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江山正在教蜘蜘吐纳的方法。
她体内有了蛊王的功力,内功已经比过去深厚很多,只是自己还不会运用,所以不能发挥出来它的作用。
江山曾跟随蛊王修习一些日子,得到过他的点拨,如今再提点蜘蜘,其间并没有遇到多大的阻隔。
练了一轮下来后,蜘蜘脸色红润,明显已经感觉到丹田处那一股气息比起往常自己练功的时候要强悍得多。
“以后你就按照我所教你的方式,每日抽半个时辰自己修炼,假以时日,你的武功修为绝对不差。”他道。
“那,”蜘蜘看了看他,又回眸看了静坐在一旁的风一眼,轻声道:“会不会比他好?”
江山的视线也落在风脸上,他只是安安静静看着他们,不说话。
他浅浅笑了笑,点了点头:“比他要好太多。”
“那我岂不是随时都可以欺负他?”这下她可得意了,从前因为自己打不过风,每每想要挑衅总是败下阵来,虽然风总是想让,可她还是不能在风身上讨半点好处。
但以后不一样了,以后她的武功比风还要高强,想要欺负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风一直不说话,蜘蜘凑了过去拉了拉他的掌,笑道:“你以后可不要欺负我,你若是欺负我,我一掌……”
“你一掌怎么样?”风斜眼看着她,淡言道:“舍得一掌把我劈死吗?”
蜘蜘抿了抿唇,不说话,这么白痴的问题哪里需要她回答?
江山不理两人,站了起来,正要朝洞外走去的时候,石床上的宾歩淇云却忽然动了动身子,轻声道:“水,给我水……”
江山只是迟疑了片刻便走到角落里把水囊拿了起来,来到石床边,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她扶起来的时候,蜘蜘却站了起来,向他们走来:“我来扶她吧。”
江山点了点头,看着蜘蜘把宾歩淇云扶起来之后,他拨开水囊的盖子把水囊递到她的唇边。
宾歩淇云喝了好几口水才总算慢慢清醒了过来,看到江山她虚弱地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还愿意照顾我。”
江山不说话,把水囊的盖子拧上之后转身回到角落里放下,之后便举步往走向洞外。
宾歩淇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好不容易有了点光亮的眸子迅速又黯淡了下去。 Wωω●TTkan●c○
他根本没想过要照顾她,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蜘蜘扶着她躺了下去,把从她身上滑落的衣裳拉了拉,重又盖在她身上,垂眼看着她这副虚弱的模样,她轻吐了一口气才道:“谢谢。”
宾歩淇云抬起眼帘看着她,不说话。
蜘蜘又道:“谢谢你今日在河中救了我和夕儿姐姐,这事,我们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们会还给你的。”
她只是摇头苦笑:“等去了东辰见到我大哥之后,我不会再跟着你们了,这个人情还不还也罢。”
反正她也没少做坏事,就当是自己还给她们了。
蜘蜘从床边站了下去,想要离开,却又忍不住回头看着她。
犹豫了半晌才又在床边坐了回去,声音轻轻的,却坚定:“我若是你的话,以后不会再对江山大哥有任何期待了,你该知道他心里只有夕儿姐姐。”
宾歩淇云不说话,视线落在山洞的石壁上,眼底闪着什么,两眼是无神的。
见她这般,蜘蜘又悠悠叹道:“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去想?你若是能早点放开自己,以后的日子也能过得更好,不是吗?”
宾歩淇云依然看着石壁不说话,见她不愿意理会自己,蜘蜘也不再多说什么。
正要站起来准备离开石床的时候,宾歩淇云却忽然道:“若是风有一日爱上其她女子,你是不是也能做到心平气和地去祝福他们,心里再不想他?”
蜘蜘微微一怔,视线落在坐在角落的风身上。
他的视线也正好向她投来。
两道视线纠缠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他们都没有说话,可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许多。
风从来都不是个多话的人,但他的眼神是温柔而带着深情的。
他在告诉她,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爱上其他女子,所以这个假设也不可能存在。
蜘蜘笑了笑,回头看着宾歩淇云,忽然道:“你和江山大哥也曾经像我和风这样两情相悦吗?或者说,你曾经拥有过他吗?”
宾歩淇云眸光一闪,掌心不自觉捏紧。
她曾经拥有过江山吗?她什么时候曾拥有过他?什么时候曾与他两情相悦?没有,从来都没有。
蜘蜘笑得柔和,她不会讲多少大道理,她也不懂这些,只是心里想到什么便与她说什么:
“因为没有拥有过,所以他本就不属于你,如果我和风不曾山盟海誓,那么他若是有一天喜欢上其他女子,我也只能祝福他。”
这事不是没有过,她曾经以为风喜欢的是夕儿姐姐,虽然那时很难过,但因为他是风,也因为他喜欢的是夕儿姐姐,她只能祝福。
她只是怕夕儿姐姐根本不喜欢风,他单恋下去自己会痛,会苦不堪言。
后来她才知道风对夕儿姐姐那一种不是喜欢,只是属下对主子的忠诚,可风对她却不一样,他们俩的感情是真的。
她又拍了拍宾歩淇云的肩头,柔声道:“我知道你懂得比我多太多,可我也明白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勉强得来的,到头来你一定会发现那不是你想要的。”
她没再多说什么,离开石床之后便朝风走去,与他一起坐在角落里。
风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两人相依相偎坐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心里也是甜的。
宾歩淇云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又回到山洞的石壁上。
从未与他两情相悦,便是说,他根本从来不属于自己,那么哪怕他爱上许世琉璃也算不得是他变心,更算不得是琉璃横刀夺爱,是不是这样?
因为那一份爱本就不是属于她,或者说本就不存在。
她是不是也该放手了?
她的问题,除了她自己,没人能给她答案。
山洞中央那堆火依然在燃烧着,焰火跳跃,给每个人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身影。
她侧过身看着石壁上自己的影子,那么孤单也那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