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蠢笨如他,竟被世俗蒙住了双眼,错把明珠暗投了沟渠。
“你说什么?”叶青璃微讶,没错,她听的清清楚楚,楚云静在跟她道歉,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楚云静理了理思绪,憔悴的容颜,依旧那么望着叶青璃。都说美人病态,惹人怜惜,其实这不单是指女人,男人,尤其是俊美的男人,憔悴起来,也是十分惹人怜惜的。
不过叶青璃转瞬就想明白了,这世上能将楚云静伤成这样的人,非纳兰雪莫属。
看来那个伪善的女人,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而我们心若明镜般纯洁的医山圣子,肯定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一心以为的良善女子,竟会是蛇蝎心肠。
真是十分好笑的一台大戏。
叶青璃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叶青璃,我为之前对你的所有误会道歉,我不得不承认,我一直以来都错看了你,是我的眼拙,也是我的愚笨,”骄傲如楚云静,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绝对算得上是奇迹了。
鬼公子微扯了扯嘴角,看向了叶青璃。
对此,叶青璃笑的很是随意,“静王无需道歉,因为我从未在意,对不相干的人或物,我都不会多放心思。”
楚云静之前能说出那些话,绝对是经过百般的思量与考虑,可如今得到的答案,却是如此的轻飘飘,就好像一拳重重的击在棉花上,用了足够的力气,却没有相应的反馈。
只因,他在她的眼里,从来就是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
如此的回答,绝对要比那些尖酸恶毒的谩骂,来的更加伤人。
本来,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将是全天下,最有资格拥有她的男人,可是这一切,却被他一手破坏。明明在仙居楼心动了,明明在才艺比拼被她惊艳了,为何还会一错再错。
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
如果说,纳兰雪的背叛,给楚云静带来的是绝望是心凉,那叶青璃此时的态度,给他的,则是一种掺杂了个各种悔恨的心痛。
“那我们的婚约……”
“哦,”叶青璃丝毫没有伤到人的自觉,她深深的勾起唇角,笑的没心没肺,“我说呢,静王今日一反常态的与我道歉,原来还心心念念的想着退婚之事啊,也罢,陛下昨日已经批准了殿下的退婚请求,本小姐就在这里,先恭贺静王殿下了,想必不日,殿下就要与纳兰小姐,佳偶天成了吧,到时本小姐一定备上一份大大的厚礼。”
本来楚云静还心存了几分希翼,如今,尽数被叶青璃的这番话,扑了个彻底。
喉中难耐的苦涩,让他整个人都开始呼吸不畅,好半晌,看着叶青璃与鬼公子双双之后,他方才卸下自己最后的骄傲,仓惶跌坐在了一旁的白玉石栏。
在未央宫用过午膳之后。
叶青璃刻意的将楚云翼叫到了一旁,表情肃然的问:“陛下,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
“何事?”
“我想知道,我母亲,当年是怎么死了?”
叶青璃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很严肃。而楚云翼也万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这个问题,威严的神色,微微一滞,随后果断的答道,“是病逝。”
叶青璃一阵不悦,“少糊弄我,我才不信这套说辞,说真话。”
虽然她并不知晓,当年有关她母亲的种种,但叶青璃潜意识里觉的,她母亲的死,绝不简单,而作为她母亲的女儿,似乎有义务搞清楚这些问题。
楚云翼无奈,“青璃,你怎么忽然就想起问这个问题了?”
“作为女儿,难道连自己母亲的真正死因都没有权利知道吗?在说,本小姐又不是三岁孩子了,告诉我,”叶青璃单手拄在墙上,将楚云翼伟岸的身子,逼向死角,颇有些强迫的意思。
楚云翼则很无辜的靠在墙上,“其实朕也不是很了解,如果你非要知道,朕只能告诉你……是中毒?”
叶青璃神色一怔,“何人下的毒?”
楚云翼摇头,“这朕真不知道,当年,叶夫人忽然中毒身亡,本来以叶将军当年的性格,必然要引起一番轩然大波,可奇怪的是,叶将军除了将自己关在屋中痛哭了数日,并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难道凶手已经被当场击毙?”叶青璃狐疑的猜测。
楚云翼则不赞同的摇头,“若击毙凶手,这事肯定就瞒不过朕,可朕一点信都没听到,多半没抓到凶手。”
也不对啊,若是没抓到凶手,以叶寒天当年的威势,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会将杀他爱妻的凶手,揪出来,碎尸万段,可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凶手太强大,所以叶寒天才暂时忍住一口气。
一股疑云,迅速在叶青璃的心头升起,她虽对那个早已死去多年的母亲,没有太多的感情。而那晚乱战,叶寒天与梁王,都曾不止一次的提到过燕红泪这个名字,又多少引起了她的好奇,
没想到细究下来,竟是如此的扑朔迷离。
“要回将军府吗?”楚云翼似乎知道了叶青璃的打算,眼底有些不舍的拉住了叶青璃的手。
叶青璃收敛心神,嘿嘿一笑,“你这眼神,真像个十足的怨妇……不过你放心,将军府有暗道,得空我就来看你。”
“那你没空的时候,朕也可以去看你。”
“好啊。”
回到将军府,已经是下午了,她正要着人到别院去整理行装,迎面就看到,刘大管家正火急火燎的在将军府门口守望,一见叶青璃来了,赶忙就冲了上来。
“大小姐,奴才可见到你了。”
刘大管家夸张的表情,嘎噔就往叶青璃的面前一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大小姐,大事不好,凌嘉公子被劫了。”
“你说什么?”
刚走翻身下马的叶青璃,直接就被刘大管家的话,给惊了一下,脑中立刻闪现,凌嘉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与他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觉寒声道:“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