的兵马军队,只有一半前来洛阳城支援,还有一半在驻扎地中,孙一新与李赫等人还在驻扎地。
农田让将士们帮忙开垦,阿楚除了过去看看,倒也不用十分劳累。
今日,她从农田回来,刚到城楼处,站了没一刻钟,立刻就下来了。
出乎意料的人来了,竟然是唐言毅骑马在前头带着,身后跟着几辆马车。
他们这是要把镇上的家给搬来吗?
阿楚气呼呼的下来,站在城门外看着由远而近渐渐走来的车马。
唐言毅马车而下,笑嘻嘻的道阿楚跟前,“阿姐,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那么早就来迎接我。”
“我在城楼上看到的,怎么?你们这是要把家给我搬到洛阳城啊。”阿楚看着身后的四五辆马车。
百合与芍药了撩开帘子,立刻下来,跑到阿楚跟前。
“我的夫人啊,您怎么瘦了那么多,还憔悴了不少,是不是吃不好喝不好啊,幸苦我们都来了。”
“是啊,夫人,您不在家,我们都觉着心里空荡荡的,这才大公子带我们前来找夫人了。”
百合与芍药左右夹着阿楚问。
“成了,你们两个,我没事,好的很。”
唐言倾与唐言桦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唐言倾抱着怀中婴儿,笑望着阿楚,面色笑的温润,“阿姐,你都不想我们啊。你不想我们也该想儿子啊,擎之可是很想你的。”
“他那么小,能想我什么,吃饱了不吭声的小屁孩。”阿楚虽是这样说着,却还是满脸笑意的走到唐言倾面前,轻轻拨开包着小婴儿的被子,“睡着了。”
“嗯,睡了一路了,只有饿的时候睁只眼吃了奶就继续睡。”唐言倾低首眉眼之间温柔似水,看到阿楚伸手才把孩子递给她,“抱抱他。阿姐不在的时候,晚上他会哭,小声低泣,本以为是饿了,喂他又不吃奶,猜想,肯定是想念自己娘亲了。”
阿楚接着孩子,哄在怀中,嘴里埋怨着唐言倾等人的不听话,那么老远的跑来这里,“所以,你们才带着他来找我了。在镇上大宅子里住着多舒服,跑到这里做什么。”
唐言桦轻声看向阿楚道:
“有阿姐在才是家,阿姐不在,大宅子就只是一处宅子。”
他的这番话,倒是让阿楚无处反驳,只得轻声道,“好了,跟我进城,好给大家安排好住的地方。”
暖阳与两个奶娘带着宋擎之小奶娃的用品在第三辆马车,等前面的人都下来,暖阳才从马车上下来。
看着眼前城门上刻着的三个大字,洛阳城。
她知道,洛阳城是属于西周,而他们是大唐,那现在城北攻破,自然这洛阳城就是他们大唐的了,她本就是大唐公主,对领地之事,当然是与有荣焉,洛阳城属于他们大唐了。
而其余之人尚且没发现暖阳也会跟着,阿楚还以为她这娇娇小姐,定然是回家去了,不曾想她也跟着,所以在看到暖阳在身边时,有些奇怪。
这次有的人来了,有的人没来,管理铺子的管事,家里的管家,薛瑶儿、杜大力等人都还在镇上。
来的,也只有阿楚身边伺候的那几个人。
孔鲤生找了一处宅子给他们安置下去,阿楚抱着孩子,不舍得撒手,晚上也搂在了身边。
今日孩子跟着她,倒是没吃奶娘的奶,全都是她自己的喂的,小家伙十分可爱,胖乎乎的小手总是抓着的她的衣服。
百合与少爷打扫了外室,也躺下了,时刻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宅子不如镇上的那处,里面的东西破旧不堪,但也算是个住处了。
晚上,等到大家都睡下之后,阿楚带着小婴儿去了空间。
宋擎之小家伙,一到空间就跟如鱼得水一般,任由阿楚放开了之后,在地上乱跑,看着根本不像是个才刚足两个月的孩子。
里面穿着小衣服,空间里的气温又十分适宜,根本不用小被子裹着,得了自由的宋擎之小家伙,爬的那叫一个快。
“这才两个多月,你都敢爬了,这小胳膊小腿的,不怕伤着。”她坐在地上,伸手拽着他的小腿,不许他乱爬。
