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夏天,夏林韵、华琴、吴茵高考。夏林韵、华琴被师专取录,吴茵被医专取录,吴茵体检不过关。
人,一旦有权杖就会膨胀, 肆无忌惮,以满足自己为准则,无论家庭还是社会。
像陈后主的异母弟弟陈叔陵,父亲宠溺大权在握,胡作非为,为所欲为,荒淫无度,想着父亲皇位肯定是自己的,一旦落空,在灵前砍杀陈后主陈叔宝,无果。后叛乱,搞得家国“一镬粥”。
被李端秀一言中谶,夏家最得宠,最漂亮,最小的妹妹白白的瓜子脸、丹凤眼、高高的鼻梁起节、薄薄的小嘴唇,喇叭裤,露肩装、烫着狮子头在家有恃无恐,说一不二。无心上学,和一帮小混混厮混,喝酒抽烟跳舞,15岁开始流之浪荡。 夜晚“严打”,在名叫“青头蛙”的小混混家里跳贴面舞,被公安抓了。
夏信风赶紧上姐姐家,看能不能帮上忙。一进门他看见姐姐夏秋影坐在木长椅上打毛衣,听他说来龙去脉。 夏秋影一边打毛线,一边说:“我早就说你们家无法无天,长幼无序,小欺大。也不好好管管你老婆,这样管理家庭怎么行呢?恐怕以后你的眼泪往上流哦。”
“老话说的龙头像着谁,谁就衰。你们夫妻就是龙头,你们一味偏爱谁。谁就没出息,不捣乱可就阿弥陀佛了。”夏秋影叹气道。
夏秋影接着说:“老大老实你们就指使她包揽家务?小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怎么不滋事呢;老二老三顾读书不干活也有情可原;小的啥都不干还有恃无恐。管管你老婆,这样管理家庭不行,总有后悔那一天。” 夏信风低头不语。 夏秋影顿了顿,停下手里的活,盯着夏信风:“当初我让你和邻居杨医生的女儿处,成分也不高,你却要找穷苦人家的。你找就找呗,却找个身体单薄的,顾得公家,顾不得家里的,害得老大那么辛苦。” 夏信风低声道:“杨医生的女儿我配不上人家,人家那么漂亮又是中大的……” 夏信风不自信,自己一个专科的不想娶一个学历比自己高的,娶一个成分低的安全。
“当初人家请你喝茶你也不去,你不要什么条件,她喜欢你就成了,有学问的处事是不同的。。”
夏信风不语。
夏秋影瞪大眼睛注视夏信风:“出生穷苦的虽然工作不怕苦不怕累。但是目光短浅,急功近利,因为资源少喔,要把资源集中在一个最聪明可爱的子女那里。你以为博彩哦?人生在世,不一定聪明好,为人最要紧。为人不行还是一场空。你们老大,虽然老实木讷些,可能不会发达,但踏实安稳哦。”
夏秋影把毛线放在一边,接着说:“我们父亲以前老是教我们古话‘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养子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叫如养猪。’我们家成分不高不低,但也是读书人家,你这样搞有辱没门楣噢!你好好回去想想吧,哎……” 夏秋影再叹了口气。
夏信风点头称是“好。姐姐,请你想想办法让老三出来。”
夏秋影没有吭声。夏秋影丈夫是“老革命”的县委书记,家里的五个儿子,个个气质非凡:自律谦逊,清高文俊。 老大董和平,1950出生,中等个,结实俊雅,在部队做文职,他的女朋友文馨广州籍,医生,白皙的鹅蛋脸,眉清目秀、气质高贵文静,颀长的身材穿着自己裁剪的淡蓝色的确良上衣,深灰色笔直的裤子,脚上的丁字皮鞋配上白丝袜。 夏林韵最崇拜文馨的缝纫技术,1975年文馨和董和平到舅舅家做客。
饭毕闲聊一会,他俩准备起身告辞,夏林韵扯着文馨袖子央求:“文馨姐姐,帮我做一件衣服好嘛?” 文馨迟疑,望了望董和平,董和平笑着说:“你就帮帮林韵吧。”说完再和舅舅燃起香烟。 文馨微笑打开缝纫机……
原来夏林韵怎么也做不好带口袋盖西装一样的“红卫装”,让文馨帮她做一件,观摩学习。不消一个钟头一件“红卫装”裁剪缝纫完毕,“天衣无缝”——缝纫、轧骨、钉扣比商场买的还完美。夏林韵双手举起衣服“啧啧”称羡,用脸蛋在未来表嫂脸上亲昵地蹭了一下。 文馨的祖父是曾是清朝和民国西关的富商,姨妈姑姐、大伯细舅大多在海外,还有敌特关系的。董和平知道和文馨结婚,以后孩子参军、考学、工作都要受影响。父母说让老大认真考虑。董老大思前想后最终放弃,文馨黯然回穗。
回到广州,文馨无心恋爱,心里还是放不下和平。1976年10月政策改变,文馨觉得有盼头了。1978年国庆,他们结婚了。
再说,夏秋影没有把事情告诉丈夫,她丈夫是绝对不会为私事走后门。夏秋影自己悄悄地到公安局打听,公安局检查阅读这孩子没到法定年龄,属于被诱骗。第二天就放出来。
夏秋影最喜欢老大林韵的老实肯干和爱学习,夏秋影上街或省城都把探望姑妈的林韵带身边作伴。 夏秋影上街碰到熟人:“夏阿姨好!”
夏秋影和善地笑着回应:“你好啊,上班哦。”
“夏阿姨,你可爱的女孩子是谁?”路人问。
夏秋影把林韵拉到面前依偎着:“我的侄女。”
“好乖巧的孩子哦”路人说。
“谢谢!”笑着回答。
每逢这样,夏林韵感到温暖。
(十一)待续