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一直在说,宋临辞一直在听她说,瞧见醉酒后眼睛也不睁一直在说,宋临辞觉着,是不是自己做的哪里不够好?
若非真心疼爱一个人,他自然不会如此真切的为对方着想。
宋临辞让金银二人去准备了醒酒汤,好不容易喂了阿楚喝下,天色已经大黑下去。
他自是想与阿楚同床共枕,纵然是什么事都不做,也想睡在一起。
奈何阿楚一直在抗拒,不让宋临辞靠近自己,没办法,她在床上,他在床侧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金银二人过来服侍的时候,看到王爷趴在床侧睡,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把宋临辞吵醒了,床上的阿楚也跟着醒了。
她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瞧了下宋临辞,“你们别喊,我再睡会儿。”
连带宋临辞都嫌弃上了,“王爷若是没事的话,就回去休息吧。”
宋临辞闻言,伸手挥退金银二人,当下说道,“你这女人,昨天晚上是谁抱你回来的,喝的满身酒气,是谁帮你收拾的?嗯。”
他一把擒住她的胳膊,带入怀中,阿楚微微抗拒,“不要,被碰我。”
“怎么碰一下都不行?嫌弃我了?还是真的靠山了,所以有恃无恐了?”
宋临辞不知道自己为何新生妒意,突然想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变了心思。
阿楚闷声,见他抓住自己双手着实疼痛难受,张口咬在他的手腕上,“我头疼,你别碰我。”
“阿楚,你有心事也该对我说,你若是不说的话,我岂能知道?与我置气,也要告诉我理由。”
宋临辞冷眸有些懊恼,倒是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是谁出了问题,但是见阿楚这般不待见自己,心里着实窝火。
阿楚等着他,僵持了那么一会儿,才小声说,“你答应我,不与我同房、不能抱我、也不要让我再给你生儿子,我就不与置气。”
宋临辞听后,眼中怒火更深,低声问他,“你就因为这点小事,昨天晚上说要同我和离?”
这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他到底是做的多差,竟然被阿楚给嫌弃成这个样子。
宋临辞心中也在怀疑,阿楚到底是否还在乎他?
这将近两年的时间,真的、感情就这样消散了?她竟然这般嫌弃自己,连同房,做夫妻之间的情事都不情愿了?
宋临辞见她只是咬唇低首,一双大眼睛含着几分水雾,他拿她没办法。
“你睡吧,我走。”
阿楚坐在床上,手本能的伸出去,却没碰到他的衣袖。
算了,反正他已经生气了,她早就想到了,她若是与他说这种话,宋临辞肯定会生气。
不过,这样也好,他最好能气上一段时间,她就轻松了不少。
躺在床上的阿楚,定然是睡不着了,喊了金银二人,进来帮她梳洗,好生打扮之后,又去旁边内室瞧了下三个孩子,询了下人,才只唐言毅带着擎之出去玩了,正巧,今日她是无事一身轻。
正巧也有事情,打算出去一趟。
让金银一人去准备食盒,一人去准备散碎银子,出门的时候,乘车出去时被胡显问了一下。
“王妃您现在是去何处?”
“巧了,胡管家,今日我去看望一个老朋友,还要麻烦您一趟,您可知道关押犯人的牢房在何处,能不能带我去一趟?”
