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逸风知道没办法阻止父亲的怒火,他能做的,也只是帮秋茵避免皮肉之苦,可不吃不喝,还要举着戒杖跪到后天的中午,似乎不比鞭刑好到哪里去。?
“老福,还不去!”、?
古世兴一声怒喝,秋茵觉得耳膜都要震破了,福伯忙点着头,转身跑出去了。?
秋茵跪在那里,额头上冒着汗水,古世兴不会真的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吧,这一路回来,她已经口干舌燥了,怎么可能坚持到后天的中午??
秋茵小心地抬着眼眸,刚好迎视了古逸风投来的目光,古二少爷的眼中都是责备和无奈,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古世兴不惩罚她,古逸风也不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秋茵自觉理亏,没什么底气,很快垂下了眼眸。?
祠堂的门口,几位太太巴望着,听说让夏二小姐不吃不喝,一个个张口结舌,这惩罚也不轻,不知道夏二小姐能不能坚持到后天的中午。?
戒杖来了,是一种坚韧的藤和竹的外皮做成的,很结实,因为年头久了,外表磨得光滑,灯光下泛着光泽。?
福伯小心地将戒杖递给了古世兴,古世兴将戒杖给了儿子。?
“大家都看着呢,逸风,这次绝不能姑息了她,不然以后你怎么做当家男人?”古世兴警告着儿子,完事都有个限度,这宠也得有个头,他要让自己的儿子亲自惩罚他的媳妇。?
古逸风皱着眉头,将戒杖接了过来,目光再次看向了秋茵,然后俯身抓住了她的手,将戒杖塞在了她的手中,高高拉起。?
“举过头顶。”古逸风的声音很冷,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看着,他不能存了私心,妹妹已经跟着许晋庭走了,这个恶果谁也不能替秋茵承担。?
秋茵哪里敢不听话,乖乖地接过戒杖,举过了头顶,她这样听话的举止,让站在一边的古世兴和门口的太太们都很意外,这哪里还是那个倔强的夏二小姐,她可是亲手将古世兴手里的皮鞭抢下来过。?
秋茵觉着戒杖,耷拉着脑袋,想着身后那些眼睛,就让她们看吧,笑吧,夏二小姐现在是是落水狗,该笑的赶紧笑,该解恨的赶紧解恨,等惩罚完了,若是再敢笑她,她们就倒霉了。?
秋茵刚举起戒杖没有五分钟,门外传来了老管家福伯的声音。?
“老爷,二少爷,火车沿途的站都让人找了,没看到小姐的影子。”?
“继续找,这个混蛋,穷鬼,等我抓到他不毙了他,老子就不姓古!”古世兴气得七窍生烟,抬脚走出了祠堂,临出门的时候还大吼着,让福伯轮番派人在祠堂守着,谁也不准管夏秋茵,求情也不行,说完,古世兴带着怒气大步地向中正楼而去。?
几位太太怕惹上麻烦,哪里还敢在祠堂待着,陆续喊着困,纷纷地散了,五太太站在大树下,眼睛瞧着祠堂里,虽然她没有表现出幸灾乐祸和躲避,但秋茵晓得,她这是装给古逸风看的,充分展示了她作为女人的大度和宽容,只是可惜这个时候,古二少爷哪里有心情欣赏她的姿态,她站在那里也是没意思,只好迈着莲步离开了,她走得优雅,走得惬意,夏二小姐受罚,确实让她出了一口恶气。?
二太太站在祠堂的门口,唉声叹气着,说女儿找不回来,鸿督军那边不知道怎么交代才好,她现在焦头烂额,也管不了夏二小姐的吃喝,随后带着丫头离开了。?
祠堂里就剩下了古逸风和夏二小姐,秋茵跪在蒲团上,举着戒杖,虽然这东西不算沉,但若一直举着,手臂怎么受得了,才举了一会儿,就觉得越来越沉了,不晓得这样举到明天,甚至后天中午,会是什么样子??
秋茵虽然没抬头看古逸风,也晓得他正看着自己,他现在一定在生秋茵的气,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他商量,竟然擅作主张,现在就算被惩罚了也是自作自受。?
“你现在满意了?”古逸风的皮鞋移到了秋茵的眼前,质问着。?
秋茵垂头不语,随便他质问和训斥,就是不说话也不反驳,索性四小姐也走了,他们想将她找回来已经不可能了,许晋庭不是傻子,带着四小姐还能冠冕堂皇地走吗,一定是去了南方,南方不是古家的地盘,他们想大肆翻找也不容易。?
“举高点!”古逸风低喝着。?
举高就举高,那么凶做什么?秋茵倒是配合,他让她举高,她就举高,手臂用力抬起,戒杖又高了一截,她以为自己听话了,古逸风的火气能小一点,谁知秋茵这样听话,他好像更生气了,在祠堂里焦躁地来回走着,走了一会儿又在秋茵的面前停了下来。?
“你中午和晚上吃饭了吗?”他突然问。?
“没有。”秋茵就想着怎么带四小姐跑了,哪里有吃东西,若是知道古世兴会这么惩罚她,她先在外面吃饱喝饱回来就好了,好过现在惩罚才开始,就饥肠辘辘的了,这嗓子都要冒烟了。?
“口渴吗?”他的声音小了很多。?
“渴,很渴。”秋茵觉得古逸风说话的声音带着关切,才放胆抬起眼眸,看向了古逸风,发现他皱着眉头,一副担忧的样子,古二少爷是大夫应该很清楚,人可以三天不吃东西,但不能不喝水,秋茵从今天中午开始,到后天中午,可是两整天,就算不死,也脱水了。?
秋茵眨动着眼皮,觉得这会儿眼睛都缺水了,干涩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