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更多的关切,即使彼此悬着的心只在见面之后才放下来,凤墨一回屋,破天荒的,居然没有要求沈榭给他准备热水沐浴,而是一头倒在了床上,好几天他都没能睡个好觉,这夜可算是睡了个踏踏实实,死沉死沉的,什么梦都没做。
其实从邱川府进入平梁界只需花一天半左右的时间,然竺紫琴他们在平梁境内又走了近两天才到平梁府。除了平梁境本身的地域就比较广外,还因这一路不太安全,凤墨坚持宁肯多花点时间,也不赶夜路。
最后一天,离平梁已很近了,且几乎都是平原之地,凤墨才一鼓作气,与竺紫琴乘夜赶至平梁府。
初入平梁,整个平梁的灯火不夜,华城奢市给竺紫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凤墨走过永元朝那诸多的城镇,在她看来,恐怕除了京师灵昌,再没有一处能和平梁府比了。
马车入城后不久便找了个僻静之处停下,凤墨敲了敲车厢,“清萝,去找一下花荐!”
话音未落,清萝已从车内跃出,她道了一声,“爷跟姑娘稍候!”便快速消失在灯火的盛景迷眼处,竺紫琴清楚凤墨他们自是有一套暗记相识相别相寻相找,而清萝又是出自迟龙堂,查询暗记乃驾轻就熟,所以凤墨才会派她去联系花荐。
“偌大的平梁府清萝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竺紫琴跟着也下了车,坐得时间久了,腿都快僵硬了,她是想趁机活动活动。
凤墨没有答她,只不断地四面张望,确定周遭没有可疑之处后他回头一看,发现竺紫琴竟兀自往街的另一头去了,他忙招呼竺紫琴道,“回来,你要去哪儿,别走远了。”
竺紫琴指了指前方,“那儿好像张有告示,我去看看就回。”
凤墨定睛细瞧,果然发现街头的墙上似贴有告示,便追上竺紫琴道,“走,我跟你一起。”
两人来到告示前,红底黑字于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上书梁王妃五十五大寿,平梁黎明百姓每人皆
需捐钱十文以上,以贺王妃寿诞,所有商贾也将按生意大小收取寿银,二十两起数上不封顶,凡敬献寿礼得到平梁王妃嘉许者,均有封官入吏的机会。
“明目张胆的搜刮民脂民膏啊。”凤墨感叹道,“平梁王妃的寿辰做了,平梁王接着做,他们夫妻俩一年刮两遍,估计平梁人人都在咒他们早点仙去。”
“不会。”竺紫琴笑道,“普通人户一年的收入是多少,王爷大概还是有数的,经营了几十年,他贪归贪,尚不至于把百姓bi到走投无路,总是会换着法子时不时地搜刮一圈才是他的精明之处。”
“你怎么知道?”凤墨诧异地问,“你不是说不了解平梁的情况吗?”
“早先平梁王年轻,确实有些胡作非为,不过当时许多密告平梁王的折子都被先帝压下了,直到有一年平梁人闹着集体迁籍,闹得不可开交,先帝只好开库取银安抚那些想要迁籍的百姓,并把平梁王召到灵昌训斥了一通,自此之后,平梁就再也没有出过迁籍事件,到怀王至平梁与平梁王协谈,平梁王就更是收敛,这在朝野中也不算秘密了,如今这出,我猜是因为怀王登基,他才趁机放肆而为,顺便试探朝廷的反应如何吧。”
“照你的意思,平梁王平时还成,刚想犯野,就让我们给赶上了?”
“我可没说他为人怎样,平梁除了迁籍事件,多年来还真没出过什么内乱的大事,只能证明人家平梁王没你那么傻,哦,夫妻俩轮着过寿诞,再加上妾室子嗣什么的,那就不叫藩国之王,叫山大王好吧?”
“嘁,你刚才讲会变着法儿时不时的搜刮,这就想改口啊,再说了妻妾子嗣齐上阵,也算变着法儿嘛。”
“我那是……”竺紫琴白了凤墨一眼道,“取笑他肯定敛财有道,没指他不好财,哪里是改口了?就你的办法,天晓得……”
“好了好了!”凤墨回身看了一圈道,“开玩笑的,我们回吧,平梁的地界我不熟,咱们凡事还
是小心谨慎点儿好。”
竺紫琴没反驳,回到马车边时,她忽然道,“还有三天,时间太紧了!”
“什么还有三天?怎么紧了?”凤墨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妃的寿诞啊,还有三天就到了。”
“王妃的寿诞……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就我们几个人连王府都进不去!”凤墨变了脸色。
“我也没想去!”竺紫琴轻轻笑道,“咱们初来乍到的,我只想向王妃娘娘略表心意,为她的寿诞锦上添花而已!”
花荐租下的是一户闲置的宅子,因为位置比较偏僻,所在的街巷人户甚少,故而租金也不高,然凤墨他们需要的,恰正是偏僻,最好少与人来往,少有人注意。
宅子分为前后两个院,也就是各有前后两道门,前院大些后院小,后院设有马厩,还能停放马车,另有厨房柴房等小间,院中是大堂以及会客之地,左右两侧各有一排厢房,每排厢房皆有四五间,凤墨他们一人一屋还绰绰有余。前院比不得凤府,可还算是宽敞的,环境亦清幽雅致,不仅院墙边种满了珊瑚藤和云木香,开的花红红白白煞是好看,院中还搭有花架,摆有石桌,以供人歇息乘凉,总的来说,凤墨对花荐的眼光是相当满意的。
一行人掌灯选屋,清萝住在了竺紫琴的旁边,凤墨则选了最靠外边的屋子,另一侧沈榭与花荐是隔屋而住,如此前院里的每一个角落,彼此都能兼顾到。
刚刚歇住,竺紫琴便要了笔墨纸砚去,连花荐是否查探到什么消息,她问都没问。
竺紫琴不问,凤墨心里却不太踏实,依旧吩咐了花荐、沈榭等去准备晚膳和热水,回过头则用目光示意清萝到竺紫琴房中看着点儿。
清萝领命进了房内,见竺紫琴正伏案用心画着什么,凑上去瞧了瞧,cha言道,“姑娘画得物件是钿花簪吗?可样式倒是很少见的萤火虫呢,奴婢以前不知,没想到姑娘的画也画得这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