胡显本就是好奇,王妃带着两个丫头要出作何,现在听她说,去牢房,的确是惊讶一番。
“牢房重地,王妃去哪里为何?”胡显稍稍走近了些问。
“有一个人我想过去看看,若是可以的话,花花钱弄出来也行。”阿楚想着,自己不是有钱吗?花钱买出来也好。
胡显闻言更是纳闷,到底是谁,让王妃这般上心,还宁愿花钱也要买出来,她所知道的王妃可是个爱钱如命的主儿呢。
“王妃可能透露是谁人?”胡显问。
阿楚淡笑轻哼,“胡管家,你要是帮忙呢,就跟着带个路,不愿意帮忙呢,也别打听那么多,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胡显讪笑,抽了下嘴角,“王妃哪里话,既然您需要老奴帮忙,老奴自然是百万个情愿,老奴这就亲自带您过去。”
阿楚想了下,还是觉着胡显别出面最好。
随即摆摆手,低声道,“别,这件事您老别亲自出面了,找个知道路的带着过去就行。”
见阿楚这样说,胡显明显一愣,这王妃去牢狱中的事,王爷肯定不知道啊。
“这件事,王爷……。”
“嗯,胡管家,赶紧安排人吧,我这边挺着急的。”阿楚说着往外走,根本不管胡显的话。
她能猜想到,胡显肯定是要问她,王爷是否知道?王爷知道不知道重要吗?对她来说,好像没那么重要吧。
胡显安排的马车,阿楚带着金银二人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之前跟在身边的芍药,阿楚没再要回来,就直接给了唐言毅,那姑娘被养的十分彪悍,怕是自己也震慑不住,不如就跟着小毅。
还有那百合,不知道倾哥儿是出于什么心思,竟然把身边的百合给了白洛,罢了,管他做什么事呢。
百合与芍药这二人她是不会要回来了,索性金银二人,这名字是俗气了点,但是大俗才能大雅不是。
临安王府内出来一辆豪华万千的马车,从街上过去,自然引的众人张望。
而恰巧坐在街口对面的宋临辞正与孔鲤生和孙策在喝酒,并未瞧见这马车从眼皮子底下过去。
正是因为宋临辞心情不爽,就抓了昔日营中的汉子们出来喝酒。
孔鲤生和李赫一人端着一杯酒,百无聊赖,觉着十分无趣。
“将军呐,咱们在这里喝酒不痛快,不如,网上去绮梦楼。”
孔鲤生还是习惯喊宋临辞为将军,这才在几个熟人面前,便这样喊了起来。
宋临辞怒瞪他一眼,“怎么?之前可不是这个楼子里的姑娘。”
“这不是,那个楼子里的姑娘太奔放,吃不消,还是换个文秀点的,听闻绮梦楼的姑娘,各个弹唱俱佳,内敛含蓄,像是大家闺秀。”
“我有,何必去外面觅食,爷就出来喝酒而已。对了,你们这一众大龄未婚男,是不是要找个媳妇了?瞧着我那后宅的女人,随便挑。”
“将军,那可使不得,送到王府里的女人,自然是王爷的,我们怎敢觊觎呢。”孙策在一边立刻摆手,这事想都不敢去想的。
“你们可曾见到我碰那几个女人?我只要阿楚就行。”
“怕是阿楚姑娘正嫌弃您呐。”李赫在旁边说了句风凉话。
又是挨了宋临辞一眼瞪,“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跟着你孔鲤生不学好,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娶你家对面那户人家的姑娘,可是娶着了?”
李赫闻言,差点把嘴里的酒个喷了出去,“将军,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人家那姑娘现在不定都结婚,娃娃都有了。”
“那你小子之前一直嚷着要保命,回家去对面的姑娘,现在命有了,姑娘却没了。”宋临辞道。
李赫闷声,“能娶到年少时候喜欢的人,才是一件大幸事。”
这话说的宋临辞沉默了,他年少喜欢的便是阿楚,现在阿楚也是他的妻子,说到底,他才是人生赢家呢。
水曾想到,战绩赫赫的大将军宋临辞竟然带着昔日的将士在这小小的酒楼里,喝酒聊女人,聊曾经年少的事情。
几人喝了一会儿人,孔鲤生一直在强调,不如晚上去绮梦楼。
宋临辞被忽悠的动了心思,虽说不去睡女人,过去瞧瞧也好,如此就被一群损友糊弄去了青楼勾栏里。
……
再说阿楚她到了牢狱之中,花钱疏通了关系,带着金银二人进去了,狱卒倒是好说话,阿楚这边没说自己身份,只需要给点钱,事情就解决了,她前往牢狱之中,问了犯事的是谁,直接就过去了。
狱卒走到这边,敲了下牢房里的铁门,“何戢,有人找。”
阿楚这才看过了,但是,她看到的却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何戢。
“差爷,这个人当真就是何戢?怎生瞧着不一样啊?”阿楚立刻问道。
那狱卒浑然不在意的说,“你要找的何戢就是这个何戢,整个牢狱中,也只有这一个名字得。”
在阿楚诧异的时候,见牢狱之中那人,突然起身,走到阿楚这边,抓和牢狱中的铁门看向阿楚。
“阿楚,是你吗?阿楚……。”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阿楚虽是不认识眼前这人的面容,却听的出来,这是何戢的声音啊。
她随即往前走了些,瞧着眼前的陌生男人,“你真的是何戢?认识阿楚的那个何戢?小吊梨汤的何掌柜的?”
