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浑身都冷得发抖,上牙止不住地磕着下牙。
秦紫嫣从来都不知道,这宫殿重重的皇宫,竟然也会这般冷。她不禁有些庆幸刚才绿袖为自己带来的大衣,冷风呼啸而过,脖子早已埋进了衣领子里。
秦紫嫣自嘲道,宫里这些时日养尊处优,居然也把自己这副受过磨炼的身躯变得娇贵起来。
抬头看着天空的星子,惨淡无光,零星几颗点缀着一望无际的暗黑天空。
他,果真忍心罚她在这风口处跪上大半个下午,甚至连带一个晚上。
绿袖来看过秦紫嫣三四次,给秦紫嫣带了些水和吃食,秦紫嫣心中感动之余,也担心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给绿袖带来祸端。因此,在绿袖最后一次来看自己的时候,秦紫嫣板起一张脸,以及其严厉的口吻逼走了绿袖。
她身边如今已经空无一人,绝不允许这唯一待自己真心的绿袖有任何闪失。绝不允许。
夜愈深,风也刮得越发紧。
“太子妃,太子让我请您过去。”太子身边的大太监孙福偕同另外一个丫鬟,站在秦紫嫣身后说道。
秦紫嫣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他到底还是不忍心如此责罚她的。想到这,忙挣扎着要起来,然跪了近十多个时辰,双腿早已又痛又麻,此刻哪里站得起来。
旁边的丫鬟忙过来搀扶秦紫嫣,在她的帮助下,秦紫嫣总算是站起了身。才刚打算走,忽然听见孙福的声音传来:“太子妃,您现在是戴罪之身,不能享受太子妃的待遇。”
秦紫嫣一愣,她现在享受了什么太子妃的待遇?她跪了那么久,也不见个轿子过来,反而是自己亲自跟着走过去。须知,这荷花池是在后院偏殿,距离太子房间是有一段距离的。不过,视线扫到孙福一直盯着的手上,秦紫嫣这才明白过来,当下定了定神,推开那丫鬟,自己往前走。
膝盖处撕心裂肺的疼,秦紫嫣却仅仅只是咬了咬下唇,尔后,随着唇瓣的齿印消褪,一抹笑容浮现在她脸上。
不可以认输!不可以掉眼泪!秦紫嫣在心里拼命地念叨着。越是疼痛,就越要笑靥如花。
当秦紫嫣顶着比春花还要灿烂的笑脸走进太子的房间时,太子的嘴角分明抽动了下。凌香柔弱无骨般躺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双眼却焕发出阳光般的神采。
秦紫嫣缓缓上前,轻声道:“参见太子。”
太子欲要起身,却被怀中的凌香勾住脖子。低下头去,便看见她楚楚可怜的神情。太子轻叹口气,再抬头时,眼中分明多了几许凌厉,怒道:“秦紫嫣,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嫉妒,凌香险些死于非命?”
秦紫嫣淡淡地打量了眼太子与凌香,“不知道。”
“看来是本太子对你太宽容了。”太子脸色极其难看,声音越发冰冷,“既然如此,那你便跪在这里吧!”
秦紫嫣二话不说,微微敛了裙摆,便昂首跪了下去。一袭白色衣裳的她,仿若白梅般欺霜傲雪。
太子看着,有轻微的失神。然下一秒,双唇便被凌香的柔软所覆盖。
“太子……”凌香眼若秋波地直起身,整个人仿若水蛭般牢牢地贴着太子,媚眼如丝地低低唤道:“太子,香儿好热,好热……”
伴随着声声*,一边的衣裳已经被扯落,露出雪白如玉的香肩。
秦紫嫣抬头冷眼觑着凌香,视线却在不经意间与太子相接,心下不由一惊。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看自己?他还嫌自己不够受伤吗?呵,也好。秦紫嫣愤愤地想,竟然人家演得那么辛苦那么激情,她多多少少总该给点反应才是。当下,脸上的笑容越发浓厚起来,定定地看着雕花椅上纠缠不休的两人。目光清亮如水,竟仿佛不过是在赏花般寻常。
太子猛然睁眼,便撞见秦紫嫣这番神情,当下被凌香挑拨起的欲望,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察觉到太子身体陡然变得僵硬,凌香将目光投向秦紫嫣,眼神充满怨恨。仿佛不甘心似的,下一秒,她又攀上太子的脖子,伸出丁香小舌,细细地舔着太子的耳背。能跟太子当着太子妃的面欢好,这一直都是她的梦想。如今,夙愿得偿,她又岂能错过。当下更加卖弄地挑逗起太子,然,她的手才刚触及太子某物,便听闻太子冷哼一声。随即,她被太子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香儿听话,你身子还未好,需要多多休息。”太子温柔地道。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有多么多么地乱。
凌香哀怨地看了眼太子,不依地扭动着身子,撒娇道:“香儿不嘛,香儿要太子一起陪着休息。”
可太子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香儿乖。”
凌香纵然有千般万般不愿,可见太子这般说,也只得委屈地应了声好。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太子最喜欢她乖。因此,当太子这般要求她时,她没法不从。
太子走到秦紫嫣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我的太子妃,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以告诉我吗?”
“太子觉得我是怎样的人,那么我便是怎样的人。”秦紫嫣淡淡地道。
“关于今天的事,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秦紫嫣不答反问,“那么关于昨天的事,太子又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昨天的事,我已经审问清楚了。现在这个季节,正是蛇出洞的时候,发生那样的事情,只是意外而已。”
“今天的事情,也同样是个意外。”秦紫嫣淡淡地道。
太子眉头拧成一条直线,沉声道:“紫嫣,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紫嫣目光清冷地直视着太子,一字一句地道:“那我也就再回答一次,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
捕捉到太子一脸的怒容,秦紫嫣不由自嘲地笑了,“既然终究是不信的,又何苦这样苦苦相问呢?”
太子亦回以冷笑,道:“传闻丞相府的女儿皆聪慧过人,此刻看来,也不过是传闻罢了。”
转身毫不留恋地往外走去,冷声道:“你就在这里跪着吧,直到想通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