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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厂长心情非常不好,老井好有几天没露面了。他问余丽丽,你老公呢?余丽丽说,你不是把他支走了吗?厂长便“嘿嘿”笑,抹了她的胸一把。
“门没关呢!”
厂长看了一眼敞开的门,走过去把门关了。
“老井也太不像话了,说好弄走那批货就兑现的,没兑现不说,连人影也不见了。”
余丽丽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去讨债了?那些卖主收了货,都欠着货款不给。”
“他不是也想拖我的款吧?”
余丽丽说:“他拖谁的货款也不会拖你的啊!”
厂长可不这么想,以前,或许不敢拖,现在,你余丽丽知道我在糖厂呆不长了,拖他几拖,就易主换人了。
前两天,他忍不住跑去向林副市长汇报工作,随便探他口气,说他在糖厂干了那么些年,虽然没把糖厂带出困境,却也能保住现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组织上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让他换个环境,总这么心力交瘁,可能没到退休,他就倒地岗位上了。
林副市长却扳着面孔问:“你想打退堂鼓?”
厂长忙说:“没有,没有。只是年岁一天天大了,这两年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了。”
林副市长便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找个女人给你,你还生龙活虎吧?”
“不行,不行。起都起不来了。”
“既然差成这样,明天就下调令,把你撤了,让你去守门怎么样?够轻松吧?”
厂长笑嘻嘻地说:“你林副市长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别说看门口,就是搞卫生洗厕所,我也服从安排。”
“糖厂现在这种状况,能缺少你行吗?回去好好干,别想卸包袱。”
厂长更明确了,说:“前两天,那个张建中,不就是来接替我的吗?”
林副市长故作惊讶,问:“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就别瞒我了。”
“我瞒你什么?”林副市长马上严肃起来,“我说你这一厂之长,管着一万多人,自己一点主见也没有?听风就是雨,人家胡说八道,你就信了?”
“工人们议论,我当他们放屁,但从余丽丽嘴里说出来,肯定是有根据的。”
“凭什么说她说的就有根据?我说的话就没有根据?”
厂长还不心甘,说:“应该是张建中本人告诉余丽丽的。”
“你用脑子想想,就算真有其事,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张建中会告诉余丽丽吗?如果,真想要他替代你,就冲这一点,我马上就改变主意,这也太不成熟了。”
“有些事是很难说得清楚的,余丽丽那种女人,什么码头不停靠?说不定早就把他拿下了。”
“你这是什么话?按你这么说,你跟她也有一脚?”
厂长立马发誓似的半举着右手,说:“我和她绝对是清白的。她是什么人,我清清楚楚,哪会趟那浑水。”
“你不趟那浑水,怎么就说人家喜欢趟那浑水?”
“张建中的老婆不是失踪了吗?这么一种状况,男人的免疫力是非常差的,余丽丽点什么招?拿下他还不轻而易举?”
这家伙,已经把张建中的底都摸清楚了。
一开始,就知道厂长的目的了,林副市长装聋作哑,直至死不认帐,就是担心他会动用关系制造阻力。现在,更不能松这个口了。
“我不是对张建中替代我有意见,你林副市长的决定,我举双手赞成,只是想知道,你要把我安排到哪个岗位去。”
“没有想要安排去哪。你也别想卸掉肩上这个包袱,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谁比你更适合当这个厂长。”
厂长还托人向国资办主任打听信息,企业调动任命总是需要国资办走程序的。平时,与主任关系闹得很僵,因此,根本不可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受委托的人是国资办副主任,到办公室一打听,便告诉他,还没有走这么一道程序。办公室那边没盖过这个章。
林副市长打电话问张建中,是不是漏了口风?张建中再傻也不会承认。
“我怎么会乱开这个口呢?”
“是不是自己说漏了嘴也没意识到?”
“不可能。”
“有人说,你与余丽丽打得火热。”
“我只是跟她接触了那么几次,怎么就变得火热了?”
张建中暗暗庆幸,那天立场够坚决,否则,麻烦就大了。
“这事得放一放。”
林副市长不得不谨慎,把张建中调到市里调到企业,本来就不够名正言顺,厂长又再瞪着,阻力就更大了。
张建中知道官场上的瞬息万变,悲观地想,这事应该泡汤了。细想想,你与林副市长也没什么交情,他凭什么帮你?如果,顺风顺水,扶你一把就上去了,或许,他会帮,一遇到麻烦,他宁愿不得罪厂长,也不会讨好你。
这天,永强上县城开会,送来了一笼蟹,张建中二一分作五,一半留给老爸老妈,一半拿给岳父母,郝书记便留他吃饭,叫他陪老李喝两杯。自从不再担任副书记,老李清闲了许多,晚上也不回办公室了,晚饭便好喝两杯,然后,陪郝书记散步,夫妻俩的小日子反而滋润了。
老李便问:“去市里的事有着落了吗?”
张建中笑了笑,往老李杯里倒酒,说:“那应该是林副市长一时举起,说说就过去了。”
郝书记说:“你不是还请了几天假去那糖厂呆了几天吗?”
老李很不满的说:“我就说林副市长靠不住,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呢?没有一定的把握,更不能跟本人说。太不懂组织原则了,对同志太不负责任了。”
虽然反对张建中去,但很反对林副市长这种作法。
郝书记说:“你是不是跟常务副市长谈谈这事?”
“说什么?”
老李看了郝书记一眼,她忙收了声,内心总觉得对他有歉疚,能让着他的时候,总让着他。
张建中咐和了一句:“这种事,不着边际的事也不好说。”
“我还是那句话,别到企业去。”
郝书记说:“我们还是尊重小张的选择吧!”
“我没有不尊重他的选择,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
张建中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忙说:“我们喝酒。”
说着,举杯示意要跟老李碰杯。在家里喝酒,碰杯只是一种形式,老李并没一仰而尽。
“其实,去企业也没什么不好。”张建中小心翼翼地说,“特别是去那种濒临倒闭的企业。”
“你不要以为,濒临倒闭的企业像边陲镇,再怎么样?边陲镇也是行政区域,再穷也有来钱的路径,农业这一块的收入是固定的,财政拨款是可以争取的,但企业,产品不卖不出去就完蛋,不可以天天靠补贴过日子。现在,越来越市场经济,已经有些集体小企业破产了,工人都下岗了。”
郝书记说:“厂长没下岗吧?”
“噢,你一个破产企业的厂长还能有什么作为?倒不如老老实实呆在政协,时间长了,还有翻身的机会。”
张建中笑了笑,说:“如果,运气好,真把企业搞起来呢?”
“你别想得那么容易。”老李说,“有时间,你找王主席谈谈,看看现在的国企是什么状况?如果,你去国家垄断的国企,我不反对,但坚决反对,你去这种需要与私企竞争才能生存的国企。”
郝书记看了张建中一眼,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他那么顽固不化,你能说得通他吗?不过,她也不想张建中走得太远。
或许,彼此不再有那种关系,对他才更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