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做什么?我只不过替弯弯病重的父亲叫了大夫;我只不过每次出去的时候总会给她们每个人带些小礼物;我只不过是教喜欢她们写字、唱歌、弹琴,教她们唱歌跳舞等等……都是一些小之又小的事,连我也没想到这样做会成功获得他们对我的拥护。我更加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一起帮我向他求情。看来,做人还是善有善报的,我溢满寒意的心里涌过一阵暖意。
“冥向天,既然我们已经不再信任,为什么不分开?况且你和兰馨也有了夫妻之实,我把正室的位子给她,这样对你不是更好吗?”我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听到我这样说,冥向天的眼里闪过一线欣喜,“雪儿,你吃醋了?是不是?你听我解释,兰馨前段时间到军营找我,有一次我在军营喝酒时,不知怎么的就喝醉了,结果第二天醒来,就发现兰馨睡在我的身边,她说我已毁了她的清白,一定要缠着我,跟我回家的。如果你介意,我就把她送回安南国去,好不好?”他两眼闪着希冀的光芒,俊脸上布满恳求。
“那是你的事,不干我的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冷冷地说。省得我一句话出来,你们转头又好上了,到时不管对错又都成了我的不是,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与我何干?
“你这女人,我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瓜子看一看,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语气带着怨恨,“你听着,我该死的抛不开你这个女人,不管你是不是失贞?是不是红杏出墙?是不是爱我?我都无所谓了,只要你愿意呆在我身边,纵然要我忍受难堪,忍受别人的耻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他痛苦地紧紧抱着我,那力气大得几乎让我窒息。
本来,他前面的话还让我感动不已,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又让我刚开始高兴的心沉沉落下。
忍受难堪?忍受耻笑?原来他还以为他能这样做就已经很伟大了,他就很委屈了,是不是?我本来不值得他爱,但是他又发现离不开我。所以,他现在只有忍受,长久下去,待有一天对我的新鲜感过去了,那这种长久压抑的怒气最终还是会发泄在我身上。
是!我是失贞,我是红杏出墙,我不否认。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趁早求去得了,省得大家都烦心。
现在既有一个兰馨,以后说不定有无数个兰馨会出现,到时我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我冷冷地对他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你觉得我让你难堪,那我现在自己求去不是更好吗?兰馨姑娘也很漂亮,如果你不喜欢兰馨,我相信只要我一走,肯定有大把的人家愿意把大家闺秀嫁给你。”
“你这女人,怎么会这么执拗?我已经做了这么多让步,你为什么就不可以为我牺牲一点?况且是你有错在先,你说,我不该感到伤心难过么?我戴了绿帽子,我不该愤怒么?看来,不惩罚你,你是不知道自己错了。”话音一落,他便带着肆虐地将唇印在我的唇上,用力撬开我的贝齿,迎着我意图闪避的粉舌,霸道的纠缠起来。
我的闪避和抗拒,在他的粗暴霸道下,倒像成了欲拒还迎的把戏。更让我觉得生气的是,我对他的占据竟然还会产生一丝愉悦感。
在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我被他放倒在了稻草铺上的地方,那落地的寒冷和稻草扎在身上的不适感,惊醒了沉迷中的我。
我想起身,却被他压了下来,四肢紧扣住我的手脚,让我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怒瞪着他,让他侵占了我的身子。他亲着我,吻着我,一边说着:“雪儿,不要想着离开我!我想你!我要你!我要你!我爱你!”
