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地域。
“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被二世皇帝陛下抓住了?混蛋!”
“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他真的要赶尽杀绝了吗?”嬴峰浑身禁锢,挣扎一阵,可惜没有什么作用。
转念一想,“不对啊,还能思考,自己怎么还没死?”
周围,不知道是睁不开眼睛,还是陷入到了黑暗的囚牢。
静得出奇,没有声音,没有光线,甚至有点静得恐怖。
嬴峰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活着,据传闻,自己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几乎都早已被屠戮殆尽。他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留下他?他开始恐惧,那种对未知的恐惧。
他不想死,愤怒地用全身力气动弹,想要挣脱身上的禁锢。这才感觉到全身好像被枷锁困住了,没有多少力气,说不出有多难受,而那些挣扎,无济于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也可能已经很久了。
直到不能动弹,赢峰感到自己好累,想睡觉,甚至懒得呼吸。他以为自己中毒了,在失去思考前,只留下一个念头:终于还是逃不过啊。
不过在那一刻,竟然还有一丝解脱。未知可怕,但是摆在明面上了,就不显得那样让人生畏。
“老爷…,不好了,夫人刚刚又晕过去了。”一个仆人从一小院中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叫道,踉跄不已,狼狈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慌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大吵大闹成何体统?”一儒士装扮的中年男子从书房走出来,挥袖呵斥道。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修养很好的人,虽然惊讶,却一点也不显慌乱,风度不凡。
可惜,要让人看到他手指在袖袍中不自觉地的抽动,指尖都因用力而变得发白后,不知会作何感想。所以,他也不是像表面那么泰然自若滴,在外人面前的只是表象。
待仆人一出府门,一道影子晃过,眨眼就晃出书房,到了仆人来时的院落中停下。这等的飘逸让人乍舌,丝毫不像是一个儒士,到像是行走民间的游侠儿或是一位武功高手。
男子轻轻推开房门,温柔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那儿有一个白衣胜雪,蛾眉螓首,皓齿朱唇的女子。若是放在平常,定是一位倾城丽人。
只是此时的她腹部隆起,看来是身怀六甲。从她那不时皱起的柳眉上看,她正在忍受这很大的痛苦。
“夫人,受苦了。”男子温柔的话语轻轻传出,小心翼翼地用袖袍毡去额头上的汗渍,生怕吓到榻上的爱妻。
“夫君为什么说受苦呢,如若能为夫君诞下后嗣,也只会开心啊。”
的确,自从嫁给男子这么些年来,虽然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家庭和睦,但自己一直不争气,不能为夫家生下一男半女,延绵子嗣。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马上就要诞下孩儿,又怎么可能会感觉苦呢?抚摸着高隆的小腹,个中甜蜜不能用语言形容。但是,这一段时间她又变得有些担忧,本来早该诞下的孩儿至今仍然没有出生,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正说着,女子突然眉头一蹙,面露痛苦之色。刚刚才擦干的额头上渐渐露出汗珠。待男子发现时,女子却“啊。”地一声痛叫。
吓得男子慌乱不已,冲出门急喝道:“大夫来了吗?快快救我夫人!”刚才镇定的神态再也不能维持。
这时,那出来报信,后又出门的女仆领着一提着木箱的中年人走进小院。
儒士装扮的男子不由分说,慌忙拉着男子就进了房门,也顾不上什么礼节。
现在的他只想着屋里受罪的爱妻。
青衣男子本来是有些生气的,可是,人看见床上满脸痛苦的女子。身为医者,也是急切,以为女子是患了什么重病。所谓救人如救火,赶紧拿出诊枕,静下心认真为其把脉。
片刻后,青衣男子起身笑了,对着男子恭贺道:“恭喜先生,夫人是有喜了,痛楚只是要分娩的正常现象,若我所料不错,夫人今夜子时当会诞下麒麟儿。”一脸的自信。
“可是大夫,我夫人本该早就分娩,为何等到现在呢?”儒士男子终于问出了一直在他心底的问题。
“呵呵,先生勿忧,依我看,这必是上天安排的,此儿非同小可啊。”男子笑道。
“先生如此肯定?”
“哈哈,必是如此,行医至今,我华佗至今还没出过错呢!”