“我是何戢,也认识阿楚,但现在已经不是小吊梨汤的管事了。阿楚,你怎么会想到我,这些年,还你还记得我呢?”何戢知道,这个声音,是阿楚没错。
阿楚盯着眼前的何戢,见他双手摸着铁框门,一点点的往她所在的地方走,眼睛,似乎是看不见了。
“你的双眼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脸,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瞧着和记忆中的何戢有些不同,相比之下,更显得儒雅俊逸,只是双眼像被黑布蒙住,不清楚他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了。
“双目失明了,阿楚,你在何处,临死之前能再见到你,上天待我不薄。”何戢说着,伸手出来。
阿楚看着那双修长却带着赃物的手,顿了下,倒不是觉着手指脏,而是觉着,男女大防,她能抓么……
在她想的时候,去见何戢伸出的手要收回去,“是我逾越了,你毕竟是有夫之妇,岂能与别的男人亲近。”
虽说他现在极近残废,但还是和阿楚保持距离为好。
阿楚却握住了他得手,“没关系,我这次就是来找你的。我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并不在临安城,故此才不知道你的消息,我若是知道你在牢狱之中,肯定第一时间来救你的。何戢,你能告诉我,你是为何事而锒铛入狱的吗?”
她只是伸出手在何戢手跟前,而何戢但是握着她的手腕,他的手倒是想自己的一双眼睛,在看着阿楚。
“你若是有时间的话,我就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你……。”
听到他如此说,阿楚立刻让金银二人去外面守着,顺便给了那狱卒多点银子,好能多点时间。
金银二人出去,心中却暗道,王妃这算是私通男人吗?若是被王爷知道的话,不知道会如何责罚王妃呢。
……
阿楚坐在牢狱外面,何戢在里面,两人像是很要好的朋友,他说着之前的往事。
原来,这何戢,祖上是做小本生意的,爷爷和爹爹把生意做的很大,到他这里的时候,因为何戢自幼喜爱读书,只想考取功名,嫌弃生意市侩,便一直不愿去接手,偏生他爹在一趟生意中,被人查出,贩卖私盐,全家被抓,只有在外求读的他和身边一小童子,幸得活了下来。
回到临安城后,何戢得知此事,便递了状纸,直言不讳的说,何家家世清白,根本没有买贩私盐,是被人陷害,说是被谁陷害呢,竟然是,竟然是……唐九龄。
阿楚愣在原地,眼睛里闪过不敢置信,“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是唐九龄借故诬陷说我爹贩卖私盐,这才没收了我家所有家产,导致我爹娘和小妹惨死。”
何戢声音带着凄凉和悲哀,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才生了其他的心思,且听何戢仔细的说来。
但是阿楚奇怪的是,“我爹害死你们全家,你为何?明知道我是唐九龄的女儿,还要帮我呢。”
“因为你曾救过我的命,而你们家被抄家,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本想帮你的,奈何中间你被云权隔离保护了起来,我想,既然他保护着你,我就只好在暗中守着,只是,没想到,你们出狱之后,突然就没了行踪。”
何戢说的没了行踪这块,应该是阿楚重生来之后的那天,那个大雪的时候,正巧在路上遇到了宋临辞,跟着他回家的那天之后吧。
大隐隐于市,想必那些暗中说着保护他们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姐弟四人,会藏在临安城内。
阿楚沉默,继续听何戢往下说。
