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温和的笑着,只是与平时相比,现在他笑的有点傻。
福润又急又羞,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却是没能将他推开,手依然被他紧紧的握住。
“你都是装的,赶紧松手!登徒子!”福润骂道。
“我真的有点醉了,只是话是真的。”卫燕说道,“箬衣说要是真的喜欢一个姑娘,脸皮就要厚一些。”
“箬衣说,箬衣说,箬衣还说了什么?”福润气恼道,她再度想要挣脱开,却是完全没能得逞。
“哎呦,那我说的可是太多了啊!我自己都快不记得了!”忽然之间一个充满了揶揄的声音从福润的头顶飘了出来,福润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抬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房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趴了两个人,因为已经入夜了,光线又不明,不仔细看,哪里看得清楚。只是现在循声而去,这两个人才显露了星级。
这两个人均是一身的红衣,其中一个在蹙眉忍笑,眼底是化不开的宠溺之意再看着另外一人,那个被看着的家伙已经笑的没了眼眉,只见一张红艳艳的大嘴。
那个笑的已经没了正型的正是卫燕口中的卫箬衣,也就是今天的新娘子。
“你们……”福润顿时就惊呆了,这两个人今天成亲啊,大好日子不腻在一起,偏生躲在人家的房顶上听墙角!
随后她就恍然,“哦!”她瞪向了那个笑盈盈看着自己妻子完全挪不开目光的萧瑾,“五哥,你和卫燕两个压根就是在演戏给我看!”亏她还以为这两个人是真的在杠酒!刚刚还捏着替卫燕捏着一把汗!
“没有没有。”那个傻乎乎一直瞅着自己媳妇傻乐的家伙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回眸看向了回廊下自己的妹妹,笑道,“半真半假而已!骗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亦是口气之中充满了揶揄之意,与卫箬衣几乎是同出一辙。
福润的脸都快要歪了,什么叫骗她还是绰绰有余的?难道她很容易被骗吗?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她索性抓起了回廊上的积雪就朝两个人扔了过去,雪是松散的,她一只手被卫燕拽着,所以只是随便捏了一下,力气又不是很大,所以这雪飞出去就散了开来,被风一吹,又吹了回来,落了她自己一头一脸。
福润……
卫燕……
他赶紧伸出手来替福润将拢了一头一脸的清雪拂开。
卫箬衣和萧瑾两个却是在墙头笑的更是有要滚下来的趋势。
福润已经是羞的快要挖个洞钻下去了,她猛然推开卫燕,随后一拎自己的裙摆,指着卫箬衣吼道,“卫箬衣!你给我下来!”
“哎呦我的妈啊!”卫箬衣顿时拍了拍自己的大胸脯,朝着萧瑾做了一个鬼脸,“你妹妹生气了,好恐怖!咱们撤!让我大哥留在这里迎接她的炮火!”
“早就该撤了好不好!”萧瑾略带幽怨的说道,今日可是他人生之中最快乐的日子了,明明应该是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在屋子里蜜里调油的,却是被这个不按理出牌的新娘子给生拽到了房顶来吹冷风。
他的长臂一展,将自己的新娘子揽入了自己的怀里,“我自己会走!”卫箬衣被萧瑾抱起来之后埋怨道。
“我知道你会走。可是我就想抱着你。”萧瑾低声在卫箬衣的耳边说道。
卫箬衣的脸也不由有点红了起来。
她索性将脸埋入了萧瑾的胸膛里面,“那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真要等你妹妹拿大笤帚来拍我们两个不成?”
