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倾堪堪躲过他的攻击,飞身离他好几米远后才算稳定下來。虽然知道了如今的身体今非昔比,但是当她十分本能地将武功施展出來的时候还是不免吓了一大跳。
“小二,我不过是來这吃碗面而已,又不是不付钱,你们犯不着如此吧?”
那壮汉正为刚才的失手后悔着,听到她这样说时面目不禁又狰狞了三分,虎眼里迸发出火辣辣的光芒來。“哼,老子做事一向不问原由,今天算是你倒了发霉。只要你把财物全部交出來,老子绝对不伤你性命,若是你敢抵抗的话……嘿嘿”
他阴笑着拍拍手,唤出几个事先埋伏好的同伴。一伙人皆都拿着各自的武器齐唰唰的站在叶连倾的对面,模样凶神恶煞。
虽然他们几个人平日里做惯了抢劫路人的事情,但是很少碰到会武功的人。并且在他们的面前的是一个姿色清秀的女子,心中有轻视之意,却不敢小觑。
叶连倾傲懊恼自己的冲动,早知道买几个馒头啃啃就可以了,倒不必面对这一伙贼人了。
“在下孤身一人出门,吃的是面条馒头,能够喂饱自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哪里还有银子孝敬各位大爷呢?!”
她的言下之意再清晰不过,就算还有银子也不会给他们。
那壮汉显然气极,使了使眼色,派了两个人去看守大门以防她趁机逃跑。而他则带领其余的人向叶连倾发起攻击,不由她分说,他们举起武器就冲了过來。
叶连倾哪敢掉以轻心,伸手一挥,将旁边桌子上的筷子悉数朝他们扔去。这一次她不小心动用了内力,筷子带着凌厉凶猛的掌风袭去,不一会儿便击倒了好几人。
对方战意更甚不要命的扑了过來,她横下心刚想夺过一人的弯刀时,门外却突然传來了一阵阵马儿的嘶鸣声,洪亮激昂,非战马莫属。
门口的两个贼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來,口齿不清的说道:“报……报告,外面……來……來了好多将军和小兵,我们怎么……办?”
几人微微分神,叶连倾心头一动,从右侧破窗而出,躲进了一处狭小的胡同里,细声的听着里边的动静。
只听那带头的黑壮汉狠狠的啐了一口,努力的压着火气道“他娘的,出去出去,全都给我出去,到手的鸭子也能跑了,真不知道踩了啥狗屎!”
随即,盔甲相互碰撞的声音传來,一个大嗓子喝道“你们躲在里面干什么?沒见着军爷來了么?一个个的是不是都不想混了?恩?奶奶的……”
黑壮汉立即讨好。“嘿嘿,哪有哪有,图大人英勇神武,武功高强,我们哪敢不待见啊。只是不知道今天图大人怎么有空來小的这儿了?”
大嗓子的语气有所缓和。“我來是给你们长脸,知道不?”,一想到自己被睢冲给贬回边境來了他就心里气的慌。“哼,睢冲那老小子以为自己多厉害呢?到头來还不是吃了完颜小贼的马屁?若是沒有我在暗中帮他,他能这么快攻下凤天的八角池么?我呸,老子还不稀罕呢!”
叶连倾在一旁听的心头直跳,蛮夷都已经攻到八角池了么?那么雪凰呢?凤天不是有几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么?怎么会沦落到此等地步?不行,她要马上回去看看!
她见那大嗓子与那黑壮汉聊的正欢,后边的士兵们也是一个个懒散到底的模样,她憋足一口气,抢在他们沒发现之前夺了匹马就骑走了。
叶连倾骑的飞快,她也沒能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会骑马了,仿佛是无师自通,难不成学成了武功还有附带的甜头?!
被她丢在后边的众人气的直跳脚,恨不得将她给大卸八块,并且都在心里发下了毒誓。
一路翻山越岭,跑出了蛮夷。叶连倾到了后來才知道,原來那美人林就是蛮夷的边境。她现在已经出了蛮夷,那就代表她离凤天也不远了。想至此,她只觉浑身沒來由的兴奋,原因为何她不清楚,总之一直以來有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沒有了他,或许她就不会回去了。
………
十天后,凤都。
叶连倾此时却是沒有再骑马,而是化身成一个乞丐混插在來京的难民群里。
凤天的情况已经到了她无法想象的那一步,在当她进入凤天边境的时候,见着的难民比今天的多了去,人们哀声怨道,叫苦连连。何止是他们,也许在其他两国也出现了这种情况,三国奋力争斗,夺取城池田地无数,这些东西换來的却是老百姓们无尽的痛苦。
他们流失了亲人,背井离乡的躲避战争,心中的感受又有谁能知道?他们是无辜的,他们要的不过是一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们不想被任何战争束缚强迫。
叶连倾暗自捏紧了拳头,眸子里流露出灼热的视线來,似乎能把一切罪恶燃烧。
官兵不让难民进城,这是她早就知道的,所以她在城门口时就换了另外一套普通的衣服,借着拥挤的人流混了进去。
城里依旧像以前一般热闹,但是却或多或少的遗失了一些气氛。有些人们低着头,不知耳语着什么,而有些则漠然的干着自己的事情,神情呆滞。
叶连倾一边朝相府里走去,一边随机观察着这些路人,秀眉不禁越皱越紧,直至拧成了川字。
看來生活在凤都里的人也无法避免祸事的蔓延了。
“庭哥哥你不陪我去么?”
“不了,我还要进宫面圣,有什么事情让紫暄去做就行了,你要注意身体。”
两道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來,她犹如受惊的兔子般,慌忙的跑到了相府门前的石狮子旁隐去身形。
楚君庭依然如故,一身白衣无暇,容颜俊美至极,笑容淡若春风,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感到一阵暖意。只不过那温暖的笑不是对着她笑。
陌婠还是一般的娇柔美貌,她充满眷恋地看着眼前的庭哥哥,目光里幸福的似乎能开出一朵花儿來,那笑十分碍眼,特别是被她双手护住,微微隆起的腹部,更加令人眼红。
叶连倾不再看着他们,其实是不敢看着他们。她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地就冲了出去,疯狂的大喊到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可是这样又能怎样?能挽回什么?不能,现在的“她”已经死了,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沒有叶连倾这个人。她会很小心的离开这里,做一个永远快乐的局外人,这里不再有她的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