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峻想了一下说到:“大人,咱们不去也不是个法子,我觉得大人咱们应该这样:一是和上面要援兵、战备物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吗:二是要详细了解敌人的情况,反正怎么也得去打。”
“没好法,也只能是这样了。”瑞林想了一下说道:“王充,你马上写信,要物资要援兵;戈什哈,拿地图来。”
一块破布铺在了桌子上,上面简单地画着要去攻打的那个山寨的地形。肖峻看了一下画得太粗了,许多情况根本看不出来,肖峻看了一会他抬起头来,对瑞林说:“大人,让我亲自到那儿去侦察一下吧。”
肖峻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那有当官的亲自去当斥候的,这是当兵的活,瑞林急忙说道:“万万不可,让下面的人去吧。”
肖峻说道:“大人,小的初到咱们这儿,各位对我恩重如山,我也应该出把力了,就让我去吧,再说了别人去我还真不放心,就让我去吧。”
瑞林听他这样说,只好答应,让肖峻去看一下,但是告诉他,一定不可冒险,快去快回。
肖峻回来和小顺子说了一下,让他安排五个人随他去侦察,很是高兴,急忙去了,不一会儿,找了李刚等五个人回来,肖峻一看还行,就问他家里是否安排好了,李刚拍着胸说:“没问题,出了事,大人你砍我的人头。”这里就马上就准备出发,火枪一律不要,只是带了一些火药,每人都有弓箭,短刀,长枪,装扮成打猎的,几个人就上了路。
土匪所占的那座山名叫龙头山,离这里有百十里路,由于出来的晚,到了山下已是晚上了,几个也没点火,只是吃了一点干粮,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往山上摸去,到了山寨的边上,肖峻一看,敌人基本上没什么防备,只有几队娄兵在巡逻,也没有固定岗哨和流动哨,再仔细看了一下,也没有发现有暗哨,依着李刚几人的意思就要进去抓几个人回来,肖峻没让动,怕打草惊蛇,以后偷袭就不好办了。看了一会儿,就又带人从山上悄悄地下来了,然后几个人开始休息。
第二天,肖峻决定到旁边的山上去看一下,清朝时人们不像现在乱砍乱伐,到处都是草和树,几个人又上了龙头山旁边的一座高山,向下一望,整个龙头山全在眼底,肖峻对整个龙头山的形势已经全都知道了,但是他还是想抓个“舌头”问一下内部情况,他就问几个人,我想找个“舌头”了解一下情况怎么样?几个人一听全楞住了什么叫“舌头”啊,肖峻笑着说道:“‘舌头’,就是敌人,让他把情况说出来,不就是舌头吗?”他们互相看了一下都明白了,李刚马上说道:“大人,这些土匪不可能老在山上呆着,肯定要出山,我们就找个地方蹲点,一定可以捉住‘舌头’的。”肖峻笑了一下:“好,咱们这就下山,去捉‘舌头’。”
几个人下了山,来到一条路边,找地方喝了点水,吃着干粮等着,到了下午才听到有人喊着:“走快点!不快走打死你!”同时也听到了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声音。
肖峻一摆手,几个人快速隐藏到了草丛中。只见远远地有一群人走了过来。
只见有二十个土匪,押解着三个五花大绑的人慢慢地走过来,这一伙肯定是土匪没错了,可那三个人当中还有一个是个女孩,也就十五、六岁,头发乱七八糟的,挡住了脸看不清长的什么模样,明显的就是一条绿色的裙子,后面还跟着有一辆马车,看来车上的东西重量不轻,肖峻作了几个手势,告诉他们几人,听我命令抓准备‘舌头’。
转眼间,土匪一行来到了跟前,肖峻一越而起,一个手刀打在了那个头目的后颈上,那个家伙跌到了地上,不动了,刘刚几人也跳了出来,恶狠狠地开始杀人,一个家伙高喊:“好啊,也不看谁的地头,就敢撒野,拿了他们回去有赏。”立刻就有人冲上去和他打在了一起,这时候,肖峻他们和对方是一比四,肖峻一看别大意,快点解决战斗,转眼就放倒了两个,可是自己的那些人可就不行了,有两人已经带了伤了,这时就听一声弓弦声响,一个土匪倒在了地上,肖峻一楞怎么自己还有援兵哪?这一楞不要紧,一个土匪的大刀砍了过来,又是一声箭响,那把大刀掉在了地上,这时土匪们的心里害怕了,他们这一乱,刘刚几人手里一紧,剩下的土匪就受不了了,几个土匪撒腿就跑,肖峻他们几人飞身而上,但是那弓箭就和长了眼睛一样,也直射过去。这里的土匪也全完了,这时那个箭手也露面了,原来是个小伙子,长的眉清目秀的,肖峻和几个弟兄向他拱手表示感谢,可那小伙子却不说话,手提单刀直接就奔肖峻打倒的那人过去了,抬刀就砍,肖峻急忙挡在他的手下,“慢来!”肖峻贴身过去,本没有什么,可是那小伙子脸一红,举刀向肖峻而来,肖峻一看这人怎么分不清敌我呀,只好用贴身擒拿的手法将那小伙子制住,刀也到了肖峻的手里,只见那小伙子“你,你,你为什么拦住我?”脸一红,眼泪也下来了,一听声音,原来人家是个小姑娘。
肖峻的脸也红了,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和一个小姑娘动起手来了呢?