兴许是她怀孕的时候经常进入空间,又加上给他喝了空间里的泉水,小家伙长得非常健壮,除了不说话,像是什么都懂似的。
被阿楚抓了腿,他哼哼唧唧的踢着小腿,往上抬。
阿楚轻笑,“你厉害,再往前爬一个试试。”她就按住他的腿,看他还往前爬。
没想到小家伙还真是往前爬,奈何后腿被抓着,他爬不起来,但手中抓着一把草,就往嘴里吃。
阿楚没瞧见,等她看到的时候,草棵子已经到嘴里了。
她赶紧抱起小家伙,把草棵子给拿了出来,“你这小家伙,怎么什么都吃,再不听话,我就留在你这里,我自己出去了。看你还敢这样吓唬我。”
倒不是真的害怕,就是担心他乱吃东西,养成这个坏习惯不好。
小家伙听到她的话,眼泪巴巴的看着他,也不敢乱动了。
阿楚抱起孩子,在果林里摘了一些果子,那处两个自己坐在空间里吃了起来,孩子在她怀中,伸手去抓,想着孩子太小,她并没给他吃,自己倒是吃了不少。
从空间出来后,小家伙当即就睡着了,阿楚把水果与鸡蛋放到房屋一角,改日拿出来,分给大家吃。
因为唐氏三兄弟以及家仆的到来,让阿楚对孔鲤生等人可以很好的解释这些水果和鸡蛋,说是他们带来的,对唐氏三兄弟他们又可以说,是城内民众送来的,倒是很好的解释过去了。
唐氏三兄弟并家仆们的到来很好的缓解了阿楚的疲累,一些事情也能交给百合与芍药去做,暖阳既然没离开,自然也跟着帮忙去,虽说阿楚不敢太用她,时而交代一个事情倒是没什么大碍。
一切都按照原来的计划在做,千亩空地,被八百之人开垦完之后,阿楚把能准备的种子都给他们了,让他们当即种了下去。
种田本就是看天吃饭,幸好三月过后,四月初期迎来了第一场雨,这场雨一下就是两三天,倒是把低给浇的透彻。
外面小雨绵绵,阿楚带着孩子与婆子在屋里,唐氏三兄弟也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
唐言倾看向阿楚,见她眼神总是若有似无的看向外面。
“阿姐,宋姐夫他去临安城有多久了?”应该是想念宋姐夫了,不然怎生总是出神。
“有一个月了。”
“兴许是刚到临安城,阿姐也不用担心,宋姐夫肯定会回来的。”唐言毅在旁边说了句。
“怎生听你这么一说,他还不想回来似的。”阿楚笑着打趣。
“怎么会。”唐言倾看了下唐言毅,心想,下次得千万嘱咐好他,别在阿姐面前乱说什么话。
她正想着宋姐夫,你却在她面前说宋姐夫不回来的话,这不是欠打吗。
——
话说,刚到临安城的宋临辞,为了不被苏以恒知道他到了临安城,过家门而没入,直接在客栈住下,这次跟着他来的是杨震以及他部下的三个人,他们一行五人住下之后,杨震即可去打探临安城最近发生的大事。
久等,知道晚饭后杨震才从外面回到客栈。
当即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宋临辞。
“将军,属下打探之后,发现临安城的人根本不知道洛阳城发生了疫情,还有,最近临安城并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杨震说着,吞吐起来。
“只是什么?只管说。”宋临辞抬头看了他一眼。
“属下听来一些小到消息,说当今圣上龙体欠安,许久不过问朝事,现在很多事情都是静妃娘娘在旁协助陛下,如此看来,这皇位的继承,应该更偏向于三皇子宋霍衍,只是,咱们常年在外,不懂临安城的风雨欲来,将军,您是如何想的?与谁站在一侧?”杨震也想问。
毕竟以宋将军现在的能力,除了没苏将军手中掌握的军队多,能力以魄力都不可小觑,若是这次洛阳城被宋将军收归麾下被临安城内人知晓,宋将军的名声啃声会名声大噪。
