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岳云率领部队大摇大摆地开进了蔡州城,在原来的府衙大院住下,。而五千军士和四万多百姓也均在城内空地处搭起帐蓬,安顿了下来。
城中的百姓见宋军又回来了,原本欢欣鼓舞,但后来听说岳云这队人马只是暂住几天,还要继续南返,不禁又大为沮丧。
岳云住进府衙后,便又有不少百姓前去央求岳家军留驻蔡州,让岳云着实费了些好些力气向百姓解释,。
打发走百姓后,岳云坐在府衙的大厅内,连喝了几口凉茶。刚才他说得几乎口干舌燥,又许诺如果蔡州百姓想随军南返的,绝不阻止。这才让百姓满意离去。
这时,一名亲兵走到他跟前,低声道:“大公子,虞军师和王军师在书房等您。”
岳云知道必是他们已经商量出了结果,当即便起身向书房走去。
两人见他走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岳云摆了摆手,微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还弄那么多繁文缛节作什么?对了,你们是不是商量出了办法了?”
虞允文听后,不禁苦笑道:“大公子,你只提了个建议,就把事情全甩给我俩了,我们可是核计了一天一夜,才想出一个罪名,足以将白家一网打尽,却又让他在朝廷内的后台忌惮为其出头。”
“哦?是何罪名?”岳云颇有兴趣地问道。
“谋反罪!”虞允文脸上带着一丝诡笑说道。
岳云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啊!这样的罪名你们都能弄得出来啊?”
他这时都有些惊讶不已了。原以为他们不过弄个强抢民女,霸占田宅之类的罪名,结果没想到他们居然弄出一个谋反大罪来。
”大公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王童方解释道:“白家在蔡州可谓根深蒂固。城内和他们不睦的家族或被逼走。或莫明其妙被盗匪灭族,现城内虽还有黄家、吴家、徐家三个大户人家,但均是附从于白家,或和白家结了姻亲。而白家家主白啸天交游甚广,在宋金两国朝廷之中都有一些手握重权的大臣官员和他称兄道弟,如果只是一般罪名。他只要稍微活动一番,向临安申诉,。大理寺很可能就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因此,只有安个重点的罪名。才让他的那些后台不敢轻易为其出头说情。”
岳云听闻后微微点头,如果是谋反大罪,恐怕朝中的确没几个官员敢出头说为其说情的,唯恐把自己牵连进去了。历史上岳飞被安的罪名中就有一项是意图谋反,导致朝中文武百官大多哑声。只有韩世忠敢去质问秦桧。出现这种情况虽有岳飞与朝中大臣都没有什么交情有关。但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朝中官员不敢轻易出现为有谋反罪名的人开脱。
虞允文也说道:“白家曾在我军驻扎之时,提供过粮食,是以我岳家军中,不少将领对其映象颇好。万一查证不实,我们便会落个迫害地方忠良的名声,对大公子在信阳安置百姓极为不利。如若为此引起动荡,更会给奸人弹劾我岳家军的机会……”
岳云倒背着手。在书房中一边思量,一边踱了几步后。方转身说道:“那你们的计划有几分把握?”
“应有七八分把握!”虞允文微笑着把他们的安排向岳云详细述说了一遍。
然后补充道:“现唯一稍嫌不足的是缺少有名望的证人。不过属下预计就在近一两日,白啸天当会为公子接风摆宴,届时其他几户人家的员外多半也要到场……这时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呵呵,大公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王童也一脸坏笑地说道。
“唉,看来王童这等纯洁之人也被虞允文带坏了!”岳云不禁心中暗道。
三人商量了没多久,便有亲兵拿了贴子进来。岳云接过一看,只见是白家家主白啸天和蔡州城内另外几家大户人家的联名请贴,邀请他晚上到迎春楼赴宴,称要为他接风洗尘。
三人顿时大喜,这可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当下虞允文和王童便立刻开始准备行事,而岳云则换了一身青绸锦衣,穿着一双银边黑皮靴,带着关铃和牛通两人,神采飞扬地往迎春楼去了,。
白家的大少爷白广仁最近一段时间很烦心。
他向来好色,家中早已搜罗的不少美女,但他总嫌不够。数月前把主意打到了怡情院的头牌黄秀丽身上。好不容易软硬兼施,安排好陷阱,让黄秀丽踩了进去,以为可以抱得美人归。却又被半路杀出个岳大公子挟手夺了去。
虽然他白家在蔡州可算一霸,但和岳大公子这种自己手握重兵,父亲又是宣抚使的高官子弟比起来,那又成了给人家提鞋都不配。所以他也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快吃进嘴的美女,被岳大公子领走了。
一月前,驻守蔡州的宋军撤走了,按以前的经验,这里要不了多久又会变成金国的地盘。他们白家上上下下都做好了准备迎接金军到来时,却又闻知之前的岳大公子率领五千虎贲将士和四万多南返百姓要在蔡州呆几天。
这让这白广仁不禁忐忑不安,毕竟他之前为黄秀丽的事可算是得罪了岳云,天知道这岳大公子会不会记仇找自己麻烦。而他父亲白啸天对他这个儿子也不甚放心,情知带他赴宴和岳云见了反倒不妥,于是就干脆留他在家里守着,要他这几天哪里都别去。
白广仁待他父亲走后,心中不快,独自一人在后花院望着鸟笼生闷气。
他暗忖待这该死的岳云走后,一定去怡情院放纵一下自己。在那几名新进的清倌人身上好好发泄一下!
