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子也不生气,只推了推鼻子上的金丝眼镜。
那一副金丝眼镜是他的标志性的装饰物,这也让他看起来俨然如温文尔雅的大学者。吴所谓第一次见到他,就看到他戴着这眼镜。
“小吴,你和我的孙子同名,你不满意是吧?”
“虽然你是什么比鲁星人,也可能是什么通天教主,问题是,你也不能这么赤裸裸地占我们便宜啊……”
吴所谓干脆利落:“老鬼,你把这小鬼的名字给改了吧。”
“怎么改?”
“直接叫金银子N号得了。”
金银子不以为然:“小吴,你这是什么话?”
“既然他们可以是姬满一号,雍正一号,帝辛一号,为什么你的孙子不能叫金银子N号或者金小明一号?”
“因为他和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金银子悠悠地:“小吴,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哈哈,我要是聪明人,这绿宝石之王就不会到你手上了!”
金银子也看了一眼那颗绿宝石之王,还是老神在在:“当初你们也亲眼看到这绿宝石之王已经死了,变成了一颗焦炭般的死物。只不过,宝物都是择主的,一般人服不住……”
“你的意思是,我们服不住?”
金银子笑而不语,可满脸写满了:我是绿宝石之王的主人,你们不是。所以,这宝石才能在我手中复活。
吴所谓意味深长:“老鬼啊,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当时你中了一枪之后,却抢走了CC的头,我很好奇,你拿他这颗头干什么用了?”
“哈哈,没用,扔了。”
“直接扔了?”
金银子满不在乎:“我当初拿走那颗头,只是想让他们一直怀着希望,不太敢对我赶尽杀绝。后来,你们也知道了,我已经不怕他们了,自然就扔掉了。”
他还是端坐宝石椅子上,俯瞰众人。
我既然敢成神归来,你们就赶紧下跪吧。
虽然,跪下,你们也没有任何生路。
吴所谓轻叹一声,又转眼看了看左前方。
左前方,一团金黄。
咋一看,还以为是一团狂潮涌动的金山。
那是围攻帝辛的狮子,已经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而且,距离这一边越来越远。
任何人被这么大一群狮子围攻,都不可能幸免。
更何况,这晴空朗朗之下,鬼气就更浓了,好像山间地下,千万只白骨森森的鬼手一起伸了出来,要抱住众人的大腿。
那不是一种错觉。
那是真的。
地上的青草开始摇晃,沙土开始颤抖。
雍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脚下,浑身忽然微微发抖。
就连躺在地上的姬满也情不自禁跳起来。
可刚跳起来,又瘫在地上,浑身失去了力气,只眼睁睁地看着旁边不停抖动的青草地,颤声道:“我们真不该来这里……小吴,快救我……快……”
他急于爬起来,可是,越是挣扎,也是成了一摊烂泥。
吴所谓看他一眼,但是并没有走过去。
金银子顺着他的目光,也叹道:“其实,你们都是被帝辛一号骗了。如果他不逞能,你们现在还舒舒服服地呆在市中心的公寓里,也许可以那么舒舒服服一辈子……但是,现在嘛……”
说话间,已经有一丛青草将挣扎的姬满一号卷了起来。
仔细一看,那些青草竟然长了细细的手指,只是,它们的手指和人类不同,都是四指。
甚至,周围的树木,也开始随风摆动,同时,垂下长长的枝条,枝条上,都是绿色的细长的手指,千万条的绿丝绦里,好像千万双利爪结成的绳索,随时可以将众人五花大绑。
就连吴所谓,也心里一寒。
雍正也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当年帝辛一号不知死活,跟踪冰冰到了我的鬼草种植场,他自以为捣毁了那个鬼草养殖场自然就捣毁了我的一个基地。殊不知,这些鬼草复生的条件根本不是根茎,而是鬼气。只要鬼气存在,它们随时随地都能复活。这不,当年我只带了一株残存的叶片到这片公墓,短短几年时间,它便落地生根……”
他随手一指:“此时此刻,这片山上的一草一木,但凡你们所能看到的绿色植物,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鬼草的一部分了……”
顿了顿,又继续道:“世人以为只有乱坟岗才鬼气森森,可是,殊不知,乱坟岗只是多孤魂野鬼四处游荡而已。而真正的鬼魂集中地,当时公墓群。成千上万甚至几十万的鬼魂常年栖居此地,岂是一些小小的乱坟岗能比的?它们散发出的鬼气,完全可以让鬼草疯了一般生长,几年时间下来,它们已经成了这片山林彻彻底底的主宰了……”
他加重了语气:“充足的养分,带来充沛的战斗力。这一片鬼草,本质上是一支强大的阴兵!阴兵还没有主动性,但是,鬼草却是有生命力的!”
鬼草,战斗力自然强于阴兵。
阴兵,只是它们的载体而已。
这一次,吴所谓没有出言讥笑他。
因为,他知道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自从露面起,金银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毫无隐瞒。
肆无忌惮。
也正因此,才彻底摆明了他的终极目的: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唉,其实,区区鬼草,雕虫小技,也只有在地球上才能吓唬吓唬凡夫俗子们。神的世界,就像蚂蚁窥探人一样,蚂蚁永远也不可能明白人类到底在干什么……”
“老鬼,这么说来,你是以神自居。我们是蚂蚁了?”
金银子笑而不答,只看了姬满一眼。
姬满,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姬满,也不能再有任何的挣扎。
他被一丛丛的青草席卷,千万只细长的手指,就像是一层绿色的裹尸布已经把他层层掩埋。
很快,他的口鼻即将被封堵。
只要口鼻一封,死亡,便是立即到来。
可是,他已经失去了任何呼救的余地。
他的意识已经快要彻底散溢了。
好几次,雍正要冲过去,可是,他只走得几步,便停下来。
在他身边,四面八方的枝条正伸出千万只手,有好几次,差点摸在他的脸上,浓郁的腥臭味随时可以吹进他的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