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中提醒他:“万变不离其宗。”
“对,对。”杨副厂长说,“我们还是要靠省商业公司,毕竟,大家有互利关系,更信得过。当然,法院也是自己人,屁/股也会坐到我们这边。”
——两者合力,我认为,还是可行的。省商业公司那边顶着,不出卖我们,大白兔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这时候院长再找他的同学协商,庭外调解的把握就会大了。
——我个人认为,钱还是要花的,大白兔找不到我们的证据,我们姿态能够低一点,给予他们一点必要的补偿效果会更好。
张建中看了看王解放。
“我也认为可行,毕竟,我们的产品也宣传出去了,就当损失了一点广告费。”
张建中问余丽丽:“你的看法呢?”
余丽丽愣了一下,说:“我,我……”她笑了笑,说,“我的看法重要吗?”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刚才不是拍胸脯了吗?挡子弹顶炮弹吗?你要有这个准备,随时有可能要你上阵。”
“你不要吓我啊!”
“我像是吓你吗?”张建中很严肃地说。
他还要让两位副厂知道,余丽丽上阵面临的问题,希望大家达成共识,她舍身救厂的话,就是功臣,厂里要为她安排好一切。
其实,张建中比杨副厂长还多想了一层,再能争取领导支持,从更高层面给大白兔施加压力,庭外调解会更有把握。
因为没跟请示孟市长,很难保证他愿意,便没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老李曾体会过孟市长踢皮球的能力,目前,他支持张建中,有需要老李帮孟小辉的原因,也因为他一个大市长对部门单位发号施令,只是小事一桩,真要他跨地区,与大白兔所在地的市领导协商,态度就完全了。
——争取多方支持很有必要,但是,我们与那个市毕竟是平等关系,又不是一个省的,要有人家不合作的心理准备。
——我们保护自己的企业,同样,人家也有地方保护主义,也会偏心保护自己的企业。
——当然,我会尽力。
为了体现自己尽力,孟市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省与省之间协调,效果应该更好。”孟市长说,“我们应该争取省里支持,比如分管企业的副省长,如果,他与对方分管企业副省长协调,给大白兔的压力会更大。”
张建中心儿“咚”地一跳,想自己目光还是短浅,怎么就没想到副省长那个层面?那位副省长去过边陲镇,与林副市长也有一定交情。
最近,与孟市长接触比较多,但也没冷落林副市长,傻瓜才会巴结一个丢一个,孟市长视察糖厂,搞得沸沸扬扬,张建中就曾向林副市长解释,说:“孟市长是我岳父的老战友,遇到这种事,老李一心急,提出要孟市长帮忙,本来,他只是走走过场,媒体那帮吹鼓手表错情,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
前两天,张建中主动去林副市长办公室汇报情况,又说:“孟市长跑了那么一趟,就撒手不管了,真正解决问题,最终还需要你林副市长。”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张建中说:“暂时我还顶得住,先不麻烦你。”
结识新权力,不忘旧交情,他还是做了不少工作,因此,需要副省长出马,还是林副市长更合适。
没想到林副市长的话让他冷了大半截。
“小张啊!你太不了解政治变幻无常了。”林副市长笑着说,“原来那位副省长高升了,当副书记了。”
“这不是更好吗?”
“对他自己好,对我们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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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张建中认为,省委副书记找对方分管企业的副省长一则有旧交情,二则还多了几分居高临下。
林副市长叹了一口气,说:“他不是留在我们省啊!调走了。”
一个外省副书记,还会管你张建中的事?
“现在是那位副省长分管企业?”
“蔡副省长。”
“哪一天,是不是去拜访他?”
“这要等机会。”
仅这一句话,张建中便知道林副市长与蔡副省长并不熟。
老李的看法却不乐观,他认为,林副市长是介意孟市长的,甚至以为,你张建中养不熟,官场最戒意这种三心两意!
“他们才不管你是否有利于工作,都觉得自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孟市长可以搞定,林副市长同样也能搞定,你找孟市长支持,是因为他是正市长,你更想巴结他。”
郝小萍说:“事实明显摆在那,如果,林副市长去视察糖厂,可以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吗?”
老李不高兴地看了一眼郝小萍,说:“既然如此,你去找孟市长啊!为什么还来找我林副市长?”
敏敏说:“都不管就算了,糖厂垮就垮了,你张建中一转身,调去其他单位,吃亏的又不是你。”
老李狠狠地瞪着敏敏,说:“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是他们先不负责任吧?是他们只想着自己吧?”敏敏说,“特别是孟伯伯,孟小辉的事搞定了,不需要我们了。”
“没人B我去帮小孟,我心甘情愿的。”
郝小萍说:“你打错了算盘。”
张建中说:“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在江市范围内,孟市长还是乐意帮忙的。只能说,我的要求高了,超出了他的实力范围。”
老李说:“也有这个原因,但是,你也不要对孟市长期望太高。他这个人,我了解,能帮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还是多争取林副市长。”
这是周末,在兴宁。相对而言,兴宁才更像是他们的家,在江市,他们连聚在一起的地方也没有,如果,老李和郝小萍去张建中那,没有睡觉的地方,而且,还在全厂万多人众目睽睽之下。
周末没事,他们更愿意回兴宁。按郝小萍和张建中的话说,休息得也好,如果接到工作电话,也有借口让别人去处理。
“我倒觉得,找大少爷帮忙容易一些。”
不管谁分管企业,总会与大少爷扯上关系。
“这么久没联系了,他还念旧情吗?生意人看重的是利益,人走茶凉,何况,他在边陲镇的投资,一天不如一天。”
“试试吧!”
张建中也觉得把握不大,平时都把精力放在官场上了,每次找大少爷,总是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是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
打电话给汪燕,问大少爷在不在省城?汪燕笑了笑,问:“就知道找大少爷?找我就不行吗?”
张建中笑着说:“你也知道,你帮得上忙,我还不找你?上次被警察关黑屋,我第一时间不是找的你吗?”
“是因为假冒大少爷的官司吧?”
“你也知道?”
“貌似没人不知道的。”汪燕说,“那天,我和大少爷才谈起这事。”
“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你,难逃一劫。”
“他也那么不看好我?”
“不是不看好你,是你遇到了真正的对手,而且,对方也不会轻易松手。”汪燕说,“三小姐还庆幸当然没进你的货,赵氏才逃过一劫。”
“我成害人精了。”
“至少,对赵氏是这样。”
张建中不服气,打电话给三小姐,她只回他一句话,“正忙呢!等会再回你电话,便把手机按了。”等了一天,她也没回过来,也不好意思再打过去了。
三小姐正在为钱的事奔波,恳请贷款银行能宽容多几天,对方说,已经够宽容了,你们再不按时把利息打进来,我们就要采取行动了。
他们采取的行动便是查封京城那块地。
大少爷在国外,正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