我累极了!这几天晚上,天天被他折磨一整晚,连日来的摧残,早已让我的身体每况愈下。纵使这几天天天躺在床上休息,我的精神仍然没有恢复过来,而且什么都不想吃,懒懒的什么都不想动,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看来今天在这里,他还是不打算放过我了,那下面传来的一阵一阵用力的撞击,让我感觉身子愈发的沉重,浑身疼痛,让我感觉不到以往的那种愉悦,除了痛,还是痛。
我蹙紧眉头忍受着,死咬着唇,也不想痛吟出声,好想求他放过我,但却在他坏心的逗弄下,痛苦的崩溃出声。
那痛苦无力的声音,成为一声一声呻吟,让他的动作愈发的狂猛,动作越猛,我的声音却渐渐地小了起来,再也忍不住求饶了,“不要……冥向天……求你……放过我……”
不知道他在我身上折腾了多久,最后我又以昏迷收场……
再次醒来,我抬眼看向门缝外的天色,黑压压的估计已经是晚上了。感觉到一股寒意上身,冷得我瑟瑟发抖。低头一看,发现身上的衣服在他的帮忙下,有点散乱的穿戴在身上。
太冷了!我赶紧扯了一些稻草盖在身上,以期能驱去这满身的寒意,但却无济于事。
冥向天,你还真是忍心,和我欢好后,竟然连一床裹暖的被子都不给我。嘴里说得很好听,一套一套的,做起来又是另一套,竟然对我进行如此不人道的双重折磨,你这样的男人,真令我鄙视!我暗骂着他,心中去意更坚。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春天,但是,寒夜露重,晚上仍是很冷,他怎么就忍心真的把我丢在这里?
我尽力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希望可以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保暖。
但是,那刺心刺骨的冰寒,仍然冷得让我无法入睡。下身仍然感觉火辣辣的痛着。时间真的好难熬,什么时候才能到天亮?我好希望马上就可以看到那暖暖的阳光,可以驱散掉这四周包围着我的阴冷。
突然,肚子传来一阵一阵的抽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拉肚子了?我捂着肚子起身,大声朝门外喊着,“有没有人?外面有人吗?袁兵……”
没人应声,我忍着痛伸手用力一拉柴房门,还是紧锁着。
怎么办?肚子越来越痛,痛得我冷汗都出来了,我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感觉周围的寒气更甚。
我的两脚开始发抖,渐渐地站立不住了,只有爬到原来的地方躺下,咬着牙忍着痛,希望能快点熬到天亮。
老天,这痛怎么就收不住?肚子越来越痛,像是有个电钻在我肚子里钻似的,让我四肢百骸都跟着抽搐的痛了起来,这种难忍的痛,让我再也忍不住呻吟起来。
冷汗,湿透了我的后背,前额的汗,也顺着那变得惨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冷……好冷……
我痛得神智开始有点迷糊,眼前金星四闪,我用力咬紧唇,唇上传来的痛感让我保持着清醒。
突然,感觉到下腹处有一股热流顺着我的大腿流下,湿透了裤裙,热热的、粘乎乎的,一股血腥味直冲入鼻尖。
我心头掠过一阵阵的恐惧,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我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怀上了,而自己竟然懵懂无知,前世求也求不到孩子,这世有了孩子,我却笨得不懂得保护他,自己真是无用至极。
这一刻,悲伤绝望瞬间淹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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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哭起来,哭这个与我无缘的孩子,哭我悲凉的境遇,哭我的愚笨,为什么不早些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没用?竟然保护不了这个孩子?
