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云终是拗不过龚笑茵的哀求,又恰好接到了龚少凡追踪的来电,得知妹妹果然偷溜回来,拜托他顾看两天,只好将她带回了家。
洗净了浓妆的龚笑茵是个甜美可爱的女孩,一头长及脖子的短发,剪着宝宝头,配上她娇嫩的肌肤和活泼开朗的笑容,嫩齿得很,很是讨人喜欢。
龚笑茵的嘴巴极甜,刚到风清云的家里,就已经成功收复所有人的心,一句爷爷,一句伯父,婶婶,嘴像是抹了蜜似的,让人甜到心里。
她虽在佟城出生,但由于去美国去得早,性格较为开放,大咧咧的,见识也甚广,就连小清彤也缠着她一起玩儿,两人就像两个大小孩,常常疯在一起调皮捣蛋,家里常常能听见两人的娇笑声。
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个娇俏的客人,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宣倩柔。
宣倩柔自怀孕后就推掉所有工作,将时间都空余下来,专心等着做美新娘,也因为两家近,她也天天过来风家用餐忙活,倒真当自己是一份子似的。
龚笑茵对所有人都表现很友好,也除了她,表现出十分的不喜,那不是暗藏在心里的,而是真真切切的表现在脸上,根本没当她是风清云的未婚妻尊敬,更别说客气了。
比如现在,同台吃饭,她却视自己如无物,一个劲的拉着风清云说着往事,逗得全家人笑声不断。
压着心中的怨怒,宣倩柔放轻了声音说道:“龚小姐真是健谈,想来平日在家中也必定是逗得父母很高兴,这出来了,指不定怎么想念呢。”
龚笑茵的笑容微怔,眨着大眼睛说道:“听宣小姐的意思,像是不大欢迎我,要赶我走似的。”她故作委屈地低下头,像个被嫌弃的小孩似的,让人怜惜。
宣倩柔不堤防她会明晃晃的这么说,那微弯的嘴角一僵,扫了一眼众人略皱的眉头,心沉了沉,柔声道:“怎么会?我只怕你住不惯。”
“瞧你说的哪里话?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爷爷伯父阿姨他们我都很喜欢,恨不得在这里长住呢,就怕爷爷嫌弃我。”龚笑茵先是嗔怪地看她一眼,尔后将目光落在风老爷子身上,笑眯眯的,眼睛都弯了。
“你这丫头就会说话。”风老爷子呵呵一笑道:“只怕你嫌闷,不肯住。”
龚笑茵吐了吐舌头笑而不语,扫了一眼宣倩柔,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坏女人,想赶我走?没门。
宣倩柔心里气结,握着筷子的手都紧了起来,收回目光,看着碗中的白米饭暗恼,豪门家噙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都像她这样不可一世吗?
“看茵茵的性子我倒想起小时候小雨也是这么的活泼逗人。”李若兰看着龚笑茵笑靥如花的样子,情不自禁地道,手却被身旁的风国华撞了一下,才惊觉失言,连忙道:“哎呀,我忘了还有个炖汤没捧出来,我去瞧瞧。”
餐桌上的人都有些静默,只有不懂世事的小清彤埋头苦干,而不知缘由的龚笑茵则满腹疑惑,看向风清云,不由吓了一大跳。
眼前脸色暗沉阴霾的风清云是她从没看过的,在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沉重的伤感气息,看得她鼻子发酸。
是谁?小雨是谁?为什么他们都脸色大变?啊,小雨?难道是清云哥哥从前的那个挂在嘴边的姐姐?
龚笑茵不敢哼声,干巴巴地扒着碗中的白饭,这愉悦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让她颇不自在。
宣倩柔见此,连忙笑着站了起来说道:“我去帮妈妈的忙。”说罢就走了开去。
“爸,您的大寿也快到了,打算摆多少酒席,今年我们好好的庆贺一番。”风国仁也转移话题,将焦点引到风汉光身上。
几人絮絮地说着,风清云木讷地嚼着口中的白饭,也不夹菜,等一碗饭见底,他也就搁下碗筷,说道:“我吃饱了,上房去处理些公文,您们慢慢吃。”说罢便走出餐厅。
宣倩柔正捧着汤出来,看到风清云寂寥的背影,银牙咬了咬唇瓣,故作无事地叫:“汤来咯。”
风清云回到房中,习惯性地掏出香烟,只是烟盒又是空空如也,这两天似乎抽烟抽的很勤,烟盒常常都是空的,就连周文斌都委婉地劝说吸烟危害健康。
危害健康?心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健康?
那颗跳动的心早就随着她的恳求而枯竭,不过是苟延残喘着吊着一条命罢了。
门被敲响,他有些烦躁地转头,在看见是龚笑茵时,冰冷的脸微微收敛,淡声道:“是你啊,吃完了吗?”
“清云哥哥,你不幸福。”龚笑茵看着伫立在窗前的他,那颀长消瘦的身影无比的孤寂落寞,也无比的让人心疼。
风清云重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淡声道:“幸福,于我来说,太奢求了。”
龚笑茵走了过去,双手环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背部,柔声道:“清云哥哥,我希望你快乐。”
风清云被她突然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解开她的手,转身看着她皱眉问:“茵茵,你这是干什么?”
“清云哥哥,你不快乐,我可以看得出来,你没有那种要因为结婚了而觉得很幸福的感觉。清云哥哥,你不爱你的未婚妻吧?”龚笑茵紧紧地瞪着他的眼,语带质问:“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就因为她有了你的孩子吗?”
从风家长辈的口中,她知道宣倩柔有了孩子,所以他们的婚礼提前,可清云哥哥,根本就不幸福啊。
“你还小,不懂。”风清云揉了揉她的头顶说道:“大人的世界,复杂难明。”
“我22岁了。”龚笑茵抗议地嘟起唇,说道:“我是不懂,不懂你为什么不幸福都要坚持,做人,不是做重要幸福快乐吗?”
风清云一怔,随即淡淡地笑开,低垂着头没有开口。
“清云哥哥,如果你觉得不幸福,就不要结婚,否则,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龚笑茵咬了咬唇,尔后又道:“还有,清云哥哥,我喜欢你。”
她说罢,冷不防地捧着风清云的唇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