何戢的家是被唐九龄毁掉的,他就想尽一切办法拜托人从宫里弄来消息,打听关于何家的事,一直未果,倒是让他找到了一条其他的事情,那日在宫门偏门,听到有人说了句,找人……
他花了大把银子,何戢祖上毕竟做生意的,这何戢也不笨,稍稍倒腾倒是挣的不少钱。
花了钱之后,打听出来,宫中静妃在找她的儿子。
其实这事都不值得好隐藏的,当年唐明皇带着单于静进宫的时候,多少只眼睛都盯着呢,稍稍一打听就出来,再说,何戢也舍得花钱。
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牵上了一条线,后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便找了江湖术士,用了易容术,成功的潜在了静妃身边,目的很简单,目的很简单,蛰伏,就是为了扳倒唐家……
借助单于静的手,给养家随便找个由头都能灭了,再说,唐九龄也的确贪污受贿,这都是圈内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听到这里,阿楚又忍不住问了,“那时候你才多大?若是现在不过二十一二的话,那个时候的你?”
这事情都应该有七八年了吧。
“我现在再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那时候比你可大了,你知道吗?我当初曾被你爹差点处死,后来在唐府,被你放了出去,才得以保全小命,才能做到如此……。”
“道是我救了你,你却害了我们全家。”阿楚苦涩一笑。
当吹,兴许唐珞施也是因为心底善良,也正是知道她爹的心狠手法,又贪污受贿,才想着帮一下那个年轻公子,如何都没想到,正是自己帮助的人,害了自己的一家。
唐九龄贪图何家的家产,因此借贩卖私盐之罪,捉拿了何戢他爹等人,而何戢知道之后,又潜伏多年,替何家报仇雪恨,直接让唐家满门抄斩,一个名门望族,就此败落下去。
阿楚想着,当年发生在唐珞施身上的故事,还真的挺多。
她一直以为自己活的很累,却不曾想,唐家姑娘过的也并给舒坦,她若是知道自己被抄家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一个无意的善举,会不会痛恨自己。
何戢还要继续说,却被阿楚打断,她轻声道,“过往之事,说了也无用,我当初救你,你却害我家破人亡。”
“我当年只说抄家,捉拿唐九龄一人,后来不知,是谁,又道:全家处斩,定是谁想借我的手,让你们全家灭门。现在想想,在当时能在暗自命令那些士兵的,除了先皇,应该别无二人。”
“先皇已逝。”阿楚说完,接着又道,“静妃失势,现在住在深宫冷院之中。”
听到阿楚这般说,何戢的手,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静妃娘娘,她是个好母亲,我欺骗了她,她也让我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我并不恨她,她也是个可怜的母亲,一直以为我是她亲生儿子,待我极好。”
“你可知道,你一会在替代的人是谁?”阿楚心中已经明白,所有的事情,渐渐的都明白。
何戢试探的问,他有些紧张和忐忑,等待阿楚说是谁。
“是宋临辞。”阿楚道。
“原来如此,我现在才明白,那年太后寿诞之后,静妃娘娘看我的眼神就变了,对我的态度也相差甚远,甚至我在跟前发怒。”
何戢听到阿楚说,静妃的儿子是宋临辞,惊讶之后,倒是没有其他。
他像是说累了,索性坐在地上,而阿楚,站了好大一会儿,也有些累了,就跟着坐在地上。
本以为,何戢还说继续说,岂料,他轻声道,“这些话我是第一次对你说,阿楚,我不曾恨过你,只是怨恨过你爹,当年的事,是我太过于冲动,在没有保护好你的前提下,就抄了唐家,你能原谅我吗?”