泪疯狂地流着,心中突然闪过一线希望,我不能放弃!如果抢救得及时,说不定还能保住这个孩子?我努力地一下、一下爬到门边,尽全力发出呼救声,“来人哪!来人哪!”可是,我沮丧的发现,我的声音竟然软弱无力,再不若平常的洪亮。
我撕心裂肺的感着,绝望地发出呼救声,“谁来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呜……”
没有人来!我绝望了!难道这个柴房太偏远,所以在夜晚不会有人过来?难道是我的声音太小,别人听不见?随着血流得愈来愈多,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散乱模糊,让人听之觉得难受至极的呜咽声,也开始渐渐地减弱……
慢慢地,我被一股无边的黑暗力量吸了进去…………
我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宽阔无垠、渺无人烟的空间,我的身子就在这空间寂寞地飘飞着,眼神带着茫然,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这里四周寂寞空旷得让人恐惧,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存在似的,无声无息。
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突然,我看见前方雾蒙蒙的地方好像有一个黑影,是有人在那里吗?我心里一阵欣喜,赶紧闪了过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婴儿,正孤伶伶地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双黑溜溜地大眼睛,竟然在无声地掉着泪。我看见可怜兮兮的他,顿时心生怜惜。
小婴孩一看见我,便马上朝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晃呀晃地,像是想要我抱。我赶紧上前把他抱了起来,拥入怀里,有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便涌上我的全身。
我仔细端详着怀里这小小的婴孩,他长得好标致哦!看着他那端正且漂亮的五官,我有一阵失神,奇怪!小婴孩怎么会给我那么熟悉的感觉呢?他长得好像谁呢?我带着疑惑,在脑海中不停搜索着,一张一张的俊脸不停地闪过。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了!这小婴孩好像冥向天的那个二弟——古焰轩。
我轻轻一笑,呵呵,真是奇怪了,怎么会像他的呢?也许只是人有相像、物有相同罢了,我不该多想的。可这小宝贝是谁的孩子呢,怎么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呢?真是可怜哦!我那满怀的母爱又开始泛滥了。
左顾右盼,还是看不到一个人烟,仿佛在这个空间里,除了我,就只有我怀里的小宝贝了。我伸出手逗弄着他那胖乎乎的小脸蛋,朝他露出一个温柔地笑说,“宝宝,你好吗?”
没想到,这小婴孩像是听得懂我的话,竟朝我咧嘴笑了笑,还点了点头。
我高兴得连连亲着他,他也将粉粉白白的小手抚上我的脸,他的小手冰凉冰凉的,放在我的脸上时,让我感到一种透心的寒意。
我心里一阵怜惜,伸出自己的大手包裹住他小小巧巧的手,希望能带给他一些温暖。
看着小宝贝又朝我带着娇憨地笑了笑,像是享受母亲的温暖一般,还朝我怀里蹭了蹭,一种幸福感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我开始絮絮叨叨地跟他讲起话来,他也张着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偶尔还会点点头表示赞同或者反对,我竟然很喜欢这样与他沟通。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困,而怀里的小孩却越来越精神,还似是长大的迹象。看看,这会他都会喊人了,而第一声,他竟然奶声奶气地朝我喊了一声,“娘……”
这简单的一声“娘”,竟让我潸然泪下,我又想起了那个跟我无缘的孩子,心中愧疚万分,不由得抱紧怀里的这个孩子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
正在我大哭得几欲昏厥的时候,一股大力将我怀中的孩子扯离,我大惊着喊,“不要……”
我抬起泪眼看向前方,只见一个白衣若雪的美男,手中正发出一束白色的银光,罩向那个飘浮在空中的小婴孩,嘴里喃喃地说着,“去吧!这是你的命!到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害人害己了。”慢慢地,小婴孩竟然化成一团金粉飘散在空气中。
“不要……不要走……”我眼看着小婴孩消失,竟然心里一阵抽痛,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那个美男如神仙般地朝我飘了过来,将倒在地下的我捞了起来,拥在怀里,温柔地抚着我的头说:“暮雪,你不是说重活一世,绝不让自己再象上世活得那么窝囊,说宁负天下人,也绝不让天下人负我的么!怎么都忘记了?”
“不,我发现我做不到,我狠不下心,呜……我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亲人难过。呜……我上一世活得如此失败,这一世的我依然没有长进,我越活越回去,对不起……呜……”悲痛中的我没有发现他喊的是我前世的名字。此时的我,只是无助地拽着美男的衣服大哭着,眼泪鼻水一齐往他的白衣上蹭,拼命抓着他,想吸取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婴孩就是你失去的那个孩子。他是个怨魂,因他前世作恶太多,历尽十八层地狱才获得重新投胎的机会,可他没想到好不容易投胎,又只得到一个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所以,他满心的怨恨,成了一个怨魂。你们母子一体,他要是将你身上的精神气吸收完了,那么,他会成为一个怨灵,可以吞噬其它的灵魂,而逐渐成为一个危害世间的恶灵。而你,当你的精神气消失以后,你就会死!明白吗?你怎么就那么傻呢?难道又想像前世一样放弃自己吗?好不容易到了这一世,你难道就不想好好的活下去?”
