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公务员是公务人员,是某一个行业的从业人员,只不过这个行业管理的是公共事务,此乃唯一特殊之处。财政供养人员的范围要宽得多,除了公务员外,还有事业单位人员,包括数量众多的老师和医生,另外,军队的军和兵也属于财政供养人员。
在古代,官员到县一级,只包括一县二尹三衙四老典,一县指的县令;二尹是指县丞,是县令的佐官;三衙是指县主薄,类似于委办主任、秘书长之类,管理文书的职掌;四典是县尉,管一县治安,类似于现在的公安局长,同时任了武装部长的差使。
这一县二尹三衙四老典,是朝廷委任的,俗称为朝廷命官。而在县里服务的其他人等皆称为吏,不是官了。
自古以来,官便是令人敬畏的职位,毕竟全国并不多,而且多数都是经过了科举有功的。从这个角度来说,现代的公务员实质上与古代的官有着本质区别。
在脱尘温泉泡澡的几人,按照古代的算法,只有周昌全、侯卫东、宁玥、杨森林等人可以称为官,杨柳、晏春平、楚休宏等人只是吏而已。他们从温泉里出来,脸上红润未散,各自又恢复威严。
宁玥等人将周昌全和侯卫东等人送到沙州宾馆,这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各自的家中。
宁玥的先生在岭西,一直不肯来沙州,她回到冷清的家里,将灯光开得挺暗,打开音响,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听着二胡曲子。一首《春江花月夜》演罢,她的身体陷在黑暗的沙发里,似睡未睡。她取出手机,见上面有先生打来的几个电话,当时她的电话放在手提包里,而且开着静音,并没有接到先生的电话。
她坐在沙发上,打了家里那位的手机。接通以后,道:“我刚回家,周昌全来了,大家一起到脱尘温泉。”也不知电话另一边说了些什么,宁玥怒了,道:“回来找你算帐,不和你说了。”她就把手机挂断了。
杨柳在门厅换了拖鞋,轻手轻脚走到了卧室。推了推房门,却发现房门从里门锁上了。她弯曲着中指和食指,小心的敲着门。由于怕吵着儿子,她不敢使劲敲,只能是有节奏有耐心地敲着房门。她的先生说过,晚上回家超过了十二点,他就要关房门,今天已经过凌晨一点,因此卧室门被关上了。
杨柳敲了几分钟,里面的门仍然未开,她孤零零地坐在客厅,抹起了眼泪水。又过了一会,她的先生开门出来,冷冷地道:“晚上十二点都不回来,又忙什么军国大事。”杨柳解释道:“周昌全来了,宁书记都要陪着,我怎么能走。”
她的先生道:“哪里有晚上还要加班的道理,地球离了周昌全和宁玥,还不是一样要转。”他抱着手臂道:“你们这些官员,一天不做正事,搞起迎来送来憨得行。”这是夫妻俩争论的永恒话题,杨柳累了,不愿意多说,进了卫生间。
侯卫东将周昌全送进了房间,确定他已休息后,就来到了楚休宏的房间,道:“我要回新月楼,住在宾馆不如在家里。”回到了新月的家,由于小佳也调到了岭西,陈庆蓉和张远征也来到了岭西,与侯卫东住在一个小区,但是并不在一个单元。有适当的距离,这样才能保持亲密。再加上自已的母亲刘光芬重病住院,往日的家园已经没有家园的味道了。
进了房门,虽然有些灰尘,却仍然遮不住小囝囝和小佳的气息,在卧室里还放着一张三人的全家福,小囝囝穿着开裆裤子,在自己手臂上咧嘴而笑。
他站在窗边,可以看到另一栋楼房的灯光,那里曾经住着自己的父母。看着另一幢楼零散的灯光,想着母亲的病情,他神情有些暗淡,心里思念得紧,很想同父母特别是母亲刘光芬说一说话。此时已是凌晨,无法给父母打电话。在心里暗道:“古人云,忠孝不能两全,这里有着太多悲欢离合的故事。我明天早上一定要记着打电话。”
他下意识想抽烟,又忍住,看着天上的繁星,想了形面上的问题:“人这一辈子到底追求什么?我现在官至厅级,家产丰厚,到底还要追求什么?”
