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鸭毛已经积攒得差不多了,就算家里每人给做一件羽绒服也是足够了,甚至还能和着一些棉布,做几床厚厚的裤子出来。
明绣也干脆将喂养牲口的任务交给周临渊,自己则是趁着张屠户的猪肉还没有送到,离过年也还有二十多天时间,她干脆将这些鸭子毛用锅蒸了好几次又晒干,直到那股鸭子特有的味道消除了之后才将这些鸭子毛用剪子剪成小碎片,直到又晒了几天之后才用粗布给缝了件衣服的样式出来,外头罩了一层绸缎上去,看起来即是美观,而且还非常保暖。
叶明俊穿过一次之后也就脱不下来,明绣给周临渊和郑老道一人做了一件,虽说这两人也是个不怕冷的,不过做好总是有备无患的。
郑老道接过衣服时心里却是五味澄杂,他混迹江湖一辈子,虽说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可是却没人关心记挂。以前倒是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现在在叶家住了小半年,却是尝到了其中的好滋味,这些日子倒是收了明绣做好的不少衣裳。
每到这个时候,他心里想要再继续流浪的愿意也就打了个折扣,因此竟然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要是以往,在一个地方呆不过半个月就已经开始腻味了,他最近已经开始考虑就在此处养老,和明绣几人在这里安渡余生也是不错的。
明绣试过一次做好的羽绒被,盖上之后十分暖和,比以前那种好几层厚料子做出来的被子不光是要暖和许多,而且又轻又薄,经过高温蒸煮过几次,也没有那股子鸭子味儿。而且她里头结实的缝了两层粗布,因此羽毛也不会掉出来。
只是光有羽绒服也是不行,明绣不由得打定主意等到开年的时候一定要买些小羊来养着。过年时不光能吃烤羊肉,而且羊毛还能用秋纺织,到时候织几件毛衣毛裤出来。可是比现在更加暖和。
差不了几天就快要过年了,虽然说森林里头没有村子里的那股子热闹气氛。可是明绣家里头也是张灯结彩的,前些天赶完衣裳被子之后就忙着熏腊肉,周临渊好似也被这股子气氛感激了一般,最近也没有练武了,见明绣忙得团团转,这些天也开始帮着做些家事,心里也对过年有些期待兴奋了起来。
家里已经摆了两担子肉。明绣趁着哥哥休息,干脆叫他去森林里砍了不少松柏枝回家来,开始叶明俊还有些不明白,不过他一向是照妹妹说的话做习惯了,因此砍了一大捆,见她点燃之后才依稀明白了她的意图。
接下来的几天院子里头都是一片烟雾缭绕,走得远远的就能瞧见那一股高高冲起的浓烟,叶明俊给熏得苦不堪言,想着李木匠一家也是清冷,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溜出家门。顺便叫他们一起过来团年。
明绣当然没有异议,平时已经有周临渊帮着她的忙,而家里这么一股子刺眼又刺鼻的烟味,她每天见哥哥被熏得眼泪鼻涕不住流的样子也有些心疼。因此倒是常派他在外头采买些东西,一天之中在家里的时间倒是少了许多。
两人一边将香肠挂在了临时搭好的木头架子上,周临渊又蹲下身子一边拿了块布捂着嘴巴,一边不时的用火钳去拨一拨火,别让它熄了。
见着烟雾又渐渐的浓了起来,味道又是大了些,明绣眼泪不住的涌出来,刚伸手准备揉一揉,周临渊就将她给拉住了,从怀里掏了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她,两人被熏得都是不住流泪,说不出话来。
小黄突然大叫了起来,明绣嘴角抽了抽,和周临渊对视了一眼,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明绣正被这烟雾给熏得不住流泪,想也没想就跑过去开门,外头正站着陈汉武的媳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一边笑着对她打了个招呼,一边自己脚就跨了进来,眼睛还四处望了望。
“陈嫂子,你来了啊。”
陈汉武媳妇点了点头,见她满脸沾了许多炭灰,花猫似的样子,又因为要做事儿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不由得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道轻蔑,刚进院子就见到那股冲天的浓烟,忍不住咳了两声,赶紧掏出帕子将嘴巴给捂上,一边伸手在面前挥了挥,才有些嫌弃的说道:
“你们弄这东西干什么?臭死人了!”