我两眼失神地听着他的话,内心对这个无缘的孩子更是愧疚。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太不小心,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要是我早知道自己有孩子了,纵然让我委曲求全我也愿意,我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跟冥向天对抗。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泪,无声地顺着我苍白的脸庞奔流着。
仿佛明白我的想法,他又温柔地说,“暮雪,不要灰心!你的人生才刚开始,这个孩子,也是你命中的一个劫,只要你挺过去了,以后一切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你会获得幸福的!你也会再有孩子的。乖,好好的回去吧!不要再飘荡了,让自己好好的安定下来。用你一向禀持的善念,去帮助别人,天神会保佑你的!”他的声音好听如同天籁,又仿似是佛教渡化人的梵音,仿佛他的话有定神镇惊的作用一般。一双大手轻轻拍着我的背,那手心里传来的温暖,渐渐抚慰着我的心,让我渐渐地闭上了眼睛,沉睡过去。
我没有听到,美男最后轻轻地说了一句,“暮雪,你放心,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直至你得到幸福为止!”说完,还在我的脸上轻吻了一下,眼神充满呵护与柔情……
我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浑身无力地连眼睛都睁不开来。
这里是哪里?我还活着吗?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了,我还是没死成,我真的回来了!熟悉的气味让我明白,我又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里了。感觉自己躺在床上,有人正在床前不停地来来去去,也有人对着我不断地说着话,可是,我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听不清楚人家在说什么。
好久好久,脑子才开始慢慢清晰,我听到冥向天正在问给我把脉的大夫,“傅大夫,怎么她还不醒呢?”
“按道理病人是应该醒了,不过,有时候病人受刺激太深,潜意识的不想醒过来,那也会继续沉睡的。如果是这样,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意愿了。你们最好多跟夫人说一些能刺激她醒过来的话,否则,我怕……”傅大夫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我想他的意思谁都会明白,如果我不想醒,那我有可能一直沉睡下去了。
我想到了梦中的那一切,那些是真实的吗?可是为什么让我感觉那么飘渺、那么的虚幻,就像是我只不过做了一场梦似的,梦醒了就回到了现实一样。如果不是那个美男救了我,是不是我真的就香消玉殒了?还有那个美男又是谁?他为什么要救我?那个孩子,想到那个孩子,我的心里又一抽痛。难道他真的如美男所说的,就是我那无缘的孩子吗?他为什么会长得像古焰轩?难道……那个人……是他?蜂拥而来的太多问题,让我的头又开始感到一阵尖锐的痛。
这时,我听到小夜站在我床前跟我说,“娘,你快醒醒,爹说不会再把你关起来了,你不用再害怕了。你已经睡了好久好久了,快点醒过来陪小夜玩,娘……娘……平平姐姐,娘是不是不会醒了?”