而此时,刘坤、姬程和两个女子打了麻将,两个女子的钱是刘坤所发,然后输赢自便。因此,两个女子打得挺认真,加上刘坤和姬程都有些醉意,总是要探大,结果两个男人输给了两个女人。
到了十二点,刘坤道:“不打了,泡澡,按摩,你们去把水放好。”姬程原本想离开,可是看着水嫩的女子,便关掉手机,留了下来。姬程进了房间,看到却是那位妖娆女子在放水,正想退出来,妖娆女子哆声道:“老板,你别走,我来为你服务。我的技术很好的,不信你试一试。”
刘坤这个别墅在汉湖,他自己的住家却是在沙州城内。吴枝给刘坤打不通电话,心里觉得委屈,挺着大肚子来到了姐姐刘莉的家。她挺着肚子坐在沙发的角落,抹着眼泪水。刘莉这个大姑子与吴枝关系挺好,她削着了苹果,批评道:“刘坤太不像话,老婆大着肚子,他还在外面不回家,我要好好批评他。”吴枝仍然抹着眼泪水不说话,刘莉削好了苹,递过去,又帮着弟弟说话:“刘坤在外面做生意,有些应酬推不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要想开点。”
季海洋挺了解自己的小舅子,刘坤的性格就和他的岳母一样,人虽然聪明,但是心胸又比较窄,性格偏激,最容易走上歪门邪道。他对刘莉道:“你还是要劝劝刘坤,钱是永远赚不完的,做生意得悠着点,现在最重要的是在肚子里的孩子,他应该多陪陪小吴,少在外面应酬。”刘莉在肚子里痛骂着弟弟,嘴里还是在劝着道:“吴枝,刘坤受到黄子堤的牵连,丢了工作,他现在一门心思想把生意做好,要干一番事业。”
吴枝有一肚子的话却说不出来,夫妻的关系等同于脚和鞋子的关系,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除了蜜月期间两人关系还算不错以外,她怀了孕以后,刘坤就如变了一个人,对她很冷淡,长期夜不归宿,吴枝有两次还在刘坤的衣服上闻到浓浓的香水味,刘坤不用香水,她在怀孕期间也不用香水,这个香水味的来源就很可疑,这些查无证据的事她也不好说。但是想到别人的老公在妻子怀孕期间都是当牛做马,自己的老公却夜夜笙歌,甚至叫做醉生梦死。想到这一点,她又忍不住垂泪,数次想到离婚。可是肚子有了刘坤的孩子,她就下不了决心。
刘莉不准吴枝回去,在客房铺了一张床,让弟妹休息后,两口子就在卧室里说话。
季海洋道“刘坤这样做很危险,虽然说商场有些应酬时免不了的,可是内因却是起决定性作用。”为了给刘莉留点面子,他的话还是很含蓄。此时关上门,刘莉没有为弟弟掩饰,道:“刘坤跟着五毒书记黄子堤,思想行为变了很多,刘坤学了好多黄子堤的烂章法。”
季海洋道“我作为姐夫,有些话不好说,你作为姐姐一定要多说一说刘坤,做生意一定要低调,枪打出头鸟,官场如此,商场也是如此。”刘坤的生意十有六七是靠着季海洋的关系,季海洋的话在刘莉面前就很有分量,刘莉马上给父亲刘军打了电话,把吴枝的事告诉了父亲。
刘军此时已经退休,他任然是瘦瘦身材,嘿嘿脸颊,他挂了电话就拍了桌子,对刘坤妈妈道:“你给刘坤打电话,叫他到家里来,这么晚了,还在什么地方鬼混。”刘坤妈妈白白胖胖,最为护短,气呼呼地道:“要打电话你打,小坤是好孩子,不会去做肮脏事,我的孩子我知道。”刘军只得气呼呼地给刘坤打电话,刘坤的电话是在关机状态中。
在同一片星空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大家各自做着各自的梦,迎来了同一轮朝阳。
侯卫东早上刚刚起来,手机响了起来,这么早的电话,总是让他心里忐忑。拿起手机先看号码,见是杜兵的电话,暗道:“难道是省委组织部长有了定论。”杜兵如今是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级别是副处级,可是位置重要,消息灵通得很。
杜兵道:“那事,定下来了。太晚,没有打电话。”
侯卫东与杜兵挺有默契,他明白杜兵指的是什么事,道:“老领导吗?”
杜斌道:“对。”
两人都是很机警之人,这类敏感问题自然说得很是隐晦,没有用任何明语。即使被监听,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挂了电话,侯卫东的心里约微有些焦躁,他在家转了几圈,琢磨道:“祝炎用了十年时间,从县委书记爬到了省委常委的位置,他这一次成功上位,对我有多大的影响?”
“我的秘书长生涯,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