说完不等明绣回答,又将脑袋四处转了转,见着正蹲在一旁的周临渊时,欢喜的走了过去,将篮子放到他边上,嘴里热情的说着:
“周公子,你在这儿啊。”
周临渊一听是她来了,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现在听她说的话心里更是厌恶,干脆当作没瞧见她一般,只是自顾自的蹲在火堆前小心的拨拉着柏树枝,又将香肠和腊肉等小心的翻了个面。
明绣见自己被她忽视在一旁,心里也松了口气,陈汉武媳妇自从来过叶家第一次以后,就三番五次的找机会又过来,开始还有陈汉武陪着,后来更是独自一人也过来了,这个月来得最是频繁,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不愿往深的去想,只是每每见她对周临渊一副热情有加的模样眼皮就直跳,虽然每次她都说是陈大娘要她带些东西过来,不过除了旁人之外,叶家每一个都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这女人想要做什么?明绣见她已经抽出怀里的手绢想要给周临渊擦脸,被他粗鲁的一把推得倒退了好几步也不生气,只是又笑着想要凑上去,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小子脸上明显是一副嫌恶的模样,明绣不由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连忙走了上去,用自己的袖子给周临渊擦了擦脸,一边打岔说道:
“陈嫂子,你今天来有事儿吗?”
陈汉武媳妇被她打断了动作,眼里闪过一道愤恨。若无其事的将手里的帕子塞进腰侧,这才指了指地上的篮子说道:
“我婆婆要送些东西过来给你们吃。”她语气随意而又轻蔑,好似施了很大恩德给他们一般。也不理明绣的反应,又是一个劲儿的和周临渊说着话。
明绣皱了皱眉头,这陈汉武媳妇怕是忘了自个已经是个成婚的妇人了。虽说年纪还只是十六七岁,不过也是大了周临渊许多。而且这小子一向对她冷淡有加,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凑上前去,不管她有没有这种意图,可到时候被陈家人发现,那她以后还怎么向这母子几人交待?
想到这儿,她心里也有些焦急,不由得又往前站了一步。挡在周临渊面前,将陈汉武媳妇给隔了开来,一边微笑着对她说道:
“陈嫂子,你进屋坐会儿,我给你倒杯茶吧。”
周临渊最近也是被这女人缠得烦了,他敏锐机灵过人,早就发现这女人有些不对劲儿,要不是怕打了她明绣不好交待,他早就给她些教训了。
只是他行事一向任性嚣张,这一次却要顾忌明绣的感受。心里不免自我揣测,是不是住在她家里,因此气短了些,连这些的小事也婆婆妈妈了起来。
刚在胡思乱想间。只感觉一具瘦小的身体挨近了自己,见了那熟悉的小脑袋,下意识的将她往怀里拉了拉。
陈家媳妇见他俩站在一起,虽然浑身狼狈不堪,可是却如金童玉女似的,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起来。她也不见得多喜欢周临渊,初时只是被他长得好看精致的样貌所吸引,而有些失态罢了,只是三番两次少年不理睬她之后,心里却开始不平衡了起来。
她自认长得好,没嫁人前村里哪个小伙子不是围着她转的,嫁到陈家之后陈大娘也是舍不得她做一些重活儿,陈汉武看见这么大了才娶了一个媳妇,更是对她疼惜有加,平素见她生了气也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哄,第一次在周临渊这儿受了冷遇,不由激起了她心里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儿。
再加上周临渊气质独到特别,见他平时只和明绣说话,而对自己不理不睬,心里头更加愤恨了起来,一颗心也开始整天往他身上绕,连看陈汉武也觉得厌烦了起来,整天想着方儿的往叶家跑。
幸好陈大娘心里也是对明绣感激又喜欢的,见她主动要来叶家,也没往别处想去,只是时不时的让她捎上家里的土特产等送了过来。
虽然说这样方便了陈汉武媳妇过来接近周临渊,可是心里却又是愤恨了起来。她一向觉得明绣占了自个儿男人很大便宜,买石头时价格这么低,那兄弟几人还卖命似的拼死干活儿,这整栋房子要是自家建来住多好,哪还止她给的几两银子了?更可气的是,家里男人被人家占尽了便宜,全家人还当她是个恩人般的供了起来。
心里几重想法加起来,对明绣越发的看不上眼,总觉得这小姑娘年纪小小就知道占人家便宜,加上周临渊对她另眼相看,更是觉得明绣浑身上下没个好处。
现在见她挨近了周临渊,心里更是生气,只是她总算还没有理智完全丧失,再加上她临出门时陈大娘再三嘱咐过,要她好好问候明绣,因此只能忍下这一口气来,只是再也见不得二人挨近的身影,连忙将眼神拉了回来,对明绣笑了笑:
“不了,家里还有事儿,我得要先回去了。”说完又往周临渊方向瞧了一眼,见他低垂着眼睑,好似没注意到自己一般,心里又是一阵气苦,跺了跺脚,转身往门口跑去。
明绣见她发脾气走了,心里倒是松了很大一口气,只是这样下去始终不是个办法,她不由的瞪了周临渊一眼,这真是家里安坐,祸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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