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要说最闲的便是楚君庭了,朝歌远嫁由凤子商送亲,蛮夷打败,凤齐瑾心情甚好,就连批阅奏折也比平时积极了很多。
现在风头正盛的莫过于叶家,叶天纵被封为镇北大将军,手握重权,正是各家大臣们的攀附对象,他也落得了清闲,除了上朝外,他几乎不用操心任何事情。
他端起一盒装满了的鱼食往池边走去,由于夏天未到,池里的小鱼不敢出来闹腾,只是到了觅食的时候,它们就会准时浮游上来,等待着食物。
楚君庭倚栏撒食,本来下面聚集在一块的小鱼,全都争先恐后的冲到前面吃了起来,疯狂的像是强盗一般。
连鱼为了生存都如此拼命,更何况是人呢?人为刀俎,他又岂能任人鱼肉?
“相公?相公?你在出什么神啊?”
不知何时,叶连倾突然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好奇的问道。
楚君庭回过神来,不禁暗自苦笑一声,“你神出鬼没的,是准备要吓我么?”
“唔,当然不是,相公啊,我们都在家里憋了那么多天了,不如今天出去走走吧?”,她很想再补一句,城东的花儿开的正艳啊。
他凤眸含笑的看了叶连倾一眼,“难道不是娘子想玩了么?”
叶连倾扁扁嘴巴,一把挽住他的手臂道:“娘子想出去玩,不知道相公你能否作陪?”
楚君庭点点头,于是二人立即让管家备好马车,准备去街上转一转,就算没有风景看,她也要尽兴而归才行。
马车里,叶连倾旁若无人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与他古怪的眼眸一对上,她爽朗一笑,“我好久都没有出来了,整个人都快憋坏了。”
“我家娘子的确与众不同。”
“嗯?”,叶连倾疑惑的看着对面的楚君庭,“哪里不同?”
“自然是在相公我的眼里。”,楚君庭坐到她的身边,将其一下子搂进怀中,“娘子这么特别,我可不能让有心之人抢了去,那样相公我会伤心的。”
他眨巴眨巴双眼,温柔的看着她,虽然是为了逗她,但是他眼底的那份认真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叶连倾感觉一股暖流从心里缓缓淌过,滋润了她一直以来的孤苦伶仃。她激动的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深处,如果不藏一下,被他看见了眼泪就不好了。
楚君庭一手抱着她,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至极,不知何时,他竟然爱她到了这种地步。“娘子以后若是觉得烦了,我就陪你出来玩玩好不好?这样你也不会太过无聊。”
她依偎在他暖和的怀里,重重的点点头,既然都已经错了,那便让它继续错下去吧,上辈子她没有人爱,这辈子就由她来爱她所心爱之人吧!
“娘子……”,楚君庭轻缓的捧起她的脸蛋,凤眸里带着真挚和深意,他看着眼前这张清秀水灵的容颜,情难自以的慢慢将身子压了下去。
叶连倾紧张的闭上双眼,不敢直视着他明亮如星的眸子,就在二人的唇快要贴在一起时,突如其来的一阵碰撞,让他们两个都措不及防的跌倒在地上。她刚好睡在他的身上,叶连倾还没来得及回神,一双大手就放在了她的背上,她猛然惊醒,这才看到自己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
“相公你没事吧?”,叶连倾从他上面赶忙挣扎着爬了起来,虽是红着脖子,但她依然不忘躺在地上的楚君庭。
他温和的一笑,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风度卓越的拍拍白衣上的灰尘,一点不复刚才的尴尬与狼狈。“无妨”
“呃……那个,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相公你就先在马车里等我。”
“嗯,也好,你自己小心些。”
叶连倾与他对视了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她掀开车帘利落的跳了下去。
“哎呦,他这人怎么不要脸啊?成天喝醉酒就算了,竟然还敢跑到登天坊去轻薄陌姑娘,哼,活该他倒霉!”
“就是,按我说啊,该把他送到官府去,看他以后还这样不?!”
各种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其中有鄙夷,厌恶,啐骂,然而更多的却是为那位陌姑娘在打抱不平。
叶连倾穿过前面拥挤的人流,艰难地往登天坊门口看去,只是视线未达到时,人群中又闻听一阵惊呼。
“你……你们谁敢动老子?告诉你们,老子可是大有来头,惹上了老子我你们死定了!哼……”,那坐在地上的醉汉大概三十来岁,身上的衣服倒是可以看的出是比较好的,可惜一副无赖的嘴脸最是讨人厌。
他迷蒙着小眼睛,颤巍巍地指着面前的紫暄说到,“别以为你是女……女人,老子就不敢打你,要不是看……看那娘们有……有几分姿色,老子才懒得到你们这破……地方来呢?!”,那人边说边哆嗦,末了,还不忘记打个饱嗝。
叶连倾向紫暄的后面看去,只有几个清美的小姑娘在门口处探头探脑的,却是不敢出来,并未见到陌婠。
“喂,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么?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蓦地,紫暄的瞳孔猛的一缩,眼底涌现出无尽寒意。但凡身体有缺陷之人最恨的便是他人戳伤他的痛处,她也不例外,虽然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哑巴,但不代表她没有自尊心。
紫暄“唰”地一声抽出了随身佩剑,指向了那个半醉半醒的丑陋男人。世上的男人都该死,说出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不管他是好人或坏人。
她眼神逼视着他,全身气息凌厉无比,冷森森的剑就这样静静的架在他的脖子上,仿佛下一刻,这凉薄的刀尖便会轻轻的划破他的血管。
周围的人不禁呆住了,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淡泊内敛的紫暄,真的动起手来一点都不逊色于江湖高手,比之他们,她的气场中还隐隐藏有一份肃杀之势。
叶连倾夹紧眉头,脑中记忆不断的在翻腾着,为什么她会觉得紫暄此时的眼神很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每每当她仔细去想时,那点少得可怜的片段早就不知到何处去了,任凭挣扎,依旧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