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克明略显惊讶的看了一眼司徒,说道:“任总,您没开玩笑吧。我记得你跟我说那东西可是九百五十万呢。司徒不可能有那么名贵的东西吧。”
九百五十万?
不是吧,难道司徒那车真不是租来的?我身边居然有这么个土豪,长得还这么帅,老娘当初应该往这小子身上多下点血本啊。不但如此,自己居然还跟人家作对,现在的rose肠子都快悔青了。
任思成笑道:“郭总啊,看人可不能光看表面。再说了,什么叫不可能?你从哪里看出来司徒不像是拥有贵重古董的人嘛?”
见到任思成有点不太高兴,郭克明赶紧陪着笑脸说道:“额,是,是,我也是太肤浅了,还是任总看人准,得看本事,这一点我还得跟老哥您学习啊。”
郭克明现在还有点纳闷了,虽然自己不怎么经常去分公司,但是这个司徒在公司工作了也有三年了,而且很有设计天赋,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不错。自己记得司徒的履历上面写着老家是河北的一个山城,而且出身工薪家庭,不像是过来隐姓埋名历练来的啊。也没准是家里祖传的东西,让这个败家子拿出来卖掉了。
不过,看任思成在司徒面前的表现,明显没了大老板的架子,还替司徒说话,有点像是巴结司徒的意思。这一点对郭克明的三观冲击非常大啊,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不仅郭克明这么想,在座的都在这么想。本来任千羽应该更郁闷,但是这会跟刘娜聊得正欢呢,完全没有理会饭桌对面的情况。
席间推杯换盏,任思成与司徒的话题很多,展现出来的是俩人显得非常要好。反而是郭克明在一边忙活着,时不时的给二位斟酒。司徒本来是不好意思让自己的大老板斟酒,但是郭克明极力的要求下,司徒也只好屈从。现在郭克明是不明白司徒到底是什么底细。所以尽量照顾好。
酒喝得差不多了,高开从包里拿出来装有琥珀鼻烟壶的锦盒放到了任思成的面前,说道:“任总,我们郭总知道您喜欢收藏,而且特别是这杂项方面,这不专门在古董店挑了一件鼻烟壶,还望您笑纳。”
收藏家,那是近乎于发烧友的存在,听到有古董,任思成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鼻烟壶?这东西我得好好瞧瞧。”
金色带有金钱纹的锦盒很漂亮,内部是红色的衬布,那只浅褐色的琥珀鼻烟壶躺在里面,在红色衬布的衬托下,显得高贵无比。
任思成两指捏住顶盖和足底,举在当空,在灯光下看了看,半透明的琥珀一丝瑕疵都没有,显得晶莹剔透。上面的江南水乡内画,更是尽显功底,将江南的悠闲恬静的生活,以及划船小童的顽皮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错,好东西。郭总费心了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拿啊。”任思成客气的说道。
郭克明说道:“您一定得收着,除掉生意上的层面,这也是我对老哥的一片心意啊。”
任思成居然还看了司徒一眼,想看看司徒的意思,司徒伸了伸手,示意任思成随意。
任思成笑道:“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任千羽跟他老爹一样也比较喜欢收藏,不过平时顽劣,不懂得用心,而且比较笨,老爹教的东西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怎么也记不住。这会见酒桌上出现了古董,兴趣也勾起来了。
“爸,这鼻烟壶有那么值钱吗?就这么丁点儿的东西。”
听到这话,郭克明诧异的咳嗽了两声,老爹被气的瞪了他一眼,司徒也是撇了撇嘴,心说,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人家送你爸礼物,你居然说这东西这么丁点儿值钱吗?不管你是好奇还是怎么着,这种话是不可以当着送礼人的面儿说的,明显是说人家送的礼不够重啊。