小顺子对肖峻说道:“大人,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赶紧走。”肖峻急忙让弟兄们清理一下现场,把死人都拖到一处山沟边扔了下去,受伤的人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带着一个俘虏和救下来的三个人,开始转移,李刚则是盯住了那个女孩子,别让她把那个舌头给砍了,走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见那个穿男装的姑娘,手扶着肩膀摇晃了一下,那个被救来的绿衣姑娘急忙扶住了她,肖峻一看就知道她是受伤了,再加上,没有吃东西,脱了力了,一到安全的地方,一缓劲,就顶不住了。
这时只见那姑娘脸色红红的,绿衣姑娘对肖峻说道:“大人,她这是受伤了,现在发烧很厉害,请……请你救救她吧,她是个好人啊。”
肖峻一听,这可怎么办哪?荒郊野外的,出来侦察也根本没想到有这一出啊,再说了自己如果要是在自己年代的战场上,每人都配发了急救的设备,可是这儿,嗨!喝出去了,先检查一下伤口吧,他让绿衣姑娘帮忙把她放在了地上,轻轻地让她趴在了地上,这时姑娘已经昏过去了,左肩膀一片血迹,上面有个洞,看来是箭伤,绿衣女子眼看着肖峻说道,让你的人们躲开点吧,肖峻一想也是,这女孩子身体怎么能让外人随便看呢,于是让小顺子安排弟兄们,放出岗哨,离远一些。他这里用刀把姑娘的衣服拉开一道口子,只见一支箭头插进肉里,已经化脓了,隐隐有些臭味出来,看来她是想自己把箭拔出来,可是没想到把箭杆拔出了,箭头还在肉里,这个姑娘还是真够狠的,现在伤口已经化脓了,她在发烧,肖峻找了一把快刀,把她的伤口扩一下,试着用手去拔箭头,可是手拿不住,肖峻一狠心,低头用牙齿咬住箭头,心里说姑娘,你可顶住了啊,一用力,将箭头拔了出来。姑娘的身体抖动了一下。肖峻给姑娘挤净了脓血,又给她擦洗干净,弄了一点火药倒在了伤口上,用火一点,将伤口的表面烧住,这样就可以不再出血,也不容易感染了。然后又撕了一块布给她包扎起来。那个绿衣女子又拿了一粒药丸,给她灌下去,这时就见她的脸色好多了,安静地躺着睡了。
小顺子把那个舌头,带过来,让肖峻审问,一开始这小子还不肯说话,几个弟兄,一顿忙活,他就把肖峻需要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了。
几个人现在全看着肖峻,可是他却看着这个受伤的姑娘,心里不知应该怎么办,这时姑娘动了一下,口中说道:“水……”,绿衣女子急忙给她拿来了水袋,让她喝了几口,这时她就完全醒了过来,肖峻来到她的身边,问道:“姑娘,你感觉怎么样了,你要去那里,我们送你一程吧。”
姑娘想了一下,说道:“大人救我一命,小女子无以为报,当作牛作马回报大人,只是我行动不便不能和大人一起同行,还清大人担待。”
“啊,这个,没什么。”肖峻心里话,这古代人可真行啊,帮了一点小忙,就要当牛作马,那里像现代人,你把心掏出来,他还要看看,你这心是不是有心脏病啊,看来还是古人民风淳朴。来到这个时代还真是幸运啊。“那么,姑娘你怎么办哪?你这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把你给扔这儿吧。”
