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让两个男人身躯一震,在他们的观念里,饥饿、病死怎么可能发生在跟他们有关系的人身上?雪凌的眼里带着怜惜看着我,“沁雪姑娘,你们……过得很苦吗?”
“在我记忆力,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爹,娘一个人带着我在山里生活。我小时候常问娘,爹在哪里时,娘总是回答:爹出远门了,很快就会来接我们的。那时,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苦,常常有了上顿没有下顿,在我九岁那年,娘熬不住就走了。后来,我一个人摘野果、吃野菜。直至风家找到我,我才知道原来我娘竟是风府的大小姐,后来,我由老太君作主过继给了风儒尔丞相为女,这种苦难的日子也总算是结束了。”我幽幽地、脸带凄楚、半真半假地编着故事,看到两个男人都是一脸的同情和怜悯。
“雪儿,这些都过去了,以后,朕会好好照顾你的。”轩辕翌认真地看着我许诺。
“沁雪姑娘,有没有可能你是我父皇的骨肉?”雪凌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现在娘走了,我也不知道我亲爹究竟是谁?”我轻叹一声回答。在这一世,我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又联想起自己穿来这里三年,不知道在现代的娘和弟弟怎么样了?想着想着,心里酸楚,眼里竟涌上一层水雾。
我赶紧闭了闭眼,把眼泪忍了回去。却不知这故作坚强的模样,落入两个男人的眼里,更是怜惜不已。轩辕翌挽住我肩膀的手更加紧了一些。
“皇上,为了早日证实沁雪姑娘的身份,我决定提前回国,明天一早就走。”雪凌两眼发光地看着我,“沁雪姑娘,要是父皇知道了你的存在,不知道该有多高兴?我也很高兴,将会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
“谢谢雪凌皇子的厚爱,沁雪先在此谢过了!”我朝他轻笑一下。是不是,还不清楚呢。
轩辕翌看着我们一来一去的,虽然明白这不是男女之情,但还是有种心爱之人要被夺走的恼恨,不由得对站在一边的高升说,“高升,送雪凌皇子回房,明早再安排雪凌皇子动身回国。”
“沁雪姑娘,你等我的好消息!”雪凌对着我轻点了一下头,便跟着高升走了出去。
轩辕翌托起我的下巴,狭长的凤目中蕴藏着深情看着我,“雪儿,不管你是谁?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朕的。”说完,薄唇便霸道地印了上来。
我能感觉到他的沉迷,也生涩地回应着他,惹得他更是激狂。
许久,他才不舍地放开我,头抵着我的额,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丝晕红,眼里有着腾飞的火焰,略带低沉嘶哑地声音好听得要命,显得魅惑如妖精,“雪儿,早上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没什么。”我低下眼睑不看他。
“怎么,在我面前还会害羞么?”轩辕翌的凤目闪过一丝笑意。
我抬起头,朝他娇媚的一笑,“怎么会?为了感谢皇上的大赦,雪儿今天特地过来感谢皇上,以谢皇上之大恩。只是,雪儿毕竟是有夫之妇,若是雪儿跟皇上的关系被人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我倒是没有关系,只是怕皇上的脸上不好看。为了皇上好,雪儿还是少进宫为妙。以免被人闲话口舌。”
轩辕翌俊脸上的愉悦,此时早已变得阴沉,凤目细眯着看我,阴森得让人打颤,“雪儿,你说,你是真的害怕别人的闲话?还是你自己不想跟朕太过亲近?”
“皇上,雪儿说的都是实话。将军虽对我不太好,但名份上依然是我的夫君,我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我轻轻睁开他的怀抱,走到凳子上坐下。
轩辕翌走近我身边,伸手托起我的下巴,从上面俯瞰着我,俊美的脸上满是怒气:“雪儿,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只要你抗拒我一天,你身边的人就会多受一天罪。冥向天自不用你担心,朕已经撤掉了他的将军之职,但是只要有需要,朕随时可以再安他一个罪名,让他永无翻身之日。而你,属于朕是迟早的事。”
“皇上,想进宫的女人多得是,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我呢?”我无奈地问。
“你就是你!在我心中,没有人能代替。如果可以代替,我又何必为你花那么多心思?”他带着些许恼意地说。
“皇上……我……”我还想跟他说道理,却被他一口打断,“好了!不要再说这个。雪儿,你只要记住,我不会放弃你!不管付出多大代价!”
他口气中的坚决让我的心颤了颤,看着他眼里的认真,我真的有些迷惑,他真的爱我吗?
轩辕翌大手轻抚着我的脸庞,眼里闪过一丝奸猾的笑,“雪儿,你也要履行你的圣女职责了。”
我疑惑,“职责?什么职责?”
“圣女有辅助皇上定国安邦之责,当然,相对的,你可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崇高地位。”他放出糖衣炮弹来诱惑我。
“皇上,沁雪无才无能,如何能辅助皇上担此大任,皇上这不是折煞沁雪了吗?”我苦着脸说。轩辕翌现在是想方设法的想把我留在深宫,而我却喜欢仗剑江湖的潇洒。
“雪儿,你如果不留在朕的身边,那你父亲的通敌叛国罪可就没办法查清了。要知道,你父亲今天回去,可是朕特赦的,这人证物证可都还在朕的手里,如果你不帮朕忙,那你父亲就要再次受审了,难道这就是你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轩辕翌的话带着明显威胁。
“皇上……你是皇帝,说话怎么能出尔反尔?”我恼怒地一手拍开他仍留恋在我脸上的手,猛地站了起来,“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那还问沁雪干什么?”说完,我背转身不再理他。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得好想流泪。我知道轩辕翌说得出、做得到,父亲如此忠心耿耿,他都可以一声令下马上让父亲一无所有,再做一次这样的事,又有何妨?别人的生死,在他眼里有如一只蝼蚁,他想踩就踩,想捏就捏。
我突然觉得很悲哀,风家就是我的弱点,他抓住了我的弱点,我就无法抵抗。难道我真的要忍痛予取予求成为他的禁脔吗?