“臭小子,别胡说。”任思成训斥了一句。
郭克明阻拦道:“哎,任总,大侄子没有恶意,而且我也挺好奇的,这么个鼻烟壶能值十几万?当时我买的时候还是有点不相信呢,正好您给我们讲解讲解。”
任思成道:“当着司徒老弟的面儿让我讲解,那我算是班门弄斧咯,司徒老弟那天可是舌战小日*本啊,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着任思成看向司徒说道:“老弟,要不你来。我就别献丑了。”
司徒也不客气的说道:“那好。”
司徒并没有拿起鼻烟壶,敲着二郎腿,一只胳膊搭在了椅子靠背上,歪着身子,显得十分的随意说道:“这鼻烟壶跟字画,雕刻等古玩不太一样,字画雕刻之类的东西首先讲究是否是出自名家之手,其次才是看画工和质地。这鼻烟壶则是相反,首先是先看质地。质料如果确属珍异,做工又奇巧,无论是合适生产,也不管出自谁人之手,都属于商品。如果底料平凡,做工又一般,即便是康熙、雍正朝所造,而且为皇帝御用的,也不会值钱。这质料基本上无法造假,所以只存在仿品不存在假货之说。然而仿品质料非常好的话那价格也是不低的。”
任思成将鼻烟壶递给了郭克明,众人开始传阅起来。
“你们在看这件琥珀鼻烟壶,用手掌摩擦,产生热量,手掌中会留有松脂淡淡的清香,绝对的琥珀真品无疑。这种只琥珀,内无杂质,外无瑕疵,浅褐色,半透明,绝对算得上是琥珀当中的精品,从质料上看,价格就不会太低。而且你们看这足底的落款,‘杏林堂叶’,也许你们陌生,但是想必任总不会陌生吧。”
几人都不懂这古玩鉴赏,听得是一头雾水,但是司徒讲的绘声绘色,几人就当是故事听,倒是蛮有意思的。而且照着司徒的办法,用手搓了搓鼻烟壶的壶身,在闻闻手掌,确实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非常好闻,精神似乎都振作了一下。
听司徒将这琥珀鼻烟壶的事情讲的头头是道,任思成心里是直痒痒啊,也想评论一两句,这会终于可以插上嘴了,便说道:“‘杏林堂叶’是民国时期内画大师叶仲三先生的堂号。叶仲三先生是京派的内画壶高手,出自于他手中的内画壶那可是个个儿精品,他的作品也多次出现在各大拍卖会上,甚至都举办过拍卖专场。这只壶绝对值这个价钱,似乎还有种捡漏的嫌疑。”
“好……”郭克明非常捧场的鼓起了掌,为任思成叫好,“任总啊,没想到你生意场上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在这古玩鉴赏上面还有如此高的造诣。”
任思成摆手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这点能耐跟司徒兄弟没法比啊,真是年轻有为啊。不过,这鼻烟壶我是真喜欢,那我就不跟郭总客气了啊。”
说着,任思成就将鼻烟壶装入了锦盒当中。紧接着又叹了声气,
“哎,说实话,我这搞收藏也将近二十来年了,家里就没一件镇得住场面的东西。我们这些搞收藏的,手里平时没事就喜欢切磋一下,斗斗宝,而且还都好面儿,谁都不服输。
这不前两天跟别人呛起来了,约到明天跟人家斗斗宝,我满屋搜罗了一遍,没一件能够镇得住场面的。打算借一件吧,又怕被人知道了,更丢面子。”
“呵,还有人敢跟任总您较劲啊。兄弟我回去就发动朋友给您找一件。”郭克明说道。
任思成笑道:“兄弟,来不及了。这找古玩跟逛超市不一样,讲究的是机缘巧合。尤其是现在,好物件儿更少咯。”
司徒道:“任总,不瞒您说,我这还真有一件儿好东西,不妨您拿去斗一斗。”
听到这,任思成是心里乐开了花,他刚才的那通抱怨,似乎就是专门说给司徒听得,想从司徒这在找一两件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