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月本来就是胃口浅的人,看到这一桌甜腻腻的一桌“红”就顿时没了食欲。
“月儿,我问过上官了,他说月信期的时候要多吃红糖、红枣这些食物对你身体好。
而像西瓜、橙子那些寒凉的东西你是一概都不能再吃了,你这身子就是三伏天也只能喝温的。”
慕宸澜一边认真复述着上官飞说的那些注意事项,从手中端着的一碗小米粥中舀了一勺子,吹了吹送到苏挽月的唇边。
苏挽月皱着眉头偏向一边,整个身体的动作似乎都在抗拒着,那嘟起的花瓣似的红唇怎么瞧着怎么好看。
“月儿,你真不想自己吃是吗?是想要我亲自喂你吃吗?”
慕宸澜唇边带着笑,特意将“亲自”二字的语气咬的特别重。
看到某男腹黑的笑容,想到昨天慕宸澜他嘴对嘴的喂自己喝姜糖水的场景,苏挽月不由得耳根子都红了。
忙立刻乖乖妥协了,从慕宸澜手中一把接过姜糖水仰着头一口喝的光光的。
眼见着碗见了底,慕宸澜这才收了收笑容,正色道:“月儿,明儿一早我送你回丞相府一趟,我有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呀?”苏挽月问道。
慕宸澜轻刮一下她小巧的鼻子,轻轻的将她的身子抱过来,宠溺道:“月儿,明天就知道了。”
看着慕宸澜面上那满满的姨母笑,苏挽月心里也是有些期待这个惊喜但面上却也不显。
丞相府“松鹤堂”。
沈老夫人在青竹的照顾下恢复的挺好,虽还未能行走却已经能够在床上或者轮椅上坐起来了。
今儿沈家三兄弟看老夫人精神头还行,就由沈恩泽将家中的变故和将军府的变故的前因后果说给了沈老夫人听。
老夫人听完后沉默了好久,最后直道几句:“善柔呀!她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想到自己的爱女沈明珠死的如此凄惨,面上满是悲切之色,哭道:“只可怜我那可怜的珠儿,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她唯一的骨血月儿老生我都护不好,你们说等我死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她呀!”
听到此处,沈家三兄弟都不由得心里难受起来,又想到老夫人才大病初愈也不好太过悲伤,几兄弟忙宽慰老夫人切勿太难过养好身子要紧。
沈老夫人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明白事情发生了也只能一切向前看的道理。
于是擦了擦眼泪看向沈恩泽道:“恩泽,听你所说似乎宸王殿下对月儿有意,甚至为了月儿不惜和太后翻脸?”
“是的,母亲,据儿子们所见宸王确实很喜欢月儿,今天皇上还特意召儿子说宸王有意纳月儿为宸王妃,还让微臣一定要全力督办此事。”
“是吗?可是月儿的身体孱弱,宸王完全不介意吗?毕竟是正妃人选呀?”沈老夫人略微有些迟疑道。
沈恩明有些不服气的道:“母亲,咱们月儿这样的容貌、气度、人品,又如何不能胜任正妃人选?更何况那宸王又岂非是随便娶妻之人,据说那宸王府连个女丫鬟都没有,可见宸王对咱们月儿是情有独钟的,所以儿子倒并不担心。”
沈恩泽听完沈恩明的话后面上倒也是满脸认同,于是也对沈老夫人道:“母亲,儿子倒也觉得三弟的话有些道理,更何况皇上也是有意促成此事,也许这也是月儿的福气也说不定了。”
听到儿子们这么说,老夫人心里稍微平静了些,只好道:“这个是月儿的造化,待她回来后老生先探探她的意思吧。”
说完又对沈恩泽几兄弟说道:“老大,现如今你媳妇去了,且也去的不是很光彩,咱们丞相府哪能一直没有当家主母,今后豪儿、莲心、玉婷婚事都要人张罗,老生自会给你留意着京中贵女给你填房。”
沈恩泽颔首对老夫人躬身道:“让母亲操心了,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恩。”
老夫人对沈恩泽点头应道后,又对一旁的榆木疙瘩沈恩嘉说道:“还有二房至今就只有倩倩一人,那莫氏又不理俗事一心向佛,母亲也该给你多抬几房姨娘了,咱们沈家子嗣单薄要想昌盛还得靠你们多多绵延子嗣呀!
“是,孩儿不孝,让母亲操心了。”沈恩嘉亦点头称是。
最后老夫人的目光落到又自己最疼爱的幺子沈恩明身上,老夫人慈爱的目光太过浓郁让吊儿郎当的沈恩明不由得身形一抖。
他忙狗腿的凑到老夫人跟前,撒着娇道:“母亲,你别给儿子念紧箍咒了,儿子一定给你赶紧找个媳妇。”
毕竟是幺子,老夫人被沈恩明的猴样给逗乐了,但仍不厌其烦的劝说道:“老幺你也别天天跟个混世魔王一样,你说话一定要算数尽快找个媳妇回来。”
沈老夫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早就有些口干乏力了,贴身徐嬷嬷忙伺候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又贴心的替她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
老夫人这才得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望着眼前这青葱茂盛的三兄弟不禁双目又集满了泪:“儿子们,我这个老婆子在世的一天,也就能替你们几兄弟多操心一天,万一哪天我这老婆子去了,也就......”
还未等老夫人说完,几兄弟都忙着跪下磕头,几人都红了眼睛道:“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还请母亲宽怀保重身体为重。”
而后,几人又陪着老夫人闲话了些家常,待老夫人服药睡下后几人才退了出去。
帝都北郊深处,上下高岭,深山荒寂。
几座山峰相对耸立,狭窄的峡谷中一座新立的衣冠冢在如此荒漠的环境下更显凄凉。
清幽的月色下,一道纤细的白衣少女立于冢前,身后站立着一带面具的黑衣男子。
“破空哥哥,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白衣女子声音清丽,在这黑夜里尤为动听。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再过几天就该会有所反应了,心儿,咱们一定要这样做吗?”
那面具男子望着身前的绝色背影,炙热的声音尽是担忧。
清丽的声音只道出一个“要”字就沉默了,可面具男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决然。
“心儿,宸王为人可不是一般的狠厉决不好糊弄,破空哥哥不愿意让你涉险,有我和独孤雪两面夹击,苏挽月此次在劫难逃。”
破空带着面具,虽看不到他的面容但声音中却听出了深深的担忧。
“破空哥哥,咱们小时候得过这个癔症,记得您师傅百色散人说过,得过这个癔症的人就是后面感染了也就和生个小病一样,人绝对不会死。”
沈莲心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两人的谈话如同谈论一些无关紧要之事一般。
她优雅的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面具男说道:“破空哥哥,我和苏挽月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要不是我死,要不就是她亡,我们二人不死不休!”
说完也不待破空回答,便莲步轻移的先行了。
身后男子本欲再劝说几句,见此情形也未再开言,心里想到自己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她开心,于是忙跟着沈莲心的步伐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