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这个动作,荼儿不知疲累的照顾着于扇,中间还煎了几次药,等到她再次忍不住趴在床边睡着时,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睡醒的时候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还犯了很大的迷糊,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狠狠的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她才慢慢的冷静下来,想起了满身是伤痕的姑娘。
突然一股冷风,她一个惊醒,赶紧的,要去照顾姑娘啊,她慌忙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连自己怎么回房间也没空理会了,他马上跑去姑娘的房中,里面空无一人。
“那个,姐姐,姐姐,你们看到于扇姑娘了吗?”荼儿着急的问过道的人。只是大部分人都摇了摇头,府里这么大,她要上哪里去找姑娘呢,终于有一个回答她了,。
“在那边吧,于扇姑娘不是好好的吗?你别那么着急。”看到荼儿身上扣子都扣错了,那人好心提醒道。
“哦,好的,谢谢姐姐。”荼儿压根就没听到那姑娘的好心提醒,她拔腿就跑,那个速度,让那位告诉她的人,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小孩子就是好,自由自在的。
“姑娘,你怎么出来了?”荼儿看着一身白衣的姑娘,眼眶不自觉的红了,她想起姑娘背后的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痊愈了呢。
于扇轻轻回头,看到是荼儿,嘴角勾起一丝苍白的笑容。
“我站一会,一会就回去。”于扇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飘散风中一样,让荼儿忍不住站近一点点。
“好的,姑娘,您喝药了吗?”荼儿又走进了一步,她轻声问道,好像姑娘是花间精灵一样,太大声会把人吓走的。
“嗯。”于扇微微一笑,又继续看着满地菊花,她目光轻柔的看着远方,不知道透过这一地的菊花在看什么。荼儿不敢打扰,只能轻轻的站在她身边,陪着她。
于扇发完呆,转身时,发现自家丫鬟还在身边,呆呆的陪着自己的丫鬟。又笑了,突然发现,她今天笑得次数明显增多了,不过她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了。
“傻丫头,回去了。”于扇转身,说完这句话,她就率先迈开脚步,慢慢的走上回廊,回房间的路上。
“哎,姑娘等我。”等到于扇走出十几米了,荼儿才反应过来,这有可能恢复的这么快马?她还是不太放心,记得她睡着之前,于扇还在发高烧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康复了。
“我真的没事。”于扇轻轻说道,这一次只是鞭伤而已,以前都差点见阎王爷她都没怕过,何况是小小的鞭伤,能病倒估计也只是因为心里的病吧。
她甩了甩头,不去想了,那不是自己能奢侈的,现在能留在公子的身边,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只是现在不知道公子,还愿不愿意让她近身。她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那日她在挨鞭子的时候,好像有一阵很熟悉的气味,还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她,不过当时于扇心思杂乱,没有特意去关注罢了,她在想,可能是其他三人回来执行任务了吧,公子应该是不再信任自己了。
安安静静的想了好一会,于扇的脸上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一脸苦恼该怎么办才好呢。
将军府
“嘉瑞,嘉瑞,有大哥的信了。”肖鱼淑自己养了好几只信鸽,当时嘉澍走的时候,就让他带走了两只,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今日她跟往常一样,一起床就去看了看西北角处的鸟笼,居然有一只脚上帮着一根竹子,她可是惊喜异常,赶紧捧一把谷子给鸽子吃了,还有勺了不少清泉给它喝了,就迫不及待的将其脚上的信笺取下。
然后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赶紧的跑回正院,刚好今日嘉瑞休沐,在书房里练字,没有出门会客。
“这是怎么了?”大婚之后的嘉瑞,较之前更加沉稳,加之哥哥远征在外,他家中有将军府跟公良府两府要照顾,还有宫中的姐姐,他肩上的担子只有越来越重的份了,故而他渐渐脱去稚气,隐隐有一股大将之风。
沉稳的他,眉宇间的那股英气,让他有一种超乎年纪的气势,加之阳光从前方窗户摄入,嘉瑞浑身照满金光,让肖鱼淑一下子看呆了。