就在这时,他的心腹白岩却兴奋地一路小跑过来,口中直叫道:“少爷,有喜事了!”
白广仁心中正郁闷着,听他如此说,便喝斥道:“你大呼小叫什么?喜从何来?”
白岩一脸谄媚地说道:“少爷,。咱家大门口来了一个大美女,貌似是被丈夫休了,无处可去,想来我们白家卖身为奴的。”
“有这等好事?”白广仁一听“美女”二字,顿时眼中放光。
不过他还是比较谨慎。又问道:“可探听清楚了?别是什么犯妇逃跑吧?”
白岩连忙道:“不会!我已经按那美女说的情况,去打听过了。此女本是朱仙镇一带的大户人家之女,被金人掳掠去后,受了凌辱,故其婆家之人对她就一直没给好脸色。此次随岳家军南撤到我蔡州后。与其婆婆发生了口角。大吵了一架,随后便被丈夫一纸休书赶出了门。由于她娘家之人在朱仙镇时就已全被金人杀了,眼下走投无路,听闻我白家乃蔡州最大世家,便想进来作个奴婢!”
“好!咱们就去看看,如若真是美女。本少爷必重赏于你!”白广仁一听,顿时放了心!
他和白岩两人走到门口。只见两旁街道多了不少游摊小贩,有卖糖葫芦的。有卖小吃的,有卖字画的书生,甚至还有卖丧葬用品的。
白广仁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今儿吹什么风了,居然在自家门口来了这么多小摊小贩。看来得叫白岩唤些家丁来把他们赶走才行,免得吵人。
白岩这时一指墙角处,小声说道:“少爷,那女子就在那边!”
白广仁将目光移向白府大门外的墙角处时,却见白家的管家白庄正和一名身穿白色孝服的少妇商量着什么。
他定睛一看,不禁两眼发直,暗叹这果然是个绝世美女啊!一下子就把他深深吸引住了。
常言道,女要俏,一身孝。只见这女子年约二旬,个头高挑。一身雪白的孝衣却不能遮盖她身体的动人曲线,。当真是胸凸腰细,体态妖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象弯月一样透露着别样风情。
白广仁暗道,看来这少妇应才死不久,还处在七七四十九天的守孝期内,就被婆家之人赶了出来,真是我见犹怜啊!
那白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正尽职尽责地和那女子讨价还价,力争把卖身价压得再低一些,让此女在白府的打工时间再长一些。
“嗨!庄叔,这位姑娘既如此诚心入我白府,何必再在价格上为难人家呢?”白广仁挺直了腰板,摆出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模样走了过去。
白庄见白广仁过来,便知这少妇难逃魔爪。虽然他对白广仁无甚好感,但他怎么说也是白府少爷,自己总不好明着和白广仁作对。于是只得忍气吞声道:“少爷,这女子自称会刺绣,要我们出十两银子才肯卖身为奴,期限还只要三年,这价格买五个针娘都买得下了,是以我才……”
“庄叔,咱白家在蔡州可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俺爹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向来仗义疏财。怎可在这些黄白之物上为难人家!”白广仁立刻板起一张脸道:“十两银子就十两银子嘛!如若我爹追究下来,就说是我同意的就行了!”
白庄无奈,只得点了点头道:“既是少爷吩咐,那老奴遵命便是!”
当下白庄便吩咐这少妇和他一起进屋去签卖身契约。而白广仁则是跟在那少妇身后寸步不离,不停地和这美人儿攀谈。
他露出一个自以为很迷人的微笑问道:“在下白家大少爷白广仁,敢问姑娘芳名呢?”
那少妇回以一个幽怨的眼神,嗔道:“民女唤作陈谢氏……
她肌肤白嫩,明眸皓齿,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更让白广仁如醉如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