“大人尽管放心,我家就在附近……”她是听小顺子等人喊肖峻大人,她这里也在称肖峻为大人了。
肖峻这里端起了架子,想了一下,拿出他自己画的图来,对着瑞林和他的几个心腹说了起来。
肖峻本不愿意多杀人,决定亲自带一中队,突袭山贼的大营,捉住或杀掉土匪头目,二中队进入山寨就管放火,让山寨里大乱,他们本是乌合之众,一见火起肯定大乱,必定四散而逃。瑞林和众人只管在山下截杀,必可大获全胜。
瑞林手下众人非常高兴,这样即不用去拼命,又可立功受奖,何乐不为呢。他们就不想肖峻的弟兄们是什么感受了。
瑞林一看,只有点头的份,当即命令,作好准备三日后出兵。
三日后,准备好的清军出发了,肖峻的人马先行,傍晚时距土匪的山寨十里停下,等候后面的大队。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弟兄们的体能是大大地增强了,走了这一百多里,没有掉队的,看起来还不是很疲劳,就是三中队差一些,可是精神却不差,一些岁数大的老兵们劲头更是好的很,认为这位肖大人爱兵、知兵,和以前的那些官们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弟兄们简单的搭了营帐,作了晚饭吃了,肖峻命令全体抓紧时间休息,准备夜间的战斗。瑞林的队伍才上来,断断续续一个多时辰才把掉队的等上来,看到肖峻的队伍,像没事一样,瑞林心里很是生气,一样的队伍,到了人家手里才一个月,怎么就大大地变了样呢?要是过上三月、或三年那就想也不要想了,回去后一定要让这帮混蛋好好地操练一下了。
半夜时分,清军全部忙了起来,肖峻的人先一步走了,瑞林将手里的一千多人,分派一下从山下围了起来。
话说肖峻领人来到山寨后面,向里面看去,黑暗里一片模糊,里面还是没有什么防备,里面连个岗哨也没有,也没有巡逻的,按计划三个中队分成了三部分,肖峻亲自率领一中队的一小队摸进去,按舌头说的位置去找山贼的大头目及主要人员,执行斩首行动;一中队其余的人和二中队随后接应放火,主要用弓箭来杀伤敌人,三中队负责最后支援。
肖峻一摆手,领头拆掉木桩然后钻了进去,直奔北边向阳的几处窑洞,远远地就见门前有几个或是坐、或是倚靠在睡觉的山贼岗哨,肖峻手一挥,几个人冲上去,一刀一个,抹了脖子,轻轻地放下,没有出一点声音。三个班马上分成三组,扑向了三处窑洞,肖峻向外面一摆手,外面的人一声令下,点燃手中的火把,弓箭手就放起火箭来,一面放火,一面大喊:“官军来啦!快跑啊,不跑就没命啦!”二中队的弟兄们也一边放火一边大喊起来,那些土匪听到喊声,又没有人指挥,只见到处是火,官兵的箭雨点般射来,土匪们全部大乱,乱喊乱叫,向山寨外冲去。功夫不大山上已经没有土匪了,肖峻让弟兄们简单收拾一下,赶紧想办法灭火,打扫战场。忙了一阵子,肖峻让手下的弟兄稍事休息,然后向山下走来。
肖峻认为山下的仗也没什么可说的,土匪是拼死向外冲,清军根本就挡不住,一松口子就全跑了。可是还没等到山下,就见瑞林的亲兵队长李铁,气喘吁吁地跑来说道:“快!肖大人,不好了,瑞大人中了一箭,怕是不行了。”肖峻急忙问道:“不是还有德千总吗?”