“呸呸呸,大吉大利。小少爷,你别胡说!小姐她一定会醒的,她现在只是太累了,想多睡一会。”我听到平平先是训斥、后是安抚小夜的声音。
过一会,又听到平平在我耳边说,“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好久了,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你要再不醒,平平就不听你的话,要去找老爷夫人了。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呜……小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才会伤成这个样子。是我的错!呜……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也不要活了……”
我真的不想醒!不想醒来面对那让我满心怨怼的冥向天,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都是他这个刽子手,杀了我的孩子。
可是,小夜和平平伤心难过的哭泣声,却让我再也不忍沉睡下去。可是现在有意识了,我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无能为力,只有又睡了一阵,养了一下精神,这才努力地睁开眼睛。
房内红烛高燃,看来是在晚上了,看着趴伏在床前的那颗头,我心里一热,泪又差点掉了下来。
我吸了吸气,闭了闭眼,把眼泪收了回去,才伸出手抚向平平的头,轻声喊着,“平平,平平。”发现嗓子嘶哑得不成样了,发出如破锣一般的声音。
我才轻喊了两声,平平就马上醒了,这丫头一脸的憔悴,连脸颊都瘦下去了,两个滴溜溜转的大眼显得更是大得可怜,由此可见她服侍我服侍得多用心。只有平平,对我是掏心掏肺的好,我发誓,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地对她,报答她。
此时她一看到我醒了,马上高兴地扑到我面前,两眼闪着狂喜的光芒,一把抱着我喜极而泣,“小姐,小姐,你可醒了!你吓死奴婢了!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奴婢偷偷过去给你送饭,喊了你好久没有应,我就担心了,赶紧去找杨叔,结果打开门一看,看到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下,把杨叔和奴婢都快给吓死了。那时我在想,如果小姐去了,那奴婢也不要活了。还好,大夫把你给救回来了,真是老天有眼,老天保佑啊!”说完,她的脸上流着喜悦兴奋的泪水,放开我两手作揖朝上拜着。
“傻丫头,我这不是没事吗?”我朝她笑了笑,挣扎着想起身。
躺了几天,这骨头都像生锈一般,一点都不灵活,平平赶紧过来帮我托了起来,拿枕头给我垫在背后靠了起来,又帮我倒了一杯水,给我润了润喉,“平平,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小姐这回……”平平不说了,担心地看了我一眼。
“平平,我没事。孩子……还在没在?”我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心里残存着一丝希望地问着。我多希望她能告诉我:小姐,你别担心,这孩子还在,你们母子大小平安。
可是,我看到平平那张瓜子脸上的不安更明显了,她带着一丝怜惜看着我,嗫嚅着,“小姐,你别这样……”
“没有了?是不是?”刚问完,我的泪便无声地滑了下来。
平平一把抱住我,也跟着哭了起来,“小姐,你别这样!你哭得让我心都碎了!你要坚强起来,你还有我,还有小夜,还有很多很多爱你的人啊!”
是呀!她说的对!还有很多爱我的人在关心我,我不能就这么放弃!那个该死的冥向天,就这么放过他,也太便宜他了!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想到此,我轻轻拍了拍平平的背,“好了,平平,我没事了。来,跟我说说,大夫是怎么说的?我想早点养好身子。”下一句好离开这里,我没有说出口。
“大夫说,你小产了,加上染了风寒,又未得到及时处理,虽然现在已经清理干净了,但还得调理一段时间,身体才能恢复了。来,小姐,奴婢给你盛几碗鸡汤补一补。这鸡汤呀,可有皇上差人送过来的千年人参呢!很补的。”平平说完,端起桌上用小火炉热着的鸡汤,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我喝下去。
“我自己来吧!”接过平平手中的碗,我“咕噜”几大口就喝了下去。看着我喝完了一大碗鸡汤,平平又盛了一碗,硬逼着我喝了下去,说我现在身子虚,一定要多补一些。
转头她又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小姐,你不知道,你昏迷的事,不知怎么的皇上也知道了,除了派高公公送了千年人参过来给你补身子外,还把将军召进宫去,好像听说将军被皇上训了一顿。然后,皇上也亲自过来看你了。小姐,你说,皇上心里是不是还没放下你呀?”
“我哪能猜得着皇上的心思?”我嘴里虽是这样回平平。但是,这件事至少让我知道了,这个将军府肯定有皇上的眼线,所以他才会知道我的事。说不定,我生活中的大小事都有人报告给他听呢。不过也难怪,当初冥向天肯定是用什么方法打消了皇上的念头,让皇上开始忌恨,开始监视他也不一定。不过,我估计在不少重臣家里,应该都有皇上的眼线吧?否则他怎么保证下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忠心耿耿不会造反呢?古往今来的皇上,不都是疑心挺重的吗?