“想必是无法原谅的,爹爹有罪,但是母亲是个极好的人。”阿楚轻声淡淡的说着。
她无法替唐珞施来原谅何戢,但是她会帮他出来,毕竟,在重生之后,不管何戢带着怎样的目的,曾帮助过她,当年宋临辞遇到粮草的问题,其实她有用何戢给的调令,在钱庄取过钱,不过,后来她又还回去了,这算是一种变相的帮忙了。
何戢听到阿楚的话,苦涩而笑,“我知道,不能原谅也没关系,至少见到你了,我反对你说了这些话,就是死也无憾了。”
“你还那么年轻,说什么死不死的,前世今生的事,暂且就忘记吧,从牢狱之中出来,你就像是获得重生了,人没有谁能幸运的重来一次,你要珍惜眼前的一切。”
“还能重新来吗?若是真的有重新开始的地方,我想从当年回到临安城的那刻开始,至少不要带有仇恨。”
“我会想办法帮你的。小吊梨汤的里的味道,好像越来越不好了,小毅过去吃了,直接说没有之前的味道了。”
“是吗?我早就不管酒楼的事了,全是玲玲再管。”何戢说着。
想必何戢还不知道欧阳玲玲已经死的事情。
“她死了,当年在你入狱之中,在我身上也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和欧阳玲玲与衣晚清有关系。”
阿楚简单的说了句,便没继续,只是交代何戢等她的消息。
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何戢眼睛瞧不见,但耳朵能听到她的声音,听着她越走越远,满足了。
这辈子他欠她一句,“阿楚,对不起,当年的事,对不起。”
走到百十米的阿楚,顿了一下,嘴角带着一抹笑,这一笑之后,一切都风吹云散了。
……
外面守着的金银二人竟然与那狱卒闲聊了起来,狱卒还端了一碗茴香豆,两个丫头吃的好不欢快。
“瞧你们这般好嘴儿吃,索性就留在这里吧,我就先走了。”
突然听到阿楚的话,金银二人吓了一跳,立刻扔下茴香豆,起身跟在阿楚屁股后面。
“王妃,奴婢不敢。”
“王妃,您生气了?您别生气,奴婢们再也不敢馋嘴了。”
在后面瞧着那三人走远的狱卒,当下被吓着了,刚才来的是王妃啊?娘了个腿啊,他这个没眼力劲儿的,怎么就没瞧出来呢,随即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但这时,阿楚与金银二人已经走远。
从这牢狱之中出来,阿楚乘坐马车,问了车夫,可是直到武馆的路,车夫道,知晓。
这一拐弯直接去武馆找唐言毅了。
说着唐言毅,清早去的马场,这会儿已经回来,带着擎之去酒楼里大吃胡喝一顿,现在正在武馆玩耍呢。
阿楚过去的时候,天色稍黑,淡淡的风吹着,武馆里的几个师傅正在擦着武器,唐言毅坐在台子上,擎之在一侧的梅花桩上走着。
“擎之还小,能走的稳吗?”阿楚走到跟前,坐在唐言毅的身侧。
唐言毅只感觉一阵甜腻的香风吹到跟前,阿姐这就坐下了,“阿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正想一会带着擎之回去呢。”
“我也是顺道过来看看,也不能总是在王府憋着。”
“也是,昨天喝酒喝醉了,宋姐夫没生气吧?”唐言毅问。
“像是生气了,不用管他,倒是喜欢他能多生气一会儿呢,草莽汉子,粗鲁无礼,莽撞无趣。”阿楚闷哼,一连说了三个词,来骂宋临辞。
唐言毅听后,笑了出来,“阿姐,你之前可不曾嫌弃宋姐夫的。”
