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钱,萧何吏其实并不太担心,他老早就在盘算给云飞扬的那笔老版人民币找个去处了,即便不够,那也还有苗苗和柳青香呢。而且更重要地是,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既能保障了神农绿康的供应,又给陶成敏找到了用武之地,当然最重要地还是黄北区乃至周边县市的养殖户有了稳定的销售渠道,畜牧业肯定会得到稳定而快速的发展。尽管萧何吏从内心里并不太喜欢这个专业,但对于一个学畜牧专业的人来说,能开创出这样一番局面,也算对得起四年的大学生活了。
“你们想干什么!”突然,门外传来徐少姑的厉声娇叱。
萧何吏正在喝茶,一听到这声音,眉头一皱,忙放下茶杯快步走了出去,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年的副局长生涯,他还是变得沉稳了许多,如果放在以前,恐怕他早就拿着茶杯冲了出去。
“嘿嘿,想干什么?你说大爷们想干什么?”七八个歪带棉帽子的年轻人围着徐少姑几个人,其中有个头戴皮帽子的三十多岁长相极为猥琐的人,一边冲徐少姑调笑着,一边不停地用手掂着手里的短棍。
徐少姑确实够胆色,不但没有惧怕的神情,腰杆一直,更加地英气逼人,声音里也透着隐隐的寒气:“再给我说一遍!”
或许声音太过冰冷,也或许是目光太过凌厉,皮帽畏缩男竟然被吓退了一步,不过回头看看身后手提家伙的一帮兄弟,胆气又盛了起来,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伸手向徐少姑的脸摸去,声音也充满了猥亵的味道:“妞,爷就喜欢你这种烈性子,来,让爷哎呀.......”
皮帽猥琐男手刚伸到徐少姑的脸前,还没等说完话,突然哎呀一声捂着肚子蜷缩在了地上。
其实徐少姑那一脚大家几乎都看见了,包括皮帽猥琐男也看得清清楚楚,但是看到却不等于能有所反应,所以大家几乎就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双带有三寸多长鞋跟的棕褐色长筒靴踹在了皮帽猥琐男的小腹上。
场面足足寂静了七八秒,皮帽猥琐男身后的那些人才缓过神来,几个人连忙去扶倒在地上的皮帽猥琐男,而其余的人则冲上来护在前面虎视眈眈地望着徐少姑,仿佛要防止徐少姑继续冲上来伤害皮帽猥琐男。
徐少姑依然如标枪般站在那里,如果不是那一脸的鄙夷,甚至让人怀疑刚才是不是她动的手。
萧何吏也看到了徐少姑的出脚,心里异常的震惊,他在学校曾经学过几个月的散打,当时在队里也算是上流水平,虽然比起云飞扬或者徐慕枫要差很多,但是一般人还不放在他的眼里,可是现在看到徐少姑的出脚,却让他有些自叹弗如,脚出去的时候,身体看似很直,但其实是微微前倾并带有前冲的,这股冲劲的效果是很奇妙的,不但加大了力道,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缓冲对方的
反弹力,所以这种踹法不但极有力量,而且动作显得异常得潇洒,因为出脚的人仿佛钉子般不动,更显得干净利落和气定神闲。不过,这样的踹法虽然好看,但一般人包括萧何吏是绝对不会用的,因为很容易弄巧成拙,踹不到人结果自己却扑了出去,除非是对自己收放极有信心的人,或者对方太弱,比如眼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或者是不动的沙袋。
“你,你,你们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他妈地打!!”皮毛猥琐男也从惊骇中苏醒了过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胡乱抹了一把头上因疼痛而渗出的冷汗,指着徐少姑对手下的人骂道。
那帮年轻人也是久经斗殴场的人,也能大体分辨出个眉眼高低,再看看徐少姑脸色冰冷,双眼隐隐带出寒光,心里不免也有些胆怯,可是皮毛猥琐男发话了,又不得不上,更何况,出来混都是讲面子的人,如果传出去,说一帮男人被一个女人吓住了,以后还怎么混,所以互相对视一眼,一点头,咬着牙便要冲上来。
“住手!”萧何吏大喝了一声,要论起打架,他不像云飞扬、徐慕枫和徐少姑这样讲究好看,说难听一点,他打架其实跟这帮混混没有什么区别,刚才眼见要动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看院里有没有趁手的家伙,可是等伸手摸向那把铁锨的时候,却第一次犹豫了,妈的,也是副局长了,难道还要像以前那样摸起家伙就上吗?!!