等到嘉瑞一脸微笑的问道,肖鱼淑才反应过来,一瞬间脸颊庹红,害羞的不能自己,嘉瑞问自己怎么了,总不好说是被自己的丈夫迷醉眼吧。
她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旖旎都扫除了,“应该是大哥来的信,你看看。”因着嘉澍在边关,朝中很多人都盯着他,他们都不敢乱写信,唯恐会被人作为把柄。
故而,接近三四个月没有收到消息了,只有兵部传来的一点点消息,只是那些算不上家书,嘉瑞心里很着急这个事,又不好说出口,连肖鱼淑都替他着急了。
今日的雪白色的小纸条,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让嘉瑞爱若珍宝,眼眶都忍不住红了,“小鱼儿,谢谢你。”虽说肖鱼淑特意让素衣带上几只鸽子,可是嘉瑞压根就没报什么希望,现在这种不受限制的通信方式,让嘉瑞倍受感动。
肖鱼淑也不好意思,还是她技艺不精的问题,不然这鸽子早就该回来了,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或者是这鸽子不太靠得住,如此也只能通一通不太重要的东西了,或者报平安也是不错的。
小小的纸条上,三行字,嘉瑞一目三行,却是看都看不够,这写得还是边关的一些琐事,让嘉瑞他们都放心,不必担心之类的。纵然只有只言片语,可是这是素衣的亲笔书信,嘉瑞提着的心,放下了。
“哥哥一切都好,只是京城的事情,他们太远了,还是要靠咱们。”嘉瑞说完,心中却是一重,想来哥哥跟嫂子是想知道姐姐的情况了,只是他人微言轻,想进宫探望下姐姐,都不行。
现在宫中的祥贵人得宠,之前传过一阵子祥贵人刁难姐姐,可是好像是打死了一个祥贵人贴身丫鬟告终,当时哥哥还能得到进宫探望的恩典,自己现在哪有什么恩典。
突然,嘉瑞一拍大腿,这不还有莹儿吗?内宫外官不能进入,那就趁着有庆典的时候,肖鱼淑跟着她母亲或者是自己的母亲进宫,设法见一见莹儿,这应该是一条不错的路。
一想到这个,嘉瑞赶紧的开始筹划,父亲受命去金辉国,他都没这么着急过,嘉澍这边才是他最关心的事,眼看中秋佳节要到,看来会有一次内外命妇入宫,虽然这次应该不大搞,但是起码的家宴还是有的,就是比往年小型。
“怎么了?”看着手拿着白纸条,脸上忽冷忽喜的嘉瑞,肖鱼淑有点心疼。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的抚平嘉瑞的眉毛。
“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需要你帮忙。”嘉瑞双眼澄净的看着肖鱼淑,他嘴角微微一笑,这事,还要靠自己的妻子,现在若曼一天天长大,这孩子身子骨因为出生时受损,现在还是时不时不太好,都多亏了刘神医,还有小鱼儿日夜照顾。
“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一家子的担子都在他身上,作为丈夫,嘉瑞已经不容易了,他还是公良大人的儿子,还是宫中曼青的弟弟,还有一个若曼,这哪一个角色,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晨间早起,地上竟有薄霜轻覆,菊花已经在慢慢凋谢了,只剩下寥寥数朵迎风而立,冬梅已经开始吐蕾了。秋天已经过了,冬天还会远吗?
“曼曼,来这边,来干妈这里。”肖鱼淑拿着一个红彤彤的拨浪鼓,轻轻一摇,就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来,正在咿咿呀呀的若曼,一听到声音,就开始叫了,越叫越大声,眼睛还一直在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嘉瑞一入房门,就看到这副场景,肖鱼淑真的是个天真善良的好女子,嫁给自己,事情这么多,她从未喊苦喊累,而是一直默默的支持自己。
今日下午,嘉瑞出门去公良府,就是找自己的母亲协商进宫事宜,这事情很顺利,母亲也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了,现在去信问嘉澍,肯定是来不及的,他自己再好好的想想办法了。
温馨的画面,让嘉瑞心中一暖,自从姐姐入宫,家里就一直冷冰冰的,直到这一刻,他娶了心爱的人,而心爱的人为他建立一个温暖的家。
“小鱼儿,谢谢你。”嘉瑞满脸的疲惫,一入门,看到这个,再也忍不住动容了,他将肖鱼淑轻轻的揽入怀中。
一旁的奶娘跟丫鬟,看到二少爷回来了,奶娘伸手将若曼抱起来,轻轻的走出去,丫鬟们也缓缓的走出去,顺便带上门。
肖鱼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丈夫的情绪变化,她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头轻轻的靠在嘉瑞的怀中,感受这份静谧而又美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