“我谁的阵仗都不站,只为圣上出生入死。不过,目前看来,应该是静妃娘娘更得圣宠,明日先下奏章,托秦铮秦大人帮忙递送进去,等圣上召见。”
宋临辞现在对临安城的政局还不太了解,但以他重生之前在临安城小呆过一段时日,对于临安城,他知道能引得起大家注意,有皇位之争的应该有三位皇子。
其中,当属最受圣宠的静妃娘娘并三皇子,宋霍衍。
以及低调行事,有国舅爷暗中扶持的沅妃娘娘并二皇子,宋霍羲。
还有就是前任丞相,之前被抄家的衣家衣泠锦,锦妃娘娘并四皇子,宋霍瀛。
宋临辞只对其中的一位皇子有些记忆,那便是沅妃娘娘所生的二皇子,宋霍羲,听闻他是个沉稳大气,做事极为冷静之人,常深入简出,从不过问朝事,但只要大唐国土出现洪水涝情,他定能上奏清兵处理,但,这三个皇子之中,唯独他身后没有兵力支持。
或许这个是个出入口,宋临辞想着。
第二天,一大早宋临辞就让杨震去给与他关系有些交好的秦铮送信出去,让秦铮作为代交,帮他上了一份奏折。
而宋临辞则去了临安城最大的酒楼:小吊梨汤。
和渝州城镇上的名字一模一样,很容易就想出,这幕后之人是谁。
只是,在临安城好像并没有查到叫何戢之人,宋临辞觉着有点奇怪,他记得阿楚说过,小吊梨汤背后的东家叫何戢,但是他刚进来就问了里面的掌柜,这当家的东家不是何戢,他再问是谁的时候,那掌柜的就不说了。
宋临辞吃了一点东西,听到里面一些消息,无外乎是公主嫁娶,名门大臣几家风云,倒是正常之事,唯独不正常的就是,没有人知道洛阳城已经被他拿下,现在成为大唐领土。
一晃早朝之后,宋临辞立刻街道了秦铮派人来请的消息。
秦府离他的小将军府十分近,但宋临辞过去的话还是走的比较隐蔽,乘了秦府的马车而去。
刚入府内,便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在院子里踌躇走着,似是很着急般。
“秦兄……。”宋临辞入内,冲那人喊了一声。
“宋兄,果然是你,我就猜到了肯定是你,你且放心,那奏折我已经上奏,只等圣上批阅等召见。洛阳城当真已被攻破,我记得,这城池像是有十几年之久,迟迟未破。”秦铮比宋临辞年长十几岁,他们属于忘年之友。
宋临辞之所以能与他当朋友,还是前世,他同年四十岁余岁,病重而死时,是那个时候的秦铮对他多有照顾。
秦铮是所有人中,对他不抱私心的人,当然前世他是不知道为何。
今生,却是宋临辞亲自主动先找的秦铮,与之交好,成为挚友。
秦铮说着,带了宋临辞入内室,又让下人准备酒水,打算说个通畅。
宋临辞自然也没拒绝。
酒席言谈把洛阳城发生的事情,悉数一遍,听的秦铮直呼惊叹。
“事情也就这么个大概,现在只等着面圣,洛阳城需要粮草救济以及饷银的安置。”宋临辞喝下一杯酒,长叹而言。
“这事情迫在眉睫,十万火急。倒是让为兄觉着叹息的是你口中说的姑娘,医者父母心,她这深怀天下的胸怀是我们在朝为官等人的所不能比的。”
“她是我宋某人的妻子。”宋临辞握着酒杯,想着阿楚淡雅的面容,嘴角勾起轻笑。
秦铮一听,反应过来,“原来是宋兄的贤内助,你这福气不薄。”
“自是。”他宋临辞什么事会后福气薄了,娶了娇妻,生了大胖儿子,又攻占城池,获得赫赫功勋。
秦、宋二人,把酒言欢,一直到深夜,秦铮安置宋临辞直接住在了秦府。
宋临辞差人给杨震送了消息,说他在秦府之内。
今夜就此而过。
第二天,天刚亮,一道圣旨从宫中一路传到秦府,圣上旨意:宣宋临辞入宫觐见。
尚且有些酒醉的宋临辞在接到圣旨的时候,差点磕到在地,当下身上跟前的大公公孙德喜,连忙扶起。
“宋将军不必如此大礼,圣上体恤将军舟车劳顿,特意派了马车带你觐见面圣。”
“皇恩浩荡,圣上万岁。”宋临辞喊了两句,接着对那孙德喜道,“有劳孙公公了。”
孙德喜掐着嗓子笑了下,这才把圣旨递给了宋临辞。