这些人的注意力被萧何吏的喝声吸引了过来,纷纷喝骂道:“妈的,你是什么东西?不想欠揍的就滚开!”
萧何吏终于还是没好意思摸起那张铁锨,将一手插在裤袋里,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将徐少姑挡在身后,稳稳地站在那群年轻人面前,沉着脸问道:“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来这做什么!”
“少尼玛在这装样!你说你是哪个单位的!”皮毛猥琐男已经勉强站了起来,有些呲牙咧嘴,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根胳膊被旁边的年轻人扶着,看样子被刚才那脚踹得确实不轻。
“我是区黄北区政府的!你们是哪的?!!”萧何吏淡淡地说道,之所以没说农林局,是因为他觉得一般来说,政府的威慑力应该更大一些。
“区政府的?”皮帽猥琐男皱皱眉头,歪着头打量一番萧何吏,冷笑了一声:“区政府的,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哦?这么说区政府的你都认识?”萧何吏被逗笑了,再加上他也想尽量拖延时间,只要飞扬回来,这几个毛贼算得了什么!所以便也不着急,淡淡地笑着问道。
“哼哼,不敢说全认识,但区委、区政府两办的头头脑脑我还都是见过的!你要是政府办的,我不会这么面生,哈哈。”皮帽猥琐男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们这群天杀的!有种就打死我老汉!反正我已经家破人亡了,你
们也不在乎手上多沾点血,来吧!”老杨头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也出来了,踉踉跄跄地奔了过来,虽然只有十多米的局里,却有两次险些摔倒在地。
望着老杨头声嘶力竭一脸悲愤的神情,萧何吏再回头看看那些人,心里隐隐觉得其中必然还有重大的隐情,或许牵扯到老杨头家人的死,转回头再看皮帽猥琐男时,目光便锐利了起来:“说!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就是朱勇霸的狗!这个人就是村里的副主任,王二狗子!”老杨头哆哆嗦嗦地指着皮帽猥琐男骂道。
“你个老不死的,让你多活了这几年,你倒长了脾气了!我告诉你老东西,现在不是以前了,就算那个女公安再来,她也保不住你了!”王二狗子见老人竟敢骂他,不由恼羞成怒,回头冲人喊道:“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有老子顶着!”
“谁敢!”萧何吏怒吼了一声,他从来没想过黄北区会这么乱,以前就算黄猛他们打架也总要选择个晚上,更不敢随便要人的命,可现在,朗朗白日,一个村委会的副主任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冯云翔跨上一步,大喝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这位是咱们区农林局萧何吏萧局长!我看谁敢乱动!”
“农林局?萧局长?哈哈,没听说过,对不起了各位,朱家村的事情还轮不到农林局来管!”王二狗子哈哈大笑起来,言语神态中尽显出一种不屑和鄙夷。
萧何吏强忍住气,淡淡地笑了笑:“那陆春辉陆书记总能管得到你们朱家村吧?要不咱们去乡里找他评理去?”
王二狗子愣了一下,眼珠骨碌碌地看看萧何吏,随即一脸满不在乎地说道:“嘿嘿,别说陆书记,就是什么书记来了都不好使,在朱家村的地盘上,就只听段书记一个人的!”
萧何吏心里一惊,段书记?难道是段文胜?
王二狗子看出了萧何吏的吃惊,不由更加得意,或许是也不太想过于跟政府部门的人为难,便有些亲热地过来拍了拍萧何吏的肩膀:“兄弟,啊,不!萧局!哈哈!段书记你知道吧?那是咱们朱书记的铁哥们!如果你有事,尽管吱声,你不方便说的,可以求我们朱书记嘛。”
虽然嘴里称呼着“萧局”,但神情语气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倒像是某个村的主任对待其他兄弟村的副主任一般,隐隐带点居高临下的气势。
萧何吏有些厌恶地看着王二狗子的手,淡淡地说道:“王副主任,你们来到底是什么事?青天白日手持木棍,难道这也是文胜书记安排的?”
王二狗子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傲气地摇摇头:“段书记那么大的领导,还会安排这种小事?”
“哦,”萧何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抬起头正视着王二狗子说道:“我跟段书记是大学同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