“起初兴许是有趣,后来觉着无趣了,岂能不嫌弃。今日外面是什么节日,瞧着好生热闹啊。”
唐言毅的武馆临近街市,而外面一点的小动静,院子里面都能听到。
“今日、我也不晓得,听是要热闹两三日的,若是阿姐喜欢,我们带着擎之出去走走,从这里到临王府,回去的脚程不过半个时辰,走着走着就回去了。”
阿楚一听也来了兴趣,当下道,“也好。”
擎之在梅花桩上站了一炷香的时间,只等一炷香燃尽,他立刻从梅花桩上下来,跑到,唐言毅跟前。
“小舅舅,擎之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你答应我的,下次还要去马场里骑马。”擎之站在唐言毅面前,认真而严肃的说。
“嗯,你这一炷香的时间,从上面掉了十二次,这可不行啊,擎之……。”
“他才三岁多点,你这样欺负孩子,也不行的哦。”
阿楚伸手,抱着擎之入了怀中,嘴里喊着,“笨小子,你什么时候能聪明点啊。”
“不要。”擎之说着,搂着阿楚的胳膊,傻笑着。
人家擎之哪里不聪明了,这小子可聪明着呢,刚才的桩子上是因为他双腿力气不够,才总是往下掉。
但现在,在阿楚的面前,他知道她总是喊自己笨小子,索性就表现的笨一点好了,这样娘才愿意一直抱着自己,宠着自己。
唐言毅笑着,“那你就笨着吧。”他说着便起来了,“阿姐,我们现在就出去吧,也就转一会儿人,这天就黑了。”
“走吧,不定晚上回去的早,还能吃上顿晚饭。”阿楚笑着打趣。
姐弟二人前面走着看,擎之在两人之间牵着他们的手。
出了武馆的门,直接往前走就是街市,金银在跟前笑着说,“瞧着王妃,像是带着两个弟弟出来玩耍,咱们王妃长的年轻面嫩,当真是挡不住的年少风情。”
阿楚抿嘴轻笑,瞥了她们两眼,“就你们两个会说话,且跟着仔细了,别丢了,若是丢了,我可不会寻你们的,道是被牙婆拐子个弄走卖了,我也不找你们。”
银子听了,赶紧到阿楚跟前,伴在左右,“没有王妃这样吓唬人的,奴婢可是害怕了,听人说了,晚上最热闹的楼子不敢进,若是男人,被拉进去就是花钱的,若是女人走到旁边,被男人拉进去就没了清白的。”
“最好把银子拉进去,巧的王妃身边没了一个爱吃鬼。”金子在跟前笑着说。
“那不如把你拉进去,这样不就省的王妃跟前多了个话唠鬼。”
正在两人争执说话之时,阿楚瞧着那热闹叫嚣不断的花楼里,传来阵阵萎靡之音。
她望了过去,这便是那男人喜爱的销金窟、英雄里的温柔乡,正在她定眼瞧着的时候,却瞄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唐言毅抱着擎之买了糖葫芦,这会儿正吃着,发现阿楚站在原地,随即喊了声。
“阿姐,你快来,这边有卖烤肉的,一串串的好香啊……。”
唐言毅喊着却没得到阿楚的回应,等她看过去,却发现阿楚正在往前走,金银二人也跟着。他抱着擎之立刻走了过去。
“什么情况?”
“王妃瞧见王爷了,三公子,您看,在那女人跟前站着的是不是咱们王爷?”金子小心翼翼的说着。
唐言毅跟着往前走了几步,瞧着那头束紫金玉冠,一身玄色绣着金丝线锦缎的锦袍,身材硕长,俊美无俦的容貌似是天人之姿,那身锦缎华服,在周边灯光照耀先下,光晕流转,淡淡的光芒更显得他与众不同。
阿楚盯着看的却是因为,他脸上拿把胡子,竟然被剃了。
而且剃了这胡子的不是因为她,倒是为了来这温柔乡里,享受被人伺候啊。
这会儿可是真嫌弃她了?