想来都好笑,想当初,自己除了怨恨皇上拆散了自己和二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不想和后宫诸多女人争宠,才会想方设法的逃离进宫。只是没有想到,换一个冥向天,仍难逃争宠的戏码。
“平平,大夫说我要调养多久?”我抬眼看向在收拾碗的平平问道。
“大夫说大概一个月!”
好,一个月不算太长,却也不短。我得好好计划,怎么走出将军府去……
古府。
晚上,一个黑衣人从墙外一个翻身,有如疾风快速地落在大厅前,随着一声暴喝,“什么人?”屋内快速地掠出一个人来,站在来人的面前。
来人掀掉了脸上蒙脸的黑巾,一张如雕刻般的俊脸现了出来,扬声喊道,“清风,是我!”
刚才说话的人一听到他的喊声,马上惊喜地叫道,“主子,你可回来了。”
警惕性极高的古焰轩浓眉一挑,听清风这口气,好像一直在盼着他回来似的,联想到他心里牵挂的人,他可是一直叫清风看着她的,难道是她出事了?心急的他一把抓住清风的肩膀问道,“清风,是不是她出事了?”
“主子,你先松手!”他手上的暗劲让清风痛得皱了皱眉头,指了指他抓在肩上的手,古焰轩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了他,“快说!”
“那个兰馨姑娘小产了,说是雪主子害的。然后雪主子就被将军关进了柴房,属下在柴房屋顶时,听到雪主子与将军争执,似是雪主子想一心求去,离开将军府,但是将军不同意。结果在晚上的时候,属下听到雪主子的痛哼声,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想去通知小丫头平平,就看到平平拎着一篮子鬼鬼祟祟的朝柴房而来,后来她发现不对劲才去找杨叔,这才发现雪主子一身是血的昏在地下。”
清风偷视着主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想到主子和她的亲密,又想到了那个可能,吓得他不敢再讲下去。
“继续说。”愈发清冷的声音。
“后来找来大夫,大夫说……大夫说……”清风嚅嗫着,又看了焰主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说:“说雪主子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可惜寒气入侵,又遭到了粗暴对待,所以……小产了。雪主子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我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雪主子还未醒呢。”
两个月?那正是他们第一次在观音客栈亲密的时间,他明白了,这个无缘的孩子是他的!古焰轩被这个消息震得身形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无力地靠在墙上,瞬间觉得心里仿佛被利剑狠狠地穿了一个洞,痛得他不能呼吸,痛得他心紧紧地纠成一团。
他痛苦地闭上眼,一滴男儿泪,从眼角落下。
都是他的错,一步错,步步皆输!
如果不是他当初的大意,她怎么会嫁给大哥;如果她不是嫁给大哥,他也不会这么痛苦。天天借酒浇愁,晚上就跑到将军府的楼顶,吹一整夜的寒风,只是为了能多看她几眼。如果她嫁的是别人多好,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抢过来,那他们的这个孩子,又怎么会跟他们无缘相见。可她偏偏嫁的是大哥,朋友妻,不可欺!就是这个念头让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思念,只敢躲在暗处偷看着她。
可是,现在她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伤成这样,他真想一掌劈死自己。
怒涛翻腾的他,一股气憋闷在心里,无法发泄的闷气,让他手紧成拳,运起内力直接挥向门外的假山,只见那座三米高的假山在他的掌劲下,轰然倒塌,碎石四处纷飞,落在地下碎成一块块小石块。
下一刻,古焰轩的身形又飘飞到了大厅门外。大掌纷飞,在他的掌风下,美丽的园林很快便被他毁得一塌糊涂,几乎夷为平地。
整个古府的人都被巨响声给惊动了出来,惊惧地看着形同疯狂的主子,却没人敢上去劝阻。
清风担心地看着主子,看着主子尽情的发泄,他能明白主子现在的痛苦,错失了所爱的人,又看见她嫁给自己的大哥,现在又才发现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却又突然失去了。这种痛苦就像是在凌迟处死一个人的心,一寸一寸的侵蚀着他,让他日渐颓丧。