卫箬衣越说声音越小,倒是真的有了几分害羞的意思了,即便她老脸老皮惯了的,但是今日毕竟是她成亲,血液里属于小女人的那一部分因子终于在萧瑾的连连注视之下稍稍的活跃了起来。
萧瑾爱极了卫箬衣这回子的样子,立马丢下了院子里面的卫燕和福润,几个飞跃便消失在了屋脊之后。
福润气不过,抬腿就要去追,却被卫燕又给拽了回来,“人家去洞房了,你跟着去做什么?”卫燕好笑的说道。
他的力气拽的大了些,福润又是着急,被拽回来的时候猜到了冰上,脚底顿时就没了根,人朝后一仰,卫燕眼疾手快的,揽住了福润的腰,这才没让她摔倒地上。
“没事吧!”卫燕被这么一吓,本来只有三分醉意,现在倒完全被吓醒了,他紧张的看着福润憋得通红的脸,关切的问道。“可曾崴了脚,让我看看!”
“你你你……”福润红着脸,结巴了半天,这才一咬自己的下唇,“你看什么看!”她抬起手来,本是想挥过去的,但是面对着卫燕的那一张俊润如玉的面容,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登徒子!你是故意的吧!”她低骂了一声,腰间被他的手臂箍住的地方好像隐隐的在发热。明明是落雪的夜晚,福润却觉得自己好像出了一点点薄汗了。
卫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几乎与福润贴在了一起,他的心底也有点发慌,他活这么大,与其他女子接触的有限,如今福润柔软若无骨的腰肢被他箍在手臂之中,那种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狂跳了起来,他的脸也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对不起!”他赶紧放开了福润,后退了两步,朝福润行了一礼,“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赎罪。”
“你罪该……”万死两个字被福润给吞了回去,她的脸上如同火烧,嗔了卫燕一眼,随后立马转身要走。
“罪该如何?”卫燕却是不依不饶的跟过来问道。
“我怎么知道啊!”福润被卫燕追的又想跑了,她红着脸回了一句。
“若是公主不知道,那微臣就出个主意给公主好不好?”卫燕怕福润再踩在冰面上滑了脚,索性又拉住了福润,反正拉一次手也是拉了,况且福润公主也喜欢他,再加上自己那个没正行的妹妹说追女孩子若是太过矜持,那是要绕大圈子的,他不想绕大圈子,他喜欢一个人便是真的要和她在一起,所以,这些年读的那些礼教如今也被带着几分酒意的卫燕给统统的扔到了脑后去了。
他现在是真的明白了卫箬衣说的那句“酒壮怂人胆”是为何意,若是在平日里,这些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举动。
“你又要做什么?”福润不得不停住脚步。
因为喝了酒,适才还是略显的冰冷的卫燕,如今却是热了起来,他的手心温度现在要比她的高出几分来,被他这么握着,福润的心底竟是有了一种莫名心安的感觉。
她不由低下头来,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发愣。
长久以来,她一直都是慌张的,即便身为公主,金枝玉叶,但是在宫里她总是怕说错话,做错事,所以她会结巴,越是结巴,越是没有人看的起她,直到现在,她被卫燕这么握住,她才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是被人在珍视着,这种感觉与卫箬衣给她带来的心安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有点甜蜜,有点心悸,还带着一点点紧张,但是这种紧张却不叫她感觉到害怕,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欢喜。
“求公主判微臣照顾公主终身可好?”卫燕的心底亦是有点慌乱。
他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是有点太过唐突和冒昧了,但是他是真的这么想的,所以就这么说了。
他说完就明显感觉到福润的手颤抖了一下。
卫燕的心顿时就悬了起来,他生怕自己说的真的是有点过了,人家才刚刚说愿意留下来,他便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不过他是不会后悔自己说过的话。
“殿下,微臣会尽自己一生之力照顾好殿下的。”卫燕拢了一下自己纷乱的心神,坚定的说道。“微臣也知道这么快就说这些是唐突了些,但是臣觉得若是不说出来,臣日夜难安。殿下,臣不会说什么情话,只是实实在在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所念。这些日子殿下刻意疏离臣,臣整日脑子里面都是乱的。”
这是要私定终身了吗?福润顿时怔住。
“殿下,微臣不是要逼迫殿下现在就决定,微臣只是将心意和殿下说明,若是殿下愿意,臣子是欢喜,若是殿下尚有顾虑,臣也会安静的等待,直到殿下的顾虑消除。”卫燕知道自己的话略显的激进了点,所以他赶紧补救了一下。
福润不是卫箬衣,她没卫箬衣那般大咧咧的心肠。有些事情,卫箬衣可以自己决定,但是福润却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卫燕心底明白。
“恩。”福润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随后点了点头。
“多谢殿下。”卫燕大喜过望,福润今日能有这样的反应已经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了。
“你……以后莫要再叫我殿下了。”福润被卫燕这几声殿下叫的浑身都不舒服,她小声说道,“你叫我阿芷便是了。”
“好。阿芷。”卫燕笑道。
福润被卫燕叫了一声阿芷,脸更红了几分,却是将卫燕给看傻了眼。
卫箬衣被萧瑾抱回了新房之后,脸带喜色的问萧瑾,“你说他们在做什么?你妹妹应该比较温柔的吧,不会胖揍我哥哥一顿吧!”
