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揉着胸口,感觉嘴里有一股臭腥味,想刚才自己硬挨张建中那两掌是不是吐血了?当时,好像不只是呼出一口气,抹抹了嘴唇,见手掌一团黑,便擦着火机看了看,妈的,果然是血。
这个张建中够狠的!
“老大,你流血了。”大师兄大声叫起来。
“你他/妈的能不能不那么大惊小怪?”
“是张建中那家伙干的吗?”
“他算什么玩意儿?我不打他吐血算他命大了。”老大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孬种?“这是被树枝划的。”
“划哪了?”
“划脚上。”老大心里别说有多恨了,不能放过张建中,妈的,弄到钱,还要找机会放一把火,把镇政府烧了,“把二少爷拖过来!”
大师兄把二少爷拖了过来。
老大一巴掌搧在他脑袋上,吓得二少爷哼哼叫。
“你叫,我再要你叫!”老大又搧了他两巴掌。还是不解恨,又说:“把澳门仔也拖过来。”他更不客气,给了澳门仔两脚,踢得他在地上打滚。
拔出他嘴里塞的布团,老大问:“不服气是不是?”
澳门仔说:“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打工的。”
“就因为你是打工的才打你!打死你活该!”
打伤二少爷就不值钱了,打死你澳门仔一点不碍事,老大又踢了他两脚,澳门仔缩成一团,再不敢声张。
出了心里的憋屈气,老大冲着喽罗们说:“大家做好准备,我们撤!”
大师兄问:“我们撤去哪?”
“现在还没定,离开这里再说。”
“这里不是挺好的吗?躲可以躲,撤有路撤。”
“你真是人头猪,这地方还能呆吗?张建中回去肯定带人来伏击,肯定会布下天网地罗,我们不能成了瓮中之鳖。”
“难道他不怕我们撕票?敢拿人质的性命开玩笑?”
“撕票有屁用!我们并不想要人质的命,我们要的是钱!”
收拾好,准备要撤有时候,老大又说:“还是你先撤吧!我在这等他们,如果,张建中带人来找不到我们,屁毛都捞不到!”
老大叫他把人质带到不远一片竹丛里,拿到钱,我就给你发信号。打火机响三下,就说明事成了,你就放人,响两下,你带上人质有多远跑多远!只要人质在我们手里,张建中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大师兄却想,你应该更希望二少奶拿钱来赎人吧?
这会儿,他不得不考虑自己,你老大从来就只想自己,有想过我吗?我跟你那么些年,没功劳也没苦劳,但你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有把我当人吗?一只狗都不如。现在,为了二少奶,又骗我们替你玩命。
大师兄破天荒想到了背叛老大,人质在我手里,就由不得你作主了,你中了张建中的伏击,进了监狱,我就是老大了。
他想,不管老大发什么信号,一概不理,让张建中带警察来抓他。那时候,我大师兄就可以拿人质直接与张建中对话,五十万的赎金就由我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
“走,我们走。”大师兄招呼手下的人带上人质离开。
他才不听你老大的躲在那片竹林里,老子离开你的视线,躲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他想好了,明天再把澳门仔放走,叫他转告自己的意图,让张建中满足他的条件。
手里有二少爷就够了,多个澳门仔几乎就是累赘!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了张建中的叫喊声。
“老大,你听着,我答应你的条件,让二少奶替换二少爷和澳门仔。”
老大忙叫大师兄停下来:“听见了吗?听到张建中说的话了吗?”老大兴奋地说,“他愿意让二少奶替换这两个废物。”
大师兄说:“我担心有诈。”
“有什么诈?”
“他们已经把警察带来了,引诱你露面,引诱你把人质带过去,然后,几杆枪指着你,叫你放人。”
老大一巴掌拍过来,却被大师兄挡住了。
“你敢反抗?”
“你不要一听说二少奶就像发情的公狗,什么都不考虑了,张建中不是那么傻的人。”
“你敢骂我?”
“我是提醒你。”
“我要你提醒?张建中不可能那么快就跑回去了,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带警察过来。他们还是两个人。”老大一招手,说,“把那两个废物带上,过去把二少奶过来!”
这时候,又传来了张建中的声音:“我的腿受伤走不动了,你让二少奶换了二少爷和澳门仔,让他们两人背我回去。”
老大一点怀疑也没有了,说:“听见没有?听见没有?这是真话,我记得,他踢我的时候,我砸了一下他的腿,应该是把他打伤了。”
大师兄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听老大的,目前这种状况,他还不敢反水。
老大站在山坡顶上,一阵大笑,说,“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没把你的腿打断,已经算你运气了!”
张建中说:“你把他们两个放过来。”
“不行,你放他们先过来。”
大师兄说:“你以为我们傻啊?先放了他们,你们还不跑了。”
“我的腿受了伤,想跑也跑不了。”
老大说:“你先叫二少奶过来。”
二少爷挣扎着,嘴里咿咿呀呀叫着。
汪燕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说:“你放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老大说:“是的,是的。我们不会为难二少奶,只要你们把张书记背回去,拿了赎金过来,我保证二少奶一根毫毛不少地还给你。”
汪燕说:“叫你的人给他们松绑。”
老大对大师兄说:“听二少奶的,给他们松绑。”
汪燕说:“不松,我就不过去。”
老大忙说:“松,松。马上松。”
大师兄对老大说:“还是谨慎点好。”
老大很不耐烦:“他们跑不了。”
彼此之间只有十几步的距离,老大想,即使跑了那两个废物,二少奶也别想跑得掉,一个女人家跑得能有多快?
此时,埋伏在右边的村长屏着呼吸,只等张建中一声命下,就扑上去。而埋伏在左边的所长却气得说不出话,这老大也太蠢了,张建中几句话就把你骗成这样?竟然一点防备也没有。
张建中说:“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往前一点。”
老大还真听话,又移近了几步。
“别再向前了。”汪燕假装怕中了老大的计,说,“再靠近,他们把我们也一起抓了。”
张建中说:“不会的,他们只是求财,抓那么多人质没用,相反会给自己添麻烦。”
“对,对。我们不要人多,我们只要二少奶一个就行。”老大笑嘻嘻的,似乎口水都流出来了。
“不要相信他。”二少爷嘴里塞的布团一被拿开,就大声对汪燕说,“你和张书记澳门仔一起回去,让澳门仔背张书记,我留在这里做人质。”
老大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澳门仔也被松绑了,一话不说就往张建中这边跑,才迈了两步,就被大师兄放倒了,“你急什么?急着去投胎啊!”
老大见这一乱,担心汪燕也跑了,便朝她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村长也扑了起来。老大一点防备也没有,见地上冒出一个黑影,本能地刹住脚步,村长便出招了,直攻老大上中下三路,老大拦了两招,一个腾挪,跳出几步远。
大师兄大喊:“有埋伏!”
喽罗被他这一惊吓,纷纷往四处逃,反之,警察却从埋伏点冲了出来。
“张建中,你太阴了。”老大说。
张建中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