“哈哈,那就承先生吉言了,待秦肃略备薄酒,请先生务必移步。”儒士总算放下心来,看着自称华佗的男子高兴道。
是夜,秦府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进进出出的仆人忙碌异常,只为不久一个小生命的降临,那个府中的小主人。
月明星稀,依旧是那个小院。叫秦肃的男子坐在石凳上紧张地望着屋内,手握成拳,焦急的等待着,还不时看看天空明月。
骤然,秦肃立身而起,子时到了。如果按那华佗说的,他的孩子也应该在这时降生,秦氏有后了。
然,此时天降异象,狂风大作,呼啸不断,百年罕见。秦肃不由眯了眯眼,只是这异象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一会儿,暗黑的天空变得明亮起来,把小院照得通亮。仿若什么也不曾发生,天空密布繁星,其中的一颗异常闪烁,并且愈发明亮,引起了秦肃的注意。
待仔细观察后,居然发现这颗星宿就好像突兀忽现的,以前从未看到过。有些诧异,可这时的秦肃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天数的变化不是他这种凡人可以看懂的,也只道是平时没发现的一颗罢了。
他更在意的是小院中的那栋房子。紧紧盯着房门,眼睛都不眨,那儿有他的妻子在为他承受巨大的痛苦。“啊…啊…啊”房中的痛喊,不曾断绝,但是没人知道那也包含着幸福。
秦肃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焦急地在院落中走来走去,停不下来。
待他转头再看天空,惊讶地张大了嘴。
只见一颗白色的光芒划过天际,迎面而来。似乎要撞击地面,声威之大让人震惊,一眨眼间就落在了妻子所在的房屋。男子惊呆了,也没注意天空那颗突显的星辰居然不见了。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爱妻的声音没有了,也没有婴孩该有的啼哭,天地仿佛都安静了。秦肃不能自己,猛的冲向门要弄清楚出了什么事。
未知地域的嬴峰也突然醒来,感觉没死的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映入他眼帘的一颗白色星星,就直接撞上了他,脑海里只留下“吾命休矣”。
不一会,房门乍开,接生婆一脸忐忑地抱着一卷蜀锦走出门,弯身对着秦肃回报道:“大人,是位小公子。”
“那为何孩子不哭?我夫人怎么样了?”秦肃紧紧盯着她,看着接生婆闪烁的眼神,顿时,男子有不祥的预感。
“夫人无事,小公子也无事,只是不知道小公子为什么不哭,应该是小公子天生异禀,不同凡响吧。”接生婆只能这样说。
她接生这么久也从未遇见过这类情况,心底也很怕,她只是小人物啊,那些大人物一言就可决定自己的生死,她不能不怕,而且害怕也实属正常。
轻轻接过蜀锦包裹的婴孩,秦肃没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如果孩子有恙也不能怪罪别人,这是天意,岂是人力能操纵的。
直接抱着孩子就进了房门,看到已经醒来的妻子正盯着看着怀中的孩子,慈爱之色不言而表。秦肃眼中抹过一丝伤痛,以为孩子天生有疾,但也不敢说多什么,怕刺激到妻子,她接受不了。
“夫人,孩子无恙,不须担心”语气依旧那么温柔,女子当然也看到了丈夫不经意闪现的的痛苦,接过孩子,自然地露出人母的慈爱。
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她知道夫君为什么会伤痛。在降生时,她没听到孩子的哭啼,本来还以为孩子夭折了,当看到孩子还活着时,那提起的心才落下。
被不知名星星撞晕后的嬴峰终于堪堪睁开了眼睛,闯入眼帘的是一个貌若天仙的美妇,雍容的姿态,白色的古装,略有些凌乱的发髻下是一字柳眉,琼鼻,樱桃小嘴,自然的垂发,如果用词形容的话,只能是——完美。
还有眼里那欲滴的泪水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真是我见生怜。而且,他感觉得出他与这美妇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猛然间,似做了噩梦般惊醒过来,不会吧,什么情况?她是谁?这是梦?
这时,嬴峰突然感到头痛欲裂,脑海中好似有虫子在扯,在爬,不堪忍受的他张口就要发出痛叫,想以此减轻痛苦。
但是,他发出的却是一声婴儿震耳欲聋的啼哭。嬴峰傻了,甚至忘记了发泄痛苦;屋里的人也傻了,好似被这哭声吓到。
一时间,屋外屋内都听见那惊天的哭啼。转瞬间,秦肃夫妇惊喜的不能自己,激动得不能自支持,他们在心中呐喊:“儿子会哭,他是会哭的,哈哈哈。”
屋内,美少妇依偎着丈夫,抱着爱子,全是满足。而秦肃轻道:“秦家有后了,我秦肃有后了,没有愧对祖宗,薇儿,你真是我家功臣,我的贤内助啊,哈哈。”笑声满是欢愉。
叫薇儿的美丽少妇满脸羞红的看着夫君,有高兴,有爱惜。
可是嬴峰却又晕了。
当嬴峰再次醒来后,他眼神木然,神情呆滞,当然如果有人可以看懂婴儿的表情才会发现。
出世后的几天,渐渐冷静的嬴峰才缓过劲来,当初撞上自己的那颗星星原来是千年以后的人的意识,本来是要投胎在这的,但没想到自己居然先来占了人家的家和父母,甚至躯体。
甚至还阴差阳错地连那颗星星前世的记忆也窃取了,当初的头痛只是自己的意识和另一股意识争夺所引起的,最后他赢了,两股意识融合只留下他的做身体的主人,现在赢峰可以说是两个人的结合体。
花费了几天时间,赢峰终于接受了事实,三世为人的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活下去,从所谓父母口中和家丁的交谈里知道了家族的基本情况。
父亲秦肃是商人世家秦氏的家主,一脉单传,世世为商,置家业于颍川,颇有些家财,母亲王薇是士族王家的后代,书香门第。
哎,既来之则安之吧,融合后世记忆的他知道这玩意儿叫穿越。就是不知道穿到哪了,希望是记忆里那些了解的时代,神马汉末三国,或者是隋唐年间都是可以的,不然可就只能两眼一抹黑地混日子了。
不过转念一想,怎么自己就只了解乱世,俗话说得好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自己这记忆里的家伙不知怎么想的,真是的。不过,好像也对,要是那么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好想又对不起自己这回的穿越啊。
想想前世,一直埋名隐姓地生活,甚至就算那样还是被杀,那时所谓的兄弟在皇位面前只留下屠刀。
这是古代,稍不注意脑袋就得搬家,看来的有点实力才行啊。不过这一世老天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有亲爱的父母,殷实的家资,要是年代好,那就可以做做纨绔,做那个太平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