秦铮在其后跟随,对宋临辞道,“看来,今日早朝,圣上会有话当面问你。宋兄还要做好完全准备才是。”
“我心中有谱,一切照实而说即可。”
“如此也好,宋兄先乘车而去,我这就跟随过去。”
“昨夜多谢亲兄热情款待。”宋临辞说着,抱拳作揖,随着孙德喜上了宫轿。
……
这一路入宫,可谓是畅通无阻,也是宋临辞重生之后头次入宫。
宫门内外,红墙绿瓦,瞧着甚是高大威严,他坐在轿内,思绪满满,前世今生,终是在这皇宫城墙内外走了两遭,若是有可能,这是他今生唯一一次足够。
入了宫内的宋临辞紧随孙德喜直接去了乾坤宫,也就是圣上起居宫殿。
孙德喜是唐明皇的贴心大公公,深的唐明皇的重用,宋临辞在殿外候着,孙德喜先走了进去。
宋临辞这才明白,圣上这是要单独见他的意思,难道不能直接在早朝之上坦言说洛阳城之事?
没等宋临辞多想,里面那位已经召见。
孙德喜在外客气道,“宋将军,圣上让您去里面。”
“多谢孙公公。”宋临辞也不是没规矩之人。
进入乾坤宫瞧见伏案而坐的男人,一身明黄色衣衫,未着黄莽之袍,低首看着东西,似是他的奏折。
宋临辞进来,唐明皇抬眼,当看到真人时,方觉着有些熟悉。
也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浑厚大气的声音,“宋临辞,何故为国姓?”
宋临辞没想到,唐明皇会直接这样问,因为奏折之上定然会注上姓命,宋临辞倒是没想到,圣上会直接问。
“这个,臣实属无法回答,臣自幼便姓宋。”宋临辞当即跪下,不卑不亢而道。
“宋乃国姓,本王在朝期间,也只有赐一人敢用国姓,就是十几年战死沙场的……。”唐明皇说了一半,眼神暗沉,并未继续再说。
接着又问,“洛阳城是你拿下的?”
“是,臣带领终将一举攻打拿下,但,洛阳城内遍布疫情,几乎算是空城,若是臣等发现稍晚,那洛阳城就成了死城。”
“哦,竟有这等情况?你详细的说来。”
宋临辞一听,不知道这唐明皇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派人送来的消息,难道他派来的那些人不是唐明皇杀的,不是他的话,那又是谁?
苏以恒?
容不得宋临辞发呆去想,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的说了个详细,之后,久等这位唐明皇,迟迟不语。
他继续在下方跪着,等他回话。
“岂有此理,事情如此严重,竟然无人上报朝廷,所幸疫情得到控制。还有那个姑娘,倒是个不错的,下次你带那位姑娘前来觐见,朕想瞧瞧是怎样的女子,能做到临危不乱的地步,的确,洛阳城是她救了全城性命。”
一个女子能救全城性命,这点让唐明换深感兴趣。
“臣斗胆向圣上给她要个免死之令。”宋临辞噗通跪下,直视唐明皇而道。
“何故,又是怎么回事?”唐明皇抬头看向宋临辞问。
其实,唐明皇并未昏庸无能之君,只是身在深宫之中,加上久病难医,又不能四处出巡,对于外面民间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都是大臣各种粉饰过后的。若是不知实情的话,难免会做出一些失误的决策。
当然,若是宋临辞亲自对他说出事情,一些事情唐明皇自然会酌情处置。
宋临辞也就是赌了一把,他愿意相信唐明皇是明君。
从他用国姓—宋之姓,而唐明皇并未追究之意,也没治他不敬之罪。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他这国姓,应该和唐明皇有关系,只是什么关系,唐明皇没说,他怎敢去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