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死脑筋在凌夕的点化下渐渐也有了一点灵活,前事莫记,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没必要想太多,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
风记着主子的话,努力养好伤,自己好了才能保护他的小女人。
他又忍不住伸出粗粝的大掌,轻轻拂过蜘蜘的脸。
刚才他碰自己的脸,蜘蜘还能装着没注意到不理会他,可没想到他竟然当着夕儿姐姐的面还要轻薄她。
不悦的视线落在他脸上,本想狠狠刮他一眼再骂他几句,没想到当视线接触上他柔和的目光时,一颗心又很没骨气地软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触碰到他这样的目光,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一般,身子软绵绵的,只想靠在他怀里什么也不管不顾。
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连蜘蜘手中的清水洒落在风的身上双方都还浑然不觉。
倒是蹲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凌夕轻咳了两声,提醒着:“你让水淋到他身上的伤口,会加重他的病情,你是不是想他一辈子都好不了?”
她的话让两个沉醉在彼此深情目光之下的人儿瞬间回过神来。
看到叶子上的水已经滑落了一片,蜘蜘吓得尖叫了一声,忙把水捧起来远离了他。
那一方顿时传开了凌夕咯咯的笑声,正在架着火堆的江山忍不住抬头望去。
看她笑得这么开心,一张比芙蓉还要漂亮的脸在眼光下泛出眩目的光彩。
只是安安静静看着,温馨而愉悦的感觉便涨满心间,恨不得把她拉入怀中,把那两片一直扬起的薄唇含在口中细细品尝。
心念刚动,他眉心却忽然微拧,收回愉悦的目光,低头专心摆弄起干柴。
宾步淇云也知道自己的靠近让他生出了反感,可是,他们已经从城里逃出来一个时辰之久,还没有见到大哥,她心里真的很不安。
她走到江山身旁蹲了下去,与他一起摆弄着柴堆,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我大哥?”
“如果你和他都可以活着到达东辰的海岸线。”说完这句话,他不再理会她,掌中蓄着内力,轻轻一掌向柴堆推出。
这一掌落在干柴上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一直把掌力凝聚在柴堆上,让热度渐渐升腾起来。
没过多久,柴堆里慢慢生起一缕轻烟,烟火渐渐变大,没过多久,整堆干柴燃烧了起来。
凌夕一直在注意着他们,看到江山的举动,脑海里闪过一抹并不十分清晰的景象。
似乎曾经也有人在她面前表演过这样神乎其技的功夫,也是如此以掌力生起火堆,只是印象太浅,完全想不起来他的面容。
不过,那人应该不是她的夫君,也不是师父,如果是他们,她应该能想起来。
记忆里的画面太模糊。
她举手敲了敲脑袋,拒绝再去深想。
冥夜说了,从前的事情不能多想,在她体内的剧毒没有被彻底除去之前,她不能想起过往的事情。
倒是一旁的蜘蜘看她伸手敲自己的闹到,一脸不认同道:“你就是生气也没必要这样敲自己,要是一不小心把脑袋敲坏掉了,多不值得。”
“生气?”她回眸看着蜘蜘,一脸不解:“生什么气?”
“你不是气你师父和宾步淇云又走在一起吗?”她在月璃的时候已经认识了江山和宾步淇云,当然也知道宾步淇云一直喜欢着江山。
明知道江山喜欢的是夕儿姐姐,宾步淇云还是一直没有放弃,死不要脸的!
她自己也很不喜欢那个女人。
不管她在这场战役里扮演着什么样的呃角色,她爹却是在这一场被害死的,就算她今日帮了大家的忙,彻底背叛了辰王,打开城门让他们成功逃出去,她顶多也就是不再恨她。
但,对她完全没有半点好感。
倒是凌夕听了她的话之后,视线不自觉又落在江山与宾步淇云身上。
虽然看得出师父对宾步淇云并不怎么理睬,可宾步淇云一直跟在师父身边,她看着就不舒服。
越看越不高兴,也越看越不好受,她忽然把手中的干粮往蜘蜘手里一赛,霍地站起向两人走去。
她站起来的时候,江山已经注意到她在靠近自己,本想向她迎去,可见她一脸怒火,他心底微微怔了怔,只是一下迟疑的工夫,她已经走到他跟前。
他目光柔和,伸手想要去拉她:“夕儿。”
凌夕却把一双小手负在身后,躲过他的触碰,垂眼盯着他,连半眼都没有看过宾步淇云,只是撅着嘴,不悦道:“我想吃鱼,师父给我打两条回来吧。”
“吃鱼?”他扬了扬眉,没有半点迟疑,直接站了起来:“好,师父给你弄两条回来。”
想要朝不远处的小河边都去,可才迈了两步便又脚步一顿,回眸看着她:“跟我一起去吧。”
把她留在这里和宾步淇云在一起,他不怎么放心。
虽说她的夫君们都在这里,但,始终有点不安。
现在的她还只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对人还没有太多的防备之心,尤其,没有恢复心智之前的夕儿比起从前的璃儿多了几分浮躁和冲动,经不起半点挑衅。
他不想给宾步淇云任何惹她不好受的机会。
凌夕本来不想理他,她来这里不过是想把他和宾步淇云分开,不让他们单独呆在一起,目的达到就好,她还打算回去和蜘蜘一起照顾风呢。
忍不住回头看了蜘蜘一眼,蜘蜘朝她摆了摆手,取笑道:“快去吧,去谈恋爱,不要管我们。再说,你在这里还妨碍我们呢。”
风看着她,目光柔柔的,喜欢她的直爽,也喜欢她这些在从前的自己看来不够矜持也不知羞耻的话语。
或许是因为和主子走得太久,不仅是蜘蜘,就连自己也深受其影响,有些话不仅不再厌恶,反而越来越喜欢了。
“真这么喜欢和我单独待在一起吗?”他忽然伸手拉住蜘蜘的小手,把她拉到自己身上,薄唇凑到她耳际,轻声道:
“等我伤好之后,我再找个地方好好跟你单独待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