我默默地流泪,为自己哀悼,有些时候,纵然有绝世武功,仍然是解决不了问题。
难道我可以杀了轩辕翌,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吗?当然不行。可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解脱离开?我当然也可以什么也不管不顾,只顾一个人任性的去闯荡江湖,但是,这样一来,轩辕翌绝对不会放过风家,那由风家换来我的自由,又有何意义吗?我的良心也会不安、也不会快乐!
做人难!做女人更难!想做一个好女人更是难上加难!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回首朝他行了一个礼,“皇上,沁雪累了!想回家休息,沁雪告退!”说完,我也不看他,转身就走。
突然,我被他大力地拽了入怀里,他紧紧地拥着我,脸贴着我的脸,“雪儿,求你别走!你知道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想了你多久?渴望了你多久?每一天我都把自己埋在忙碌之中,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想起你。现在我会这么做,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要留住你!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留住你?你告诉我,如果有,我愿意去尝试。雪儿,不要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他的声音有无奈、有恳求,我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皇上,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不配在皇上身边侍候。”我又找一个理由。
他抬起我的脸,俊脸上满是认真,“雪儿,你知道我从不在乎这个,如果在乎,我又何必要做这么多事?就像你说过的,天下有多少女人想进宫?可是我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明不明白?”最后几句话,他对着我用吼的,俊脸上带满痛苦。
这一刻,我竟然相信了他!他的话,感动了我!
我仔细研判着他的表情,轩辕翌,我可以相信你吗?你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让人担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成为你的棋子?如果有一天,你让我觉得,我不再是棋子的时候,也许那就是我心扉开启之时。
“皇上,我……”
“雪儿,听我说,你留在我身边,再看我表现,好不好?我会做给你看,也会给你时间,等你爱上我,我们再举行大婚之礼。如果你最后还是没有爱上我,我会放你离开!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在此之间,你以圣女身份留在朕身边辅佐朕,好吗?”轩辕翌的声音诚恳中带着一丝祈求。
他威胁利诱、软硬兼施,如果我再不点头,恐怕今天还真的过不去了。一个皇上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皇上,你可以给我时间?”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雪儿,相信我!”
现在,除了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与我携手与共的伴侣。回首在这世界碰上的男人,谁又是值得我相信,值得我托付一生的人?
二哥,本来是最有可能与我相守的,却因为轩辕翌,而擦肩而过,留下一生遗憾;
冥向天,曾经我以为可以携手并肩、牵手一生的夫君,结果却因为我不是处女,因为误会而让彼此越走越远,最终让我失去孩子,失去对生活的信心,留下一身伤痕;
孙逸飞,是我最渴望相伴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带给我快乐幸福的人。可惜他是仙,仙凡之别注定我们不能相恋,一开始就注定了失去,更别谈什么永远了;
古焰轩,第一次就是从错误开始,纵然他有心挽回,我却已无力再去承受,错误的开始,会有美好的结果吗?我不敢奢望,除了一个焰主令,我甚至可以说,根本不认识也不了解他。
轩辕翌,这个男人,是我最恨的人,他总是剥夺我的快乐,总是给我增加痛苦,总是用强权来逼我,美其名曰说爱我,却总是令我无奈,让我受伤。
这些男人,一个一个都说爱我,可是,谁又值得我爱?谁在最后的关头不会离我而去?谁在最需要信任的时候扔回无条件的相信我?谁才是我可以牵手一生的伴侣?我真的看不清楚,原来,爱是这么复杂的。也许,我是注定红颜命薄,注定要漂泊一生吧?
罢了!罢了!就像阿飞说的,一切随遇而安吧!允了吧!
我看着他充满期待的俊脸,轻轻一叹,“好吧!”
“雪儿,太好了!你终于答应留在我身边了,谢谢!谢谢!”他高兴得狂吻着我的脸,一脸的孩子气,抱起我飞快的轩辕起来。
吓得我赶紧揽住他的脖子,把自己轻伏在他身上,他高兴地笑声感染了我。轻轻闭上眼,任由他带着我不断地转身飞旋。
这一晚,轩辕翌似是体谅我心情不好,竟然没有动我,只是温柔地抱着我睡了一夜。
第二天,我便回丞相府收拾了一下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在征得轩辕翌的同意后,我把小白猴和平平带进了宫里,而冥夜,他却不同意我带进宫,看着小夜的泪眼朦胧,我也满心无奈,只能答应小夜,以后会抽时间回来看他。
就这样,我以圣女的身份进了宫,开始日夜伴随在轩辕翌的身边,白天,随他一起上朝;晚上,相拥而眠;他对我宠爱有加,还特地下令我建造一个沁雪宫,我正式成为了皇上圈宠的人。
而风家,虽然没有再恢复父亲的丞相之职,却也御赐了一大堆的金银珠宝,让风家依然可以过上好日子。
对于皇上独宠我一个,朝野上下,半个月时间就有无数的流言。对于我是妖女还是圣女,大家竟然争执不下。当我听到平平的小道消息时,不禁哑然失笑,这些人还真是无聊。
而雪月国,半个月了却还没消息传来,我究竟是不是雪月国皇上之女,仍然没有下文。
日子似乎开始稳定了下来,我却不知道,皇上的专宠,会为我带来多少的麻烦,注定会成为其它女人的眼中钉。
而冥向天,也被押回来了!但因守护圣女不力的罪名不能成立,故而被释放回家了。他曾进宫要求见我,被我拒绝了。
一场风雨,正在酝酿,似乎又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