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穿线孔能看到的角度很有限,在我的视线内,我一共看到四个人,都穿着某种制式军衣,一看就是国民党的人,他们围着桌子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而我连忙稍稍换了个角度,这次就看清楚了他们面前的东西。当我看清楚那东西时,我差点就尿了裤子……
只见那桌子,或者说是床上,摆着一个人形的东西,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东西原本应该就是人,但他此时已经没了人样。此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撕开了,露出他的肌体,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此时他的全是伤口的身体上,长着一个又一个的肉泡和像触角一样的东西。我能清晰看到的,就是他左侧肋部位置有一根触角,一看就是从他身体内长出来的,还带着黏啦吧唧的液体,看起来非常恶心。而且,那触角明显是个活物,此时还在微微蠕动着。
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那个人脸,已经完全变形了,就像被人用二十四磅的铁锤敲了一遍,又吹鼓了一样,满脑袋都是血,肉体浮肿淤青,甚至把眼睛都给挤没了。而在他脑袋上,脸颊的部位,也有一些很细小的触角,密密麻麻的,乍一瞧像是胡须一样,是会动的呼吸。
我有轻微的密集恐惧症,一瞧那密密麻麻的东西,就感觉头皮一麻,差点就吐。其他部位我都没来得及看,连忙撇过脑袋,捂住嘴巴,慢慢的离开那里。
一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我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恶心的要命。我在心中破口大骂:那他娘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恶心?!人的身体里面怎么会长出那么恶心的东西?!我轻轻的呼了两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
老巴跟我比划了一下,问我看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即使我开口说话,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更何况用手来比划了。就摇摇头,指着那地方比划了一下,之后又做了一个恶心要吐的表情,意思是:你自己看,做好心理准备,很恶心。
也不知道,老巴是他娘的故意逗我还是真会错了意,他奇怪的瞧了我一眼,居然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了一下,我看了好几遍才看明白他想说什么,妈的,这孙子居然在问,是不是有人怀孕了!
我张嘴,用唇语骂了他一句,指着穿线孔让他自己看。说着,我连忙上前去扶了他一把。
老巴的身高并不算高,他掂起脚尖刚好看不到,我连忙拽了拽小丁,让他帮忙抬一下。我们两个一人一条腿,往上抬老巴。没想到老巴那孙子那么重,几乎用尽了我所有力气,才把他抬上去。
老巴在洞口往里瞧了几眼,大概也瞧见那东西的模样,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僵硬了一下,不过他的心理素质比我好,没有当场就恶心到,反而又偏着脑袋四处瞧了瞧,大概看了十来秒的样子,就在我要坚持不住时,老巴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连忙慢慢把他放下来。
我用眼光问他,你都看到了什么?老巴先是摆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我们来时的路,好像是在说:先退出这里,一会儿再说。
我哦了一声,知道可能他想说的话,用手势表达不清楚,连忙点头。我们三个蹑手蹑脚的又退了回去。
等回到第一个岔口附近时,我们才放松下来,现在的距离已经够安全了,我们三个凑到要一起,小声交流起来。
我压低了声音问老巴:“你看到那东西了没?”
“看到了!”老巴小声骂我:“你他娘的也不说清楚,老子刚才差点就吐了!真他娘的恶心……”
小丁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小声问:“你们到底看到啥了?”,我小声跟他解释了一下,老巴补充道:“你他娘的还是没看清楚,那人不光是脸上和胸部,妈的,连裤裆里都是,还有脑瓜子上,我操,也不知道那是毛还是什么,妈的,太恶心了……”
小丁顿时目瞪口呆,张了张嘴,小声问:“人,人身上砸会长触角?”
“谁他娘的知道。”老巴低声道:“难怪……你们还记得今天中午时,几个人抬着一个东西从那边出去,还记得不?”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老巴骂道:“妈的,我估计他们抬的那个东西,八成和这个一样,难怪他们要用油毡布蒙着,还匆匆忙忙的。”
我仔细一回忆,还真是,当时那些人的确非常的匆忙,好像是有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一样,而且,老巴该说他们抬的那个好像是个死人。
我张张嘴,本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巴却先开了口,他小声说道:“你们猜我除了看到那东西外,还看到谁了?”
我小声骂道:“都什么时候,别他娘的卖关子,赶紧说……”
“我刚才看到道爷了!”
闻言,我和小丁都愣了一下,我忙问:“道爷,道爷就在里面?”
