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话筒开始发出了嘶嘶的声音,校长的声音也从慷慨激昂变的断断续续,“同学们,我现在好难受呀。”
话不对题,我抬头看去,笑笑不见了。
校长歪着脑袋,对着我们笑,这个笑容,阴森恐怖,俨然就是笑笑的样子,紧接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笑的更加灿烂诡异,低头看着台下,似乎是在呢喃,“这么高啊。”
两行血泪就这么突兀的流下来。
“啊!”台下的学生都开始尖叫起来,人群相互推搡着拥挤着,场面变得很混乱。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睁睁看着校长从台上就这么直直的摔下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珠子不断的翻着,只能看到眼白。
眼角红色的泪不断的流着。
我的呼吸一下子紧了。
这是笑笑当初跳楼的时候的姿势,但是这个讲台太小了,根本摔不死人。这是笑笑在对校长的报复,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努力的环视四周,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再让事情这么闹下去。
“苏眠!”北溟芜泽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你不要管!”
“可是笑笑!”我的脑子是一片混乱的,似乎有什么在不断的入侵我的脑子,我好悲伤,好难受,我恨不能去死。
“吧嗒。”眼泪就这么滑落。滴在手背上,滚烫。
我抬头,看着北溟芜泽,视线里面全都是红色。
笑笑,笑笑!对我下手了!
只是一秒,北溟芜泽就将我抱起来,脑袋按在怀里,穿过了混乱不堪的人群,朝着外面跑过去。
耳边是校长的凄惨的叫声,还有同学们慌乱的脚步声,以及救护车的声音。
这一刻,我的心却是宁静的。
我回头,校长的手扭曲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忽然间,冲着我笑了!嘴巴一张一合,是在说,“下一个就是你了。”
不!不是的!
北溟芜泽将我带到了寝室,用放了符咒的清水,将我的眼睛洗干净,冰凉的水浇灌在我的眼睛上面,心口的那一抹悲伤也跟着不见了。
我知道,这是笑笑报复的序幕。
北溟芜泽大手将我的身子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女鬼已经不受控制了。”
我根本不知道他再说什么,机械一般的点了点头,就算是在寝室里,还是可以听到那些声音。
嘈杂的声音不断的传到我的耳朵里面,放大,放大!我听不清,听不到。
“苏眠!”北溟芜泽猛烈的摇晃着我的肩膀,眸子深沉,“你要清醒一点。”
我回神,看着北溟芜泽,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指甲都快要刺到他的肉里面了,“怎么办,夫君,笑笑现在已经变成煞鬼了。”
“杀了她。”
蓦然,我放开了他的手,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北冥芜泽冷漠的说道:“她要杀了校长,你是她的第二个目标,你想要这件事情继续吗?”
“如果我们杀了她,她会怎么样?”是了,他是冥王,怎么会为了这些事情动情?
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是在生谁的气。说来说去就是我还不是一个合格的阴阳师,不然,我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北溟芜泽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一点无奈,“若是鬼,放下执念,就会消失。”
“消失!”我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两个字。
“苏眠,你不要心慈手软,你忘了你是阴阳师。”
对啊,我是阴阳师,以后我要遇到更多的鬼魂,遇到更多的故事,遇到更多的悲欢离合,我不能意气用事。
可是我做不到啊!
我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应该看什么,盯着地板,看着阳光下,不断在空中飞舞的灰尘。
一片茫然。
“这个女鬼的执念太深了。地府也容不下她。”北溟芜泽坐在我的面前,眼睛盯着我,“恐怕奈何桥下的黄泉水也洗不净她的怨恨,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投胎转世,只会祸害人间。地府容不下她。”
“那她能去哪里?”我的心难受无比。
“死幽之谷,叱燃。”
叱燃!有着万年不灭鬼火的叱燃,那里是无法被净化的灵魂最后的归宿,受尽燃烧之苦。不死不灭,生生的折磨。
那个地方其实才是真正的地狱,因为就连神也恐惧这个地方。三界里,最高的刑罚就是流放到死幽之谷,叱燃。
“不行!”我激动的叫起来,“笑笑这件事,一定还有回转之地的。”
“这个女鬼已经成煞了。”北溟芜泽反应很冷静,眯缝着眼睛看着我,“你在同情一个煞?”
“笑笑的事情,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早就习惯了北溟芜泽的冷嘲热讽,“成煞会怎么样?”
“若是成煞,那就危害人间,冥界也不会放任不管,我会第一个下令诛杀她。”
“什么意思?”我的大脑简直就是一片浆糊。
“煞的危害,你知道吗?冥界有冥界的规矩,我们不会让这个妖怪在人间祸害一方的。如果她不死,冥界的鬼差就会来把她灭掉。”
“那如果她并没有危害人间呢?”我知道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执着的小孩子,对着这个幼稚的问题一个劲的钻牛角尖。
因为在我看来,笑笑是无辜的,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人却不需要付出代价?这算是什么道理?
对于这个问题,北溟芜泽笑了,满满的全都是嘲笑,“我管辖冥界上万年,未曾见过一个不危害人间的煞。你在想什么?过几天的安分日子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黑暗了吗?”
我怔了怔,被怼的哑口无言。
“若不杀人,就还有投胎的机会。”
我的眸中跃起一道星光。
北冥芜泽很快说道:“可是,这个女鬼,两世轮回,皆遭苦难,执念入魔,已经无法回头。”
火光很快黯淡了下来。
北冥芜泽无奈道:“女鬼动过一次手,这一天内,都不会再动手了。最快也是在明天晚上。”
他抬手擦掉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眼泪,口气缓和了下来,“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