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夕怔住,“尘尘”,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而会如此唤她的人,就只有一个。
文俊闲
双眼有些朦胧,因为想起了自己跳入海中的那一刻,撕裂般的绝望,让她放弃了前世的一切,可是为何,他却也来到了这里。
“尘尘,是你吗?我是俊闲,你的俊闲啊”,西若轻上前一步,嵌住沉夕的双臂,满眼的期待和兴奋,让沉夕无法无视,只是让沉夕更加在意的,却是他眼中那溺死人的温柔。
记忆中,他从未对她温柔过,他的温柔只属于那个他一心等待的女人,不是她。
想回应他,突然间却看到了西若轻身后的东弧破,那个冷若冰霜又阴鸷的王爷。
他是何时站到这里的,或者他一直都在?
敛一下眸子,再睁开时,是陌生的疏离。
“公子是在喊奴家吗?奴家名沉夕,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红唇轻启间,西若轻已全身冰冷,失了方才的兴高采烈。
“尘尘,你…不是尘尘吗?周尘尘”,西若轻仍然紧抓着沉夕的胳臂,满脸期待的看着沉夕,可沉夕的冷漠,却让他失望了。
“公子,奴家闺名沉夕,并不是什么周尘尘”,沉夕淡然的看着他,心中也是平静无波。
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曾让她爱到骨子里的这个男人,除了第一眼的惊讶外,会如此平静的面对他,或许,是她变了吧,她的心变了,因为她的心里装上了另外一个人,泊凌。
说来也真是讽刺,当爱着文俊闲时,她是真的爱着他,可是来到这个世界,解了封印记起了前尘往事,才知道自己心里一直爱着的是自己的师傅,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吃下了忘情丹,忘却了心底的那份执着,从此她便是毫无牵挂的一个人,两段感情,荒唐的开始,荒唐的结束,如今对泊凌滋生的情感,也会如此吗?
沉夕的否认,让西若轻脸上满是伤痛之色。
为何她不愿承认,为何她不愿认他,是还在气他的狠心,还是她发生了什么事。
当日看到她跳落海中,他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心,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个娇小倔强的身影早已进驻自己的心中,深深扎根,可是,他却明白的太晚。毫不犹豫的,他跟着她一起跳入了海中,希望能挽回自己的爱,可当醒来后却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自己也成了西雪国的三皇子西若轻。
他曾想,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他与她从新开始,所以一年多来,他一直在找寻尘尘,而如今见到了,她却不愿认他。
那一模一样的脸庞,一模一样的身姿,还有她身上的味道,他都不会认错,她是他的尘尘没有错。
她不愿认他,是还在在意自己的抛弃吗?他已经后悔了,他明白了自己的心,不管如何,他愿意重新赢回她。
那么,就让他们重新开始吧。
西若轻有些不舍的收回双手,双眼仍紧紧的盯着沉夕,“对不起姑娘,在下认错人了,还请姑娘原谅”。
“三皇子同本王的侧王妃认识?”一道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东弧破有意无意的站在沉夕和西若轻中间,挡住了西若轻的视线。
侧王妃?尘尘是他的侧王妃?
不过不管此生的尘尘是谁,他都不会放弃,决不放弃。
“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将侧王妃认成了一位故人”。
“本王想也是,本王的爱妃从未出过东明国,怎么会结识三皇子这样的人呢”,东弧破说着,一只手霸道的攀上沉夕的腰,将沉夕禁锢在怀中。
沉夕狠狠瞪一眼东弧破,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扭动了几下无法挣脱,便也随他去了。
只是,西若轻却死死的盯着东弧破放在沉夕腰间的手,恨不得能生吃了它。
“王妃这是去哪了,满身的花香,真是好闻”,东弧破将头轻轻靠上沉夕的肩,温热的气息正好掠过耳畔,而东弧破轻柔的语气,更是让这画面变得暧昧万分,男的冷冽俊帅,女的出尘清灵,好一副神仙眷侣的美好画面。
西若轻看的双眼有些生疼。
“王爷觉得演戏有意思吗?”她不懂,这个反复无常的王爷又想演哪出戏,更不懂他此时是演给谁看的。
不过,即使是演戏,她也不想靠近他,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东弧破倏的放开沉夕,充满柔情的双眼顿时狠厉一片,冰冷的气息席卷而来,握在沉夕腰间的手,却加大了力道,仿佛要把沉夕撕碎一般。
该死的女人,就这么不愿他靠近。
不想承认,方才他确实是想霸道的告诉这个自以为是的西雪国三皇子,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女人,他更不想承认,他是真的被她身上的味道迷惑了。
“爱妃何意,是怪本王许久不去爱妃那坐坐了吗?既然如此本王今晚就去看看爱妃如何?”眯起一双危险的眸子,东弧破挂着虚假的笑问道。
沉夕却仿若未看见他眼中的警告般,他一口一个“爱妃”让她觉得虚假,“不必了王爷,我那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笑话,躲他还来不及,哪会让他真去了。
此时沉夕在东弧破面前都懒得伪装自己了,除了掩去天生的傲气和灵气外,她就坦然的一幅冰冷面孔面对他,这样已经不错了,他那样对待她,她也只是冷面相对而已。
东弧破手中的力道加重,恨不得捏死沉夕。
该死的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夕儿可是还为之前的事生气?本王补偿夕儿可好?”忍耐着欲破体而出的怒火,东弧破将自己的语气变柔,却发现他爱极了这样的称呼,和这样对她说话的态度。
之前的事?
沉夕有些不解,是指强迫她的事,还是指拿她为他的女人挡剑的事,是用卑鄙的手段破了自己身子的事,还是那晚抢占了自己空中却喊着别的女人名字的事?
不过,她都不稀罕。
“不用了,我承受不起”
“你…”东弧破愤恨的看着沉夕,恨不得能将她拆吃入腹,一双眸子也变得阴鸷起来。
该死,该死,该死的女人。
“王爷若是没事,我先退下了”,在他面前,不想再伪装,那声“臣妾”自然也显得多余。
不等东弧破说完,沉夕看了一眼西若轻便带着小丫离去。
西若轻目光一直缠绕在那翩然的白色身影上,直到她隐入拐角处,再也看不到。
而东弧破,却因西若轻的目光显得烦躁不已。
该死的女人,招花惹草、水性杨花的女人。
东弧破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却不曾想,今天他已经骂了无数遍“该死”了。
东弧破方才同沉夕的对话,本是想告诉西若轻,他是沉夕的所有者,却没想到因为沉夕的不配合,让西若轻更加明白,如今的尘尘虽已有夫君,却不是她心所愿,如此,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尘尘,今生,我绝不会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