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认识齐玉良这么久,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儒者,很少与人争斗。也很少看到这个慈祥的老人吃瘪。他不知道当初那个叫曹知白的老头儿是用的什么手段骗了齐玉良那么多钱,但是想必,齐玉良得知真相后打击是相当大。
短暂的沉默后,陆然问道:‘齐老师,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齐玉良说道:“其实,放到正规拍卖会上如果运作的好的话,顶多能够拍出一百五十万。在这里,估计一百二十万就不低了。刚才我那次叫价也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加价十万。”
陆然皱了皱眉道:“我看那老头好像是再跟你较劲啊。用不用我帮你跟他拼一下?”
齐玉良摆摆手道:“没必要。以后类似的东西还会碰到,没必要让其他人渔翁得利。这老小子,我早晚会收拾了他。”
陆然的举动也让齐玉良相当感动,齐玉良又补充道:“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劝你也不要再加价了,毕竟这东西不值这个价钱,假如你要是想找几副古画装饰下屋子的话,回头来我店里,我帮你找几副。不要无畏的去花那个价钱。”
陆然点点头道:“那好,那我就先谢谢齐老师了。”
虽然还有几个人想举手,但是经过旁边的顾问提醒,也就没有再叫价,最后古画被那个叫白方正的老头拍下来。王凯落锤之后,白方正还回头朝齐玉良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齐玉良依旧是面如净水,没有审核举动,就当没看见一样。
接下来又拍出了两幅画作,都是清朝的作品,依旧是两位不太知名的画家,价格也就没有太高。
接着,一位礼仪小姐抱着一件东西,走上高台,这东西上面还盖着一块红布,显得很是神秘。
王凯说道:“这件东西原本是最后的压轴作品,但是看到大家今天的积极性不太高,而且主办方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就将这件东西安排到中间位置进行拍卖。大家也看到了,居然还盖着一块红布,可是够神秘的,那么他到底是什么呢……”
王凯将红布一掀,顿时又出现了不小的骚动,大家都指指点点,然后交头接耳。
王凯喜笑颜开的说道:“对,大家猜的没有错。这是一件非常稀罕的元青花。元青花大家可能都不陌生了。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十年前伦敦佳士得举行的‘中国陶瓷、工艺精品以及外销工艺品’拍卖会上以一千四百万英镑拍出的‘鬼谷子下山图’元青花,创下了当时中国艺术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卖纪录。今天拍卖的这件元青花,虽然比不上‘鬼谷子下山图’但是他的价值也不是普通的青花瓷能够比拟的。想必大家也看到了,这件作品是有瑕疵的。据说是在那个动乱年代被打碎过,但是挽救的及时,当时就经过修复,由于当时的技术不够发达,修复的并不完美。随着技术的不断提升,几年前,这件青花瓷又被重新修复了一次,虽然还能看出细微的修复痕迹,但是这并不能掩盖它的价值。”
王凯拿出手牌对着上面的资料介绍道:“这件青花,罐高27.5厘米,口径21厘米,腹径33厘米,足径20厘米。素底宽圈足,直口短颈,唇口稍厚,溜肩圆腹,肩以下渐广,至腹部下渐收,至底微撇。青花纹饰分为两层,上层为水波纹,下层为缠枝牡丹。”
等王凯介绍完毕之后,众人便纷纷上台观瞧,这次不同的是,两个礼仪小姐并没有离开站台,而是一直守候在站台两侧,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在燕城,齐玉良在陶瓷器上的造诣是最高的,这‘燕城黄金眼’的名号也正是因为齐玉良在陶瓷器上的鉴定颇有造诣,众人给起的雅号。
原本是排队鉴赏的队伍,一上台就变成了包围式的围观,将站台围城了一圈,里三层外三层。有些外围的人也不管平时自己的姿态有多么的高压,身上的西装有多贵,现在也是一个劲的往人群里面曾。不过,都是敬而远之,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这瓷罐碰掉,那可是一比不小的赔偿啊。
司徒与刘睿是门外汉,也就没有死硬的往里挤,围在外面看上几眼。
众人纷纷都是掏出口袋里小巧的放大镜,查看着瓷罐上面的细节。有的甚至是掏出了强光手电往瓷罐上照射,看看瓷罐的透光性,有点像是先前张天河研究翡翠毛料的时候的方法。
司徒看着这个陶罐的形状有点像是家里腌咸菜的小罐子,白底的胎釉发青,上面的水波纹画的是栩栩如生,有一种真实的水波纹跃然于罐上的感觉。大朵的牡丹花开放的也是非常艳丽,在腹部原本圆鼓的形状下,让牡丹花显得更加的饱满。
除此之外,司徒发现这瓷罐上有七八道比较大的裂痕,虽然肉眼可查,但是修复的相当完美,不影响这件瓷罐的美观。
司徒不懂瓷器,所以心态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时不时的就发出一声惊叹,
“好东西啊。虽然有残破的痕迹,但是修复的还是非常完好的,没有缺失的地方。”
“是啊,估计当时被砸碎的时候,就有人抢险保护起来。”
“哎,那个动乱的年代毁了多少好东西啊。好在抢救的及时。”
“你看,这罐体的透光性,简直媲美于翡翠。而且是薄厚均匀,这可不是现在的制瓷流水线能够达到的水准。”
“还有,你们看这胎釉以及青花的绘画技巧,还有用色的力度和均匀程度,完全是元青花的特点,细节一点不差。真品无疑。”
有的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而且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博学,当时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对,你看这,走笔稍微有一点迟钝。”
“大哥,你懂不懂,这才是手工绘画上去的特点。每个画师在作画的时候都会掺杂进去一些自己的情感,还有人毕竟不是机器,力道难免有拿捏的不太一致的地方,这可是现代机器仿制不出来的。我看你是看赝品看多了吧,没见过真品。”
“你……”
两个在古玩上都有一些造诣的顾问,此时吵了起来,这些人由于觉得自己懂得东西多了,都有些高傲自大,说话也是毫不留情面。
反而让门外汉的司徒和刘睿在旁边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