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随后赶出来的男人跑过去帮女孩扶起了自行车,带些责备带些心疼地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疼了吧?”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舅,我没事。”
“快进屋吧。”男人说完指着萧何吏说道:“你爸爸的朋友。”
“叔叔好。”小兰礼貌而略显羞涩的冲萧何吏和云飞扬笑笑。
萧何吏笑笑没有说话,云飞扬笑着点点头。
一行人进了屋,女人冷漠地说道:“借到钱了没有?”
“呵呵,没找到人,明天我再去看看。”小兰看看舅母,再看看萧何吏和云飞扬,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说完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向外走去。
“做西北风啊!家里哪还有吃的!”女人不阴不阳地说道。
小兰脸一红,忙加快脚步向外走,嘴里说着:“妗子,你别急,我这就去找找看。”
女人冷冷地说道:“小兰,你是不是装给我们看呢,谁不知道你家趁上百万啊,还能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小兰身子一顿,立时僵在了门口,好半响才回过头笑着说道:“妗子,我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可是今年光盖两栋鸡舍就花了七十多万,又进了这么多鸡,天天又要吃这么多料……”
“行了,别给我哭穷了!我告诉你小兰,我们免费给你干活也就算了,总不能让我们再倒贴饭钱吧!”女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小兰。
“你他妈的胡说什么呢!还当妗子呢,不够丢人的!”男人粗鲁地骂着女人。
“妗子,等我爸出院了,会还给你们的。”小兰的脸上虽然还有笑容,但眼中却隐约闪烁着泪光。
女人仿佛有些怕她的男人,没再说什么,但还是用鼻子不屑地冷哼了两声。
萧何吏看着这一幕,心里极不舒服,转头对云飞扬说道:“飞扬,出去买点吃的吧。”
“嗯,好的萧哥。”云飞扬点点头,转身出门驾车走了。
萧何吏翻了翻口袋,正好前几天收拾物品时,把平时锁在办公室的钱都带在身上,约莫有一千多块,全都掏了出来:“小兰,你先拿着。”
小兰看着萧何吏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这时见萧何吏给她钱,却下意识地推辞:“叔叔,我不能要你的钱。”
萧何吏刚要说话,那女人却又冷冷地说道:“别人的钱都不能要,就我们家的钱能要,是吧?”
“麻痹的,你滚吧!别在这丢人现眼!”男人仿佛很有大男子气概,但其实却又真管不了他的老婆,也或许是从心里就不想管。
萧何吏抓起小兰的手,把钱硬塞给了她:“听话,拿着吧!”
小兰看看手里的钱,低声说了声:“谢谢叔叔。”泪便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
不一会云飞扬买了好多熟肉回来,小兰感激地接过,拿到厨房切好用盘子端了上来。
“来,快坐下
吃吧。”男人招呼着萧何吏。
萧何吏心里有事,一点食欲也提不起来,便摆摆手:“你们吃吧,我不饿。”
云飞扬见萧何吏不吃,便也冲男人笑笑:“我吃过了,你们吃吧。”
男人和他的老婆还有小兰三个人坐下吃起来,小兰仿佛真得饿了,却又不好意思猛吃,一点一点的用筷子夹着。
“咦,我看不是买了好多吗?怎么成这么点了?”女人边吃边惊异地问道。
“哦,怕吃不了,就留了一些在厨房。”小兰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妗子,要不够,我再去切点?”
“嗯,”女人点点头,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先别切了,正好你弟弟还在家呢,一会我给他带回去吃。”
小兰一愣,偷眼看看云飞扬,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点点头轻声说道:“嗯,好的。”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只顾大口地吃着。
萧何吏满腹心事,低着头在屋里转着,突然发现了一个挂在墙上的笔记本,拿下一看,原来是防疫记录,便放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
不一会,两盘牛肉就被这两口子风卷残云一般给消灭一空了,男人抹抹嘴,转头问萧何吏:“你晚上不走了吧?”
