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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跟孟小辉扯上关系了?”敏敏说,“我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好不好人,我不评价,但他找上门来,我总不能得罪他吧!”
“他找你干什么?”
张建中支开话题,说:“我得打电话给余丽丽。”
“你给她电话干什么?”
“有些事要交代交代。”
这时候,只能往她家里打电话,余丽丽一听见是张建中的声音,已经猜到了几分,笑着问:“张厂长有什么指示?”
张建中说:“敏敏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可不准往外乱说。”
“不说,我不乱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还不清楚吗?”
“我看你是不清楚。”
余丽丽听出他语气不对,问:“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你可不要酒后乱性,不知轻重啊!”
张建中没想到她冒出这么一句,噎得好一会没说出话,余丽丽便在电话里“咯咯”笑。
“笑什么笑?严肃点。”
“我已经很认真了。”余丽丽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压低声音问,“你老婆在家吧?”
张建中又愣了一下,反问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以为,她不在家,我就会跑到你那去啊!我这种思想太糟糕了。你不会是喝大了吧?你喝大了,可别乱说话,别把我们那点事儿说出去了。我可不想你们出什么事。”
“你,你……”张建中忍住了,担心骂出口,敏敏能听出点味道来,“你马上过来,到我家里来,有些话,我要当在跟你说。”他可不想在电话里说些不相干的话。现在这种状况,余丽丽应该还会说个不停。
余丽丽听了敏敏的话,敬佩张建中之余,也悔得肠子都要青了,直恨自己手段还不够高明,行动还不够果断。这一个晚上都在想,那么好的机会竟没能拿下张建中,说不定,他那东东还没有真正品尝过女人的滋味呢!
想起那东东的雄伟,还有怪异,余丽丽有点无法自控了,想像着他闯进来该有多爽,或许,自己也要费好一阵工夫才承受得了。或许,一次半次,就可以让自己满足好一阵。
这两个多月,余丽丽闲置得可是够难受的。以前,家里家外,还有点疲于应付,一下子晾了起来,才知道夜晚有多难熬。
当然,她再傻也知道,张建中叫她去与此无关,别说敏敏在家,就是不在家,你也没有机会。张建中只能是你心头痛,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嘴上说说也就算了,不可能把他拖下水。
有的人,一次推不倒,还可以推第二次,第三次,他总给你一种希望,张建中却是那种一次就让你知道永远都无法推倒的人。对他还存有奢望,是傻瓜,痴心妄想。
“你坐。”张建中指着自己对方的沙发说。
敏敏也担心他失态,说:“你别发酒疯啊!”
“我没醉。”
“还说没醉?回来到现在,就一直骂人。”
张建中看了看余丽丽,问:“你们没喝酒吗?”
余丽丽愣了一下,说:“我喝什么酒?谁请我喝酒?”
张建中扯开话题,说:“我以为,开完会,他们会叫你去吃饭。”
虽然自己这么交代过,或许,王解放并没通知她,现在,吃晚饭,都喜欢一条龙直落唱卡,女同志在场似乎不方便。
“今天,还是应该表扬你的,你为厂里干了一件大好事。”
余丽丽笑了笑,说:“不是批评啊?我还以为叫我来是批评呢。”
张建中习惯地看了一眼敏敏。
敏敏忙站起来,对余丽丽说:“我去洗衣服,你们谈。”
余丽丽却拉住她说:“有什么不能当着敏敏的面说的?”
敏敏似乎有些儿委屈,说:“只要是谈工作的事,他都要支开我。”
“算了,你坐下吧!”张建中突然意识有敏敏在,余丽丽反而不会乱说话,“刚才,我去奶糖制作车间看了一下,他们正在加紧包装,明天,下午应该可以出货了。你跟我跑一趟省城,处理这批货。以后这事由你全权负责。”
“要去多久?”
“我当天赶回来,你留下来,跟一跟,争取省商业公司马上上架。”张建中说,“还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再扩大一下范围,最好其他商场超市都能上。”
“赵氏那边,你跟他们关系熟,是不是再联系一下。”
张建中摇头说:“有时候,不那么熟或许更好说话。”
——我们不一定从上而下,一定要说通赵氏,其实,赵氏各商场超市都有负责人,他们也有一定的自主权,他们瞒着赵氏高层,小批量吃进我们的货,还是可以的。
——我的目的是,造成一种现象,不仅国营企业有我们的货,民营企业,像赵氏这样的企业也有我们的货。
——可以给你交个底,我不在乎假冒产品赚多少钱,亏本也可以,多让利,让那些商场超更易于接受,我要造成我们的冒牌货分布很大的势头。
有朝一日,大白兔追究责任,也遇到一种与群体作战的态势。这对于出售冒牌货的商家也是一种保护,大家更有理由把责任往江市糖厂推。
余丽丽说:“你好像在策划一个阴谋。”
张建中并不认为这是贬词,笑了笑,说:“你内心明白就好。”
看了敏敏一眼,她翻了翻眼皮,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张建中拿起茶壶要给余丽丽倒茶,见她杯里满着,问:“你怎么不喝?”
余丽丽说:“我喝茶晚上睡不着。”
“给你倒杯水吧?”敏敏站了起来,又被余丽丽拉了下去。
“不用,我不渴。”
张建中却把她杯里的茶水倒了,倒上泡茶的开水。
“接下来,跟你说说私事。”他还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我家那点事,你也清楚了。”
敏敏的脸涨红起来。
——这本是很隐私的事,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既然,敏敏对你说了,我想不说也不行了。没错,我们是有些问题,但并不说明我们不幸福,不和睦。因为,我们有着正确的社会主义婚姻观,幸福观。
——我的远大理想是多为社会干实事干好事,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比如现在,我就一心扑在工作上,为糖厂发展寻找新出路,为大家有活干,准时发工资,甚至发奖励想方设法。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希望家里的事流传出去,我相信,没有哪个人愿意自己家里的事在外面传得纷纷扬扬。
余丽丽心里却想,不就是不要我说吗?有必要跟社会主义,跟远大理想扯上关系吗?你张建中不想?你张建中是神仙不是人?你张建中就愿意那大家伙白白浪费了?你张建中觉悟那么高,把自己阉了做太监我看看?
这么想,就强烈地忍住不让自己笑,但还是没能忍得住,笑一笑,忙闭嘴,再笑一笑,又闭紧嘴,双颊便涨得鼓鼓的。
“认真的。”
“我,我很认真了。”
余丽丽终于爆出一串大笑,先是往后仰,再又肚子痛似得捂着肚子弯腰缩成一团。
敏敏知道自己错得太离谱,很无助地看着张建中。
“不笑了,我不笑了。”余丽丽可以直起腰了,马上又绷紧脸上的肌肉。
张建中还是一本正经,说“想笑你就笑,笑饱笑够了,走出这个门就别嚷嚷。”
“我没嚷嚷,我在电话里都说了,我怎么会乱说话呢?不过,你也不像开会一样啊,家庭事,说得那么高尚,太吓人了。”余丽丽恢复过来了,说,“按你这么说,你不如别结婚。你有你的远大理想,你去实现啊!把敏敏拖下水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