“那你是希望她揍还是不揍呢?”萧瑾哭笑不得的问道。怎么他感觉自己的妻子生就了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脸呢?
“自然是别揍啦?”卫箬衣拍了拍萧瑾的肩膀说道,“不过就是揍两下也无所谓了,我哥哥怎么说也是半个习武之人,虽然武功没你好,连我也比不上,但是你妹妹更弱啊!那点点花拳绣腿的就是砸在我大哥的身上也没事。”
“你……还真是想的够多的。”萧瑾笑着将卫箬衣放在了床上,随后弯下腰来替她除去了鞋袜。
“能不想多点吗?”卫箬衣坐在床沿上,低头看着正在揉着自己足心的萧瑾,“我就一个大哥啊!”
今日卫箬衣穿的是丝棉的薄底绣花鞋,外面又是冰又是雪的,两个人还在房顶了趴了一会,萧瑾怕卫箬衣的脚冻坏了。
“你大哥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用得着你这么操心吗?”萧瑾吃味道,“你有那闲工夫,不如多想想我!”
“你也不是三岁小孩子!”卫箬衣笑道。
“我可是你夫君!”萧瑾抬眸瞪了卫箬衣一眼,故作嗔怒道。
好在冰雪虽然是沁入了卫箬衣的鞋子里面,但是她的脚还是温热柔软的。捏在手里别有一种细腻的触感,萧瑾的心有点乱了起来。
她的脚生的很漂亮,常年不见阳光,异常的白皙,足背优美,如同美玉雕琢而成,事实上她身上没有一处不是生的漂亮至极。
感觉到了萧瑾掌心的热力,卫箬衣缩了一下自己的腿,想要将自己的脚缩回来,却被萧瑾紧紧的握住了。
“你想作甚?”卫箬衣红着脸问道!脚就这么被他握住,从足底升起了几分难言的麻痒起来。
“今日本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说我要做什么?”萧瑾的眼睛微微的一弯,眼角处顿时漾出了几分媚人的风情,勾的卫箬衣的小心肝霎时间就跳快了好几拍。
他眼角的伤疤已经淡化了不少,虽然依然狰狞,但是在卫箬衣的眼底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所以并不觉得他比以前难看,反而出于情人眼底出西施的心理,觉得萧瑾依然是怎么看怎么都好看的那种。
卫箬衣不甘示弱的弯过了腰来,抬手勾起了萧瑾的下巴,“那就来啊?”她笑的娇媚,故意将啊的音给拉长,尾音带着一丝娇憨和沙哑,引得萧瑾不由抬起了自己的头,缓缓的朝卫箬衣凑了过去。
就在他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唇角的时候,她却坏笑了起来,一把将毫无防备的萧瑾推开,“你说来就来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趁着萧瑾发愣的瞬间,将自己的脚从他的掌心抽离了出来,笑着朝床里侧滚了进去。
才滚了一下她就嗷的跳了起来。
“怎么了?”被吓了一跳的萧瑾赶紧揽住了她的腰肢,关切的问道。
怀里的人委屈的蹙起了眉头,“这床上垫的都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