“嗯,怎么了?”萧何吏抬起头,笑着问道:“住不开吗?我们可以睡车里。”
“不是,”男人又抹了一把嘴:“你要在这里睡,我就回家看看,几天没回去了,心里挂挂着。”
“嗯,忙你的去吧。”萧何吏淡淡地说道,从看到料盒中的饲料起,他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两个人干什么。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男人站了起来,冲小兰说道:“我和你妗子先回去了,有时候事再去叫我们吧。”
小兰犹豫着点了点头,毕竟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想到要与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的男人住在一起,心里总还是有点怕的。
可她的妗子却不管这些,拉起她的男人走了,临走还没忘了把剩下的牛肉给带上了。
男人带着老婆走了,小兰送舅舅和舅母走后回到屋里,虽然尽力装出一副成熟从容的样子,但表情举止还是有些不自然起来。
云飞扬无聊地坐了一会,出门躺车里闭目养神听音乐去了,萧何吏皱着眉头继续翻着那本免疫记录,从记录上看,有两栋鸡舍的鸡马上就要产蛋了,估计不会超过二十天了,这让他心里略感安慰的同时,又感到更沉重的压力,如果产蛋前的饲养管理上不去,会直接导致产蛋疲软。
小兰跑了一天,已经很累了,可见萧何吏不睡,她也不好意思去睡,便只好静静地坐在一边。
过来许久,小兰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轻声问道:“叔叔,你洗脚吗?我去给你烧点水吧?”
萧何吏猛一抬头,这才发现一脸疲惫的小兰还在屋里,忙摆摆手笑道:“不用管我,你去休息吧。”
“嗯。”小兰犹豫了一会,
还是应了下来,不过走之前,抱出了两床崭新的被子铺在了床上。
萧何吏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过了许久,他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拿出手机给刘大力拨了过去:“老刘,还没睡呢,有点事问问你。”
“萧科长啊,谢谢你了。”刘大力有些哽咽地说道,刚才一接到小兰的电话,他立即猜到是萧何吏了。
“怎么了老刘?”萧何吏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感谢起来了?难道任永书把钱送过去了?
“萧科长,你在场里吧?刚才小兰都跟我说了。”刘大力哽咽的话里充满了感激:“等我出院了,一定会好好报答萧科长的……”说到后来竟有些泣不成声了。
“你安心养病吧,别的不用多想。对了,你的第二栋和第三栋还有不到三周就要产蛋了吧?”萧何吏把话题转到了鸡场上来。
“是,是啊,”刘大力有些惊奇,也有些佩服,这些日期除了他,就连他的家里人和雇的饲养员也不清楚。
“好了,就是想问一下,你休息吧,如果有时间,你把这个阶段的配料比例给我列一下。”萧何吏笑着说完扣断了电话。
静静地坐了一会,萧何吏又掏出电话给自己的同学陶成敏打了过去。陶成敏现在是全国最大一家集祖代蛋种鸡养殖、饲料、兽药、疫苗为一体的畜牧公司上班,经过几年的刻苦钻研,从一个小小的业务员成长为了公司的高级讲师,专门给区域经理和业务员讲课、培训。
实践永远比理论来得真实且有效,有一次,陶成敏来东州,与萧何吏,还有几个硕士毕业在省级科研机构的同学一起吃饭,在说起了各类禽病的时候,那些平时张口闭口全是高级新鲜术语的所谓的专业研究人士根本不敢插话,按陶成敏的话说,他们那一套,糊弄的外行一愣一愣的,气的内行一蹦一蹦的。
“草!谁啊?这么晚了!”电话刚一接通,那端就传来陶成敏迷迷糊糊且不太高兴的声音。
萧何吏笑了笑说道:“成敏啊,我是萧何吏。”
陶成敏的声音立刻变得有些欣喜:“草,何吏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这边一个鸡场出了点问题,你是搞鸡的专家了,我想请你过来帮我看看。”萧何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知道陶成敏很忙,每天忙着飞来飞去地给各地的业务员和兽药厂、饲料厂的售后技术人员搞培训。
“草,你想我把当兽医使唤啊,我现在是高级讲师你知不知道?”陶成敏心情不错地开着玩笑。
萧何吏真想问一句,你现在是不是不说个“草”就不会说话了不过一想到事情的紧急,便没了开玩笑的心情,很正经地说道:“别闹了,这儿情况挺急的。”萧何吏没向往常一样开玩笑,很正经地说道。陶成敏听出了萧何吏的心急,便笑笑说道:“草,有报酬吗?”
“应该有吧,但不知道是多少,还没定。”萧何吏含含糊糊地说道,反正是任永书同意请人的,这报酬局里总该要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