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低下头,不再敢看武则天了:“陛下,这布防图事关重大,一定要交于正确之人手中。”
武则天一笑:“狄仁杰,你倒是什么都替朕想好了啊。那你说说,大周朝内何人能堪此重任。”
狄公想了想,也是一笑:“金虎卫将军敬辉、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权衡之下,权将军骁勇善战,经验丰富,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武则天站起身来,摸了摸额角:“狄怀英啊,你倒是很了解朕啊,不错,我也是这般打算,派权善才持图驻军凉州。”
“圣上英明。”狄仁杰跪地叩首,其余人也都跪下。
“查明此案,阻止了逆党的阴谋,避免了突厥与我大周的战火。你狄仁杰可说是功不可没啊!”武则天称赞道。
狄公回道:“都是上下一心,陛下英明有方,臣何功之友。”说话间,狄仁杰环视了身边的一众人。
武则天指着钱彪问:“钱卿,为何朕不见那裴东来?”
钱彪有些隐晦,道:“回陛下,昨夜裴东来血战缉凶,还在大理寺内养伤,不能代大理寺上下参见陛下,还望赎罪。”
武则天点头,转而看向狄公身后的几人:“狄仁杰,看样子你也是有不少帮手啊, 说说吧,给朕说说你这手下些都是什么人。”
狄仁杰点点头,逐一引荐。
武则天听完大笑:“哈哈,好个燕无双,好个唐钟,好个姜广泰。看来你狄仁杰不仅是个人才也是个善用人才之人啊。”
狄仁杰道:“怀英愧不敢当,圣上严重了。”
武则天这才站起身来,准备回寝:“好啦,案子也算是大告天下了,明日早朝,尔等再论功行赏吧。”
狄仁杰和钱彪身先士卒,附身叩拜:“臣等恭送陛下……”
月如钩,雾气弥漫于夜晚的空巷。
大理寺内,虽是明月高悬,可也并不宁静。
钱彪刚刚回寺,还没走出几十步。突然前方就出现一个人。
一个焦急的医官一见到他,就冲出来,一下拦住了他。
“钱大人,那人怕是不行了!”医官道。
“什么人,突厥杀手?”钱彪问。
早在永辉县,钱彪就打算从缉拿的师爷口中问出一二,可不想未过二堂,就一命呜呼了。
除了狼帮的人和三个买主,这白衣人可谓是突厥这条线的最后藤蔓,抓不住他这里,那必然会导致案子没头没脑。
钱彪快步朝后院走了去,直接忽视掉裴东来的房间,跟着医官大步向前。
钱彪连忙追问医官:“怎么样了,他究竟怎么样了。”
“大人,您去看看吧。”医官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是一种很惊颤的感觉。钱彪虽然办案鲁莽,但也不是个粗心大意之人,跟着医官只走了几步。显然他就停住了脚步,突然发现了一丝异样。
“怎么,你似乎比我都还着急啊?”钱彪握住腰间的朴刀,问身前的医官。
医官没有回答,一时间,后院的所以声音都停了下来,一切变得寂静,是人在极度恐惧的那种死亡的寂静。
钱彪显然很警惕,他的余光朝前边的花园中一瞥,果然,露出了一双人脚,从穿着的鞋子上看,应该是大理寺的人。
“大人,我身为医官,自然是已救死扶伤为己任,还请大人快步随我进来,免得嫌犯死去,误了案子。”医官的语气有些平缓,好似自我克制了一般。
钱彪的刀已经亮出了鞘,这是一把没被打磨过的纯铁钢刀,借助着一点儿月色,整个刀锋就显露出来,散发起耀眼的寒光。
钱彪右手拔刀,左手就抓着腰间一个镬栗球,道:“你不是我大理寺的医官吧。”
钱彪回来的慌忙,医官突然上前,他自然是没有看清的,接着不算明亮的月光,钱彪似乎从一开始是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可就在他将寺中的所有医官在大脑中过滤一遍之后,他能肯定了,眼前这人绝不是大理寺的。
医官轻轻的扣下白纱帽子,发出咯咯的小声:“哼,居然会被你看破。”
钱彪顺势将镬栗球抓在手中,做出要丢的样子,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医官笑了笑:“我是负责收尾的人。”
钱彪没有那么多耐心,手掌一挥,就将镬栗球朝着医官丢了过去。只见那人一转身,一把将丢过来的镬栗球全部抓住,对钱彪笑道:“嘿,你的火球还给你。”
假扮医官的人将球在手中就已经捏开,对着钱彪一扔,在空气中迅速开出一条火龙,直直的就对钱彪扑将过来。
钱彪整个的抽出朴刀,对准火气一劈,霎时间,火星四溅,飞舞的烟尘溅得人眼朦胧。
钱彪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眼前那人早已不见,这时,就只听得远处南门的城楼上戒军高喊:“来人啊,有刺客逃走了,快来人啊。”
钱彪几欲去追,可身后就传来了脚步之声。
来的人是裴东来,他的伤似乎好得差不多,身后还带着几名缇骑,见到狼狈的钱彪,就急切的问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钱彪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竟然有人混进了大理寺!”
裴东来几人似乎没有吃惊,目不转睛的盯住钱彪。
钱彪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你们这是从哪里过来?”
裴东来道:“今夜大人你们走后,未至子时,我就听得房梁上有细微响动,想到大理寺关押着人皮案的重犯,我就跟出来查看,就见一名穿着我大理寺官衣的人沿着屋顶,朝着后面的大牢而去,想着事关重大,我也就随他一起而去。”
钱彪问:“然后呢。”
裴东来看了看身后的几人,有些沮丧的道:“待我追着过去,追到大理寺的监牢外,就没了踪影,在外边徘徊好几圈,我就想着会不会是那人进了大牢,找到值肆的戒军,果然刚刚有人拿着大理寺的腰牌进去了,我也进去,到了狼帮他们关押的地方一看。”
钱彪急迫的问:“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裴东来的脸色更加沉重:“哎,晚了一步,都被杀了!”
钱彪道:“什么意思,你是说狄仁杰和我们抓回来的人全都被杀了?”
裴东来点点头:“是的,我看过那几人的伤口,那女人是被绳子勒死的,其余三个被人扭断了脖子。我带人追了出来,一直追到这里,就看见大人了。”
钱彪也是叹了一口粗气:“看来这下是麻烦了,刚刚我也遇到了一个化妆成医官的神秘人,不过一时疏忽,然他给跑了。”说完,钱彪指了指南门的方向,此时早已乱成一团。
裴东来问道:“大人,我带人去追吧。”
钱彪摇摇头:“那种高手,肯定现在是追不到了。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他究竟会是什么人!”
裴东来点点头道:“哎,是啊,瓦凌公主还在狄仁杰那边,也不知道他那边今晚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