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阿楚觉着胸口有些闷,脸色如常,眼神淡漠,盯着远处被两三个女人环绕的男人,见他微微闭着的眼眸带着享受。
唐言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宋姐夫,还被阿姐给瞧的一清二楚,宋姐夫出来嫖了,被抓了……
“阿姐,我去叫了宋姐夫回来了。”
“不用,让他尽情的享受,我们回去。”阿楚转身,连再看宋临辞一下都觉着恶心。
这样就够了,和离,也找到好理由。
金银在后面跟着,瞧见王妃走的快,又担心王爷。
您说,您出来嫖姑娘,就找个包间,好歹是个王爷应该不差那点钱,怎生就在大堂门口,还与姑娘拉扯不开的,偏生还让王妃瞧见了。
……
等阿楚与唐言毅等人离开刚一会儿。
在里面扔了两个银锭子的孔鲤生立刻出来了,今天他和王爷出来放松会儿,没想到在包间喝了会儿酒,找了两个姑娘陪。
谁知道,他们家威风凛凛,阴狠果断的王爷,在这花街柳巷中,竟然怕被女人碰,这一碰,硬是吐了人家一身,两个姑娘嫌弃的站在一边。
宋临辞吐的昏天暗地,自己出来了,孔鲤生在里面说了几句好话,这都是花钱买的姑娘,可是贵着呢,扔下钱后孔鲤生才下来。
“下次、下次你再敢带爷来这种地方,老子直接废了你,让你进宫当太监。”
“是,我的爷,咱们回去吧,您这一吐不要紧,可把人家整个房间弄脏了。”
“回去,我要见阿楚,我要抱着阿楚睡。”宋临辞今日喝的多了,有些胡言乱语。
孔鲤生看着他,故意道,“阿楚姑娘,现在肯定很忙,您没听胡管家说吗?阿楚姑娘出去找别人了,王爷,您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让阿楚姑娘嫌弃你了。”
“她嫌弃我?她就是嫌弃我厉害,自己承受不了。”宋临辞闷声,张口又吐。
气的孔鲤生四处张望,没看到李赫,这才张口骂到,“说着出去找马车,现在都不过来,王爷这体格,我怎么能抗的动。”
话说这边,李赫刚驾车往那巷口的楼子里走,却正巧碰到阿楚与唐言毅回来。
……
胡显正在交代,让李赫仔细的点,却听到阿楚说,“且放心吧,您那王爷这会儿,正在温柔乡里泡着呢,胡管家倒是担心的很。”
“王妃,您今日回来的有些迟了,晚饭还没用的吧,老奴现在就差人去布置。”
“不用了,没什么胃口。今日王爷回来,就说我已经睡下了,你们帮他洗漱之后,另自安排房间,直说,我不想半夜被打扰。”
阿楚说完直接走了,回房。
李赫听了下有些奇怪的看向胡显,“胡管事,王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应当是刚从街市上回来,难道是碰到王妃了?”
胡显不确定,这才抓了金银,正欲问,却见金子小声道,“全瞧见了,王爷和窑姐儿拉扯,被王妃给看了好一会儿,怕是今日王妃肯定生怒了。”
胡显皱眉,李赫愁眉不展,胡显还是推了下他,“李小将军,赶紧驾车去接将军,今日这事只能等明日王爷亲自去解释了。”
李赫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王爷王妃,这可是他们的家事,他们外人可不敢插手。
这厢回到院子里,阿楚直接让金银二人给院子上了门,接着又把正屋的门从里面锁了上来,阿楚这才安心的睡下,今日觉着心里慌张,便搂着擎之睡了一夜。
半夜听到外面有声响,似是敲门,又像是摔倒砸地的声音,浅眠的阿楚自然是听到了,全都给忽视,自己搂着孩子,也不说起身。
外面守夜的金银二人,听着外面推门的声音,想着王妃的话,谁也不敢开。
这才刚没了敲门之声,又听到有人翻墙掉在地上的声音,她们听到了,也不敢上前。
“出去瞧瞧?别真的是王爷翻墙进来的?”银子说。
“那能如何,王妃说了,咱们就是防着王爷进来的。”金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