“德千总,唉,快别提了,他让山贼给砍了一刀,估计一条膀子是保不住了。”
肖峻一听吓了一跳,急忙跟李铁向山下走去,边走边听李铁给他说情况,原来土匪们一乱争相下山,路上一些小头目就组织起几百人来,向下冲过来,瑞林以为山上只是烏合之众,根本就没有准备,没想到这些人是在拼命,惊慌中仓皇迎战,混战中由于瑞林的衣服显眼,被土匪射中了一箭,正中左胸。
到了山下一看瑞林是不行了,一箭正好射在了左胸,这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他紧紧地抓住肖峻的手,嘴张了张,一句话也没说,头一歪完了。这时再看德尔楞,脸色仓白,左臂被白布紧紧地勒住血还在往外渗出,两个人扶着他,坐在了地上,说道:“肖大人,一切就全依仗你了,瑞林大人对人还可以,对你又有知遇之恩,还请肖大人能够关照一二。”又转过头对周围的清军说道:“以后你们就都听肖大人的吧,他是个好人,你们以后跟着他你们吃不了亏。”说完这几句话,显然是累了,肖峻急忙叫人给安排了个地方,让他躺下来,肖峻拉着他的手说道:“老哥,你就什么也别想了,安心养伤,咱们算是战场上的哥们,一起玩过命,以后有什么需要兄弟我帮忙的只要一句话。”
德尔楞摆了摆手说道:“你去忙吧,这会哪也离不了你。”
肖峻嘱咐了一下德尔楞的手下照顾好他,急忙传令山下清军集合,同时命令山上的弟兄清理土匪的财产,准备上报。
王充这时悄悄地一拉肖峻的衣服,肖峻一回头,一看是瑞林的心腹王充,心中一楞问道:“先生,有何指教?”
王充道:“大人请借一步说话。”肖峻点头,跟他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先生,请讲。”
王充道:“大人,今天一战,您想怎样上报?”
肖峻想也不想,就说:“如实上报。”
王充道:“不妥。”
肖峻:“你的意思……”
“大人,你如若如实上报,即不利大人以后之发展,又不利手下众弟兄。”
肖峻没说话,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大人,如没有其它的情况,大人这支队伍以后就是您的了,虽然上面也出一部分钱粮,但就大人的练兵方法,没有一个固定的收入,是无论如何也养不起这些兵的。”
是啊,就这短短几天的练兵,肖峻自己就搭进去了一千多两银子,自己对士兵要求高,伙食费就不能和原来一样,要不就是和原来一样凑合着,这是肖峻不愿看到的,不由问道:
“先生您看怎么办好呢?”
“大人,先回山上,把好清理浮财一头,下面的事,小的就为大人办好,再请大人过目。”
“好,那就依先生的,我先回山上。下面的事就交给先生了。”
经过一番清理,山上的粮草够用上几个月的,土匪由于是仓惶逃走,有的连衣服都没穿,财产根本就带不走,光是银两就是十几万两。肖峻心说这回可发了,我那两餐馆一年也挣不了多少,可这一仗下来,真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啊。看来这以战养战的法子是真好,要不西洋鬼子、东洋鬼子都会用这招呢,今天老子也会了,一定要想办法让你们来养活我。
这时,王充,也来到了跟前,拿出几张纸来:“大人,奏报写好了请大人过目。”肖峻一听乐了,你一点也不知我这清了多少东西,奏报却写好了,要是原来当连长时,文书敢这么糊弄,那非关他的禁闭不行,那有什么也不知道就写上报材料的。
肖峻接过他写的东西一看,心道:“这先生还真是有才。”只见上面一手漂亮的小揩写着:某年月日我军出击,上托皇上洪福,下依将士用命,游击将军肖峻献计,守备瑞林纳计,于是游击将军肖峻亲自领军,深夜突袭杀入山贼山寨,全歼匪众五千余人,火烧敌山寨,敌众大乱,趁势把山寨抢劫一空,我军枭首千余,瑞林将军率众在山下围捕,战斗中守备身中一箭,不幸阵亡,千总德尔楞左臂受重伤;我军由于连日激战,粮草匮乏,急需补充,另由于受伤者较多,还请解决医药问题等。守备肖峻。
肖峻看完了,眼看着王充,王充点了一下头:“大人这是最好的方法,要不是这样,大人的缴获,要全部上交,上面还要派人下来劳军,来的人还要打秋风,认为你在这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好处呢。就是上面有奖赏也没多少,还不够发死伤弟兄的抚恤银子。”
“那么先生,咱这山寨怎么办啊?”
“先派兵守住,以后再说,这怎么也算是咱们的一个小仓库吧,大人您是个办大事的人,这点小事还不好说么?”
也是,自己手下这些的吃、喝,全在这儿了,还有那两位小姐还得有个地方啊。想到这儿,急忙让小顺子去接那几位。
就在这时,山下有人来报:“巡抚衙门有人来了,要找个主事的人。”
王充说道:“这人不能不见,请他来吧。”肖峻没招,只好接见。
一会来人到了,见面先打了个千:“给大人请安。巡抚大人有信。”说着从贴身的衣服里将信掏出,递给肖峻,然后站起来等在一旁。
信上很简单只有短短几句话,让瑞林火速带兵返回,详细情况见面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