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问道:“你们俩叫什么啊?”
胖子说道:“我叫王栋。”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瘦子也凑到司徒跟前说道:“司徒哥,我叫贺飞。”
“你们俩多大了?”司徒继续问道。
贺飞说道:“我们俩都二十一了,他比我大几个月。”
司徒叹了口气,这么阳光的年纪,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居然在这里干坑人的买卖。
司徒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万块钱,把你们这摊子盘下来,你们以后不许干这买卖了。我这山庄还有些天才开张,这些钱就当你们这段时间的生活费吧。”
“这个,这个怎么好啊。司徒哥,你要是喜欢这摊子上的东西你都拿去。我们哥俩保证不干这个了。”瘦瘦的贺飞明显要比憨厚的王栋要精明些,更会来事儿些。
司徒摆摆手说道:“钱还是要给的,我是怕你们俩小子不干这个了,没了来钱的路子又跑去干什么别的歪门邪道。等着我啊……”
王栋和贺飞尴尬的相互看了一眼。
司徒说着,就去了离着古玩城不远的银行取了两万块现金,回来将两沓现金分别放到了王栋和贺飞的手里。
司徒嘱咐道:“我可告诉你们了,既然拿了这钱,以后就是跟着我干了,不许在干那些坑蒙拐骗的事情给我丢人现眼。我要是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违法的事情我可饶不了你们。”
司徒说这话还轻撇了俩人的裤裆一眼。
“不敢,真不敢。”贺飞和王栋纷纷的点头。
司徒说道:“行了,这钱省着点花,给我把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搬楼上去。”
“遵命,司徒哥。嘿嘿。”贺飞闹了个傻样就麻利的收拾这地上的东西。
司徒亲自去将那两只犀角杯装到包装盒里。
掩饰的说道:“这东西虽然是树脂的,但是挺好看的,别碰坏咯。”
三人起身在人群中穿梭,突然司徒被一人撞了个趔趄。
司徒还没说话呢,一边的王栋瞪着牛眼说道:“你TMD看着点,没长眼啊。”
然后又转头谄媚的问道:“司徒哥,没撞坏吧。”
撞司徒的那人被王栋的架势吓坏了,连忙的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看这人也不是有意的,就冲王栋说道:“狗改不了吃屎是吧。说话注意点,别动不动就爆粗口。文明社会。”
“是,是,司徒哥教训的是。”
司徒冲那人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兄弟火气大了点。你这着急忙慌的干嘛去啊。”
那人指了指前面,司徒顺着手指看去,前面不远处这会聚集了不少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人说道:“那边吵起来了,我这不打算过去看个热闹吗。”
吵起来了?司徒也是有点好奇,打算过去看看,这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几圈人,不过有王栋和贺飞开道,司徒还是轻易的就挤了进去。
司徒站在一边听了一会,也听出了个大概的意思,要说是在吵不准确,应该是在争辩。摊主和顾客因为一个木质笔筒掐了起来,这个顾客应该是拿着这个笔筒来卖掉的,这个摊主本来打算收,但是看了半天觉得这个笔筒有问题。持宝人当然是不乐意了,自己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个假的。俩人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呛起来了。
周围围观的人不少,其中不少在古玩方面有些造诣的,也说这个笔筒有问题,现在这个持宝人正处于舌战群儒的状态。
这个持宝人看穿着打扮也是个怪人。个头挺高得有一米八,但是面黄肌瘦的。带着一副圆框的金丝眼镜,这还没什么,这人居然穿着一件晚晴款的深灰色长袍,叫上一双布鞋。手上一把折扇,时不时的打开在胸口轻轻摇两下。梳着个油头,简直有种民国初期的感觉,更有《霸王别姬》里面张国荣的那种范儿。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就是cosplay。尤其是那言谈举止与摇折扇的感觉。
“喂,老哥,你看这笔筒有啥问题啊?我怎么看着像是个古物尖儿啊。”司徒冲着刚才冲撞自己的男人问道。
这笔筒正在长袍男子的手心上托着,乌黑油亮,看材质应该是黑檀木做的。应该是一根黑檀木从中间打孔直接做成的,这也是木质笔筒比较普遍的做法之一,要说值点钱的那就是黑炭的材质了。而且这油亮的包浆厚实,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而且应该是经常有人把玩造成的。上面雕刻的纹饰也属于微雕的范畴,巍峨的高山下面一条小溪缓缓流淌,三个明朝服饰的女子正在小溪边洗着一副,看动作表情几人洗衣服的同时还在撩拨的溪水嬉戏打闹,一派和谐的景象。
“呵,小兄弟我看刚才你一窝兜了人家的货,我还以为你懂点呢,原来也是个愣头青啊。”这男子先是调侃了司徒一句,算是报了刚才被王栋惊吓的仇,又解释道,
“这个很简单,什么材质啊,雕工啊,朝代啊,咱们都不看,咱们就看这包浆。铀矿锃亮的包浆多是出现在什么地方?手串和一些手把件儿上。因为这些东西经常被手掌把玩磨搓,所以才会有油亮的包浆。这么大个笔筒居然有油亮的包浆,难不成物主整天抱着这个东西在怀里搓来搓去啊。那不是胡扯吗。这肯定是后期造假的。而且造假的人也是个白痴,这点都想不到。”
被这人这么一点拨,司徒还真是想明白了。像这种大点的摆件一般是摆在家里,很少会去触碰,包浆一般成磨砂装,不会这么油亮。就想之前司徒碰到的那个唐三彩陶马,表面的包浆也是磨砂装,即便是表面附着了一层香油气,也没有这般的油亮。
司徒笑了笑,这亮度都达到了光可照人的地步,要不这群人都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这着装奇怪的小伙子,倒是嘴皮子也很利索,这会与一群人争论起来虽然吃力,但是还是撑住了场面。什么我这东西是家里哪朝哪代出了达官显贵传下来的,什么材质是什么的,反正是说的头头是道。
这古玩哪一件不是有故事的,尤其是造假的,故事更是精彩,司徒在一边则是津津有味的听着,而且这人不光着装奇怪,谈吐更是古怪。嘴里是不是的就冒出一句‘小生,鄙人,家祖’之类的称呼,还时不时的冒出几句文言文,让司徒更有一种听评书的感觉。
正因为看热闹跟听评书差不多,所以这人是越聚越多。司徒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同时,本能的将意念附着到了那只笔筒上面。
“嗯?怎么会有气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