看着主子的身形突然飞奔出门,清风马上便跟了出去。他怕主子心情激动容易出事,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路狂奔,只见主子的脚步最后停在将军府的转角处。
古焰轩冷着一张脸,那俊美的五官此时竟像是撒旦降临,让人感觉四周阴气大盛。他在门口停了一会,随手脱掉身上的夜行衣,往后一甩,露出里面的一袭白衣,随即便换了一副跟刚才完全不一样的笑脸,整个人又变成了那个长相俊美的书呆样,整了整衣衫,这才提步往将军府的大门走去。
清风接住主子甩出来的黑衣服,走到一边的偏僻处,大掌内力一发,倾刻黑衣便化成一团碎布落在地下。他没有跟随主子进去,而是去了京城最好的药铺拿最好的补药。
为什么说是拿?而不是买,很简单,因为那间最好的药铺也是他家主子的……
门房一见是古焰轩,马上带着他进去了。
一跨进大门,便看见了杨步。杨叔一见是他,赶紧迎上来,笑着招呼,“古少爷,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将军刚出去了,要不你先到大厅坐一会等一下他?”
这个古少爷总有一种让他雾里看花的感觉,像是怎么也看不清楚他似的。按道理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才对,怎么会给他这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呢?不管了,只要他没有伤害主子的意思,随便他是什么人都没有关系。看他眉目清朗,也不像是奸滑之辈。
“不了,杨叔。我是听说夫人病重,特过来探望,我想进去看看夫人,不知道是否方便?”古焰轩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满脸的真诚,让人看不见笑容背后的真正意义。
听到他的话,杨叔怔了怔,脸上有着明显的为难,“古少爷,这……现在时间已晚,恐怕于礼不合啊!”
古焰轩正想说话,便看见冥向天进门,他马上站了起来,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的打着招呼,只是高深莫测的看着冥向天。
这时,冥向天也看见他,脸上愣了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才笑着跟他打招呼,“二弟,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要来也不先打个招呼,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没什么急事。只是愚弟听说嫂子病了,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临时来得急,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我已叫清风连夜去买了。真是失礼!”古焰轩露出一脸无害的笑容,语气平静,丝毫看不出他内心那滔天的怒意。
“哦!贤弟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呀!这么快就知道你嫂子身体不舒服了,还劳你特地过来,真是有心了!”冥向天的笑容里有着几许牵强。
他并不是笨蛋,自从那天婚宴上古焰轩见到雪儿,脸色大变之后,他就起了疑心。现在雪儿一出事,他又马上赶了过来。难道二弟真的跟她有瓜葛?难道他也在府里安排了眼线?还有那对他大发雷霆、大声怒斥他的皇上,看来,他这将军府因为雪儿的到来,暗地里早已波涛汹涌了。
“大哥,你也知道,我关心的人并不多,你和三弟,是我一直关心的人。你说,嫂子有事,我不来过问,才是显得无情吧?”古焰轩仍是一脸笑意。
他已经决定,等雪儿醒了之后,他就带她离开这里。
之前因为冥向天是大哥,所以他忍让了,不出手。但是,如今大哥并没有好好爱护她,所以,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雪儿受罪,他要带着她走遍江南,待他的大事完成后,再找一个她喜欢的地方隐居。
他不想再像现在一样委曲求全,他要争取她,他要告诉她,他的心里只有她,他不止喜欢她,他还深爱着她,无法想像的深爱着她,这份刻骨铭心的爱,让他日思夜想。他还要告诉她,他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不会有什么三妻四妾的出现,他的眼里永远只有她的存在。
冥向天和古焰轩各有所思,各怀心事,以前曾经如同手足的感情,现在开始有了猜忌和裂痕。
没有过多的考虑,冥向天便说,“走吧!既然二弟如此有心,那就跟为兄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