“嗯。”老巴点点头,想了一下继续说:“看来这里面的确很诡异,今天中午的时候,道爷多半是看出了什么,然后才跟那个大头兵说的。现在他出现在这里,很明显他是知道个中内情。”
“你虽然说他不靠谱,喜欢忽悠。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有一定的本事。”老巴小声说:“要不然,他也不会活这么长。而且,他在这个行当里混了几十年,见过的稀奇古怪事,肯定要比咱们多。我估摸着,他肯定是知道那个人身上发生的事儿……而且,他敢这么出头,也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老巴说的话很有道理。我思考了一下,却发现在那样紧张的气氛下,我的脑子没办法进行深入的思考,索性问老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老巴思忖了一下,小声说道:“咱们得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这地方太邪门儿了,至少得了解一下内情,别他娘的一不小心中了招。”
说得也是,那人是如何变成那副德行的我们都不清楚,万一是什么传染病,比如摸了什么东西,我们不清楚,很可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就点点头道:“那咱们再过去听听!”
我说完之后,以为老巴会同意,结果他摇摇头,说:“不能都过去,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出来,到时候一出来我们三个人目标太大。”他想了想,说:“这样,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我瞧瞧过去到门口去偷听,就算他们出来,我一个人也好躲藏,不至于被发现……”
还没等我说话,老巴就决定了,他道:“就这么着了,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或者先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先躲起来,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也不等我们提意见,起身就往那边悄悄摸过去。
妈的,这个死老巴,太他娘的心急。不过,这眼下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三个人目标的确太大了,还是一个人灵活一点。我瞧下老巴离去的方向,他此时猫着腰,走得非常小心,不大一会儿,人就拐过去了。
我瞧了小丁一眼,他正眼巴巴的看着我,问:“毛大哥,咱们现在咋办?”
我心说,我哪知道,就环顾四周看了看,妈的,四周太他娘的黑了,但是躲在这儿也不是办法。正好在路口上,不管那边来人,我们都是首当其冲,我瞧了瞧另一条路,也就是弧形走廊的延伸,就想小丁说道:“要不,咱们去那边等。”
“好!”小丁满口答应,我们两个连忙瞧瞧走到那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此时还依稀的能听到那个方向的人在说话,只不过声音传到我们这里,只剩下模糊的字节,而且经过几个路口的墙壁回荡,根本无法分辨说得是什么。
此时我们也只能祈求老巴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出事,要不然我就和小丁两个没主见的人,太瘆人了。
我们在黑暗中,忐忑不安的等了近半个小时,老巴还没出来,这让我有点着急,要不是里面还有人在说话,而且也没听到有打斗或者叫声,我多半以为老巴被人抓住了。
小丁也有点不安,他小声问我:“老巴怎么还不回来?要不,咱们过去找找他?”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压根不知道屋里那些人会谈多久,万一要是刚过去,他们刚好就出来,那条走廊里有灯光,没遮没栏的,铁定要被抓住。我就道:“先等等吧,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沙沙的响声,那声音在走廊里很空幽,似有似无,分辨不出是从哪里传过来的。我心下一动,连忙又听了一下,似乎真有。就扭头问小丁:“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小丁显然也听到了,他脸色顿时煞白,咽了口唾沫,非常惊恐地瞧了瞧四周,说:“好像,好像是脚步声……”
我脸色也跟着变了,心说,这里怎么会有脚步声?我先瞧了瞧我们这头的走廊,因为这里面实在太深黑,让黑暗让人本能的感到恐惧。可是,声音似乎不是从这边传过来的,我心下一动,心说:难道是老巴回来了?
连忙扭过头来往这边看,而这时我眼睛往旁边一扫,突然发现从我们来时的方向,也就是走廊的另一边,几乎就是铁栅栏附近,有一道光束正在往这边移动过来。
我顿时一惊,连忙仔细瞧,发现那似乎是一个手电筒。
我操,有人过来了!
我立马紧张起来,连忙拉了下小丁,让他隐藏好身形。而那个手电灯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几乎就在我发现的同时,已经进入铁栅栏往这边快速移动过来。而且,我还听到了他那很急促的脚步声,就是刚才我们听到的响声。
“坏了!”我暗道一声不好,这个人明显是冲着那个房间去的,而老巴就在那房间的门口,这人要是过来,肯定会被发现。但是,此时跑过去提醒老巴已经晚了,如果现在过去,肯定就跟那人撞个满怀。
怎么办?怎么办?我使劲攥了下拳头,暗骂一声,操,老巴这狗日的……
这时,那个手电灯光束已经到了岔口处,我几乎都能听到那个人的喘息声。我连忙拽着小丁的衣服,死死靠着背后的墙,努力将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哪知道,那个人根本没往这边看,他一转身,就拐进了